花兰香见他如此卓绝风姿,眉眼矜贵,浑身上下气度斐然,别说寻常人家,便是那自己一直忧心忡忡的陈大人,也不及眼前这公子哥五分……
这样的人家,定是大贵的,怎么可能娶满溪一个没爹的姑娘过门作正妻?还不是贪图眼前新鲜?可别一不小心,就步了自己的后尘,落得个半生凄苦的境地!
然而,徐锦非却依旧眼底无澜,坚定道:“我的婚事,我自己可以做主,花家姑姑不需忧心,我徐锦非是顶天立地的人,绝不会让满溪受半点委屈。”
“不行!不行!你一个京都的人,我绝不同意我女儿远嫁京都,况且满溪这境况特殊,罢了罢了,这门亲事我是不同意的,你赶紧归家去吧,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花兰香想到自己的境遇,对花满溪和徐锦非自然是一百个不看好。
相比之下,便是一直抗拒的陈大人都觉得顺眼了许多!好歹他是地方官,总算是个身份明朗的啊!
眼看着自己娘就要赶人,花满溪赶紧上前挡在了徐锦非的跟前,连声道:“等等,等等,娘亲赶不得啊……”
花兰香见这段日子来都乖巧孝顺的女儿竟然忤逆自己,气得脸色隐隐发白。
花满溪也觉得这事儿挺不好办的,可是徐锦非从北地特地赶回来,肯定又是马不停蹄地从桃花村过来的,总不能门都没进,就将他赶走吧。
“不提亲,不提亲好吗?娘亲!他可是我的雇主,我已经签了四年的合约了,要贴身伺候他的饮食的!还有,桃花村里面的辣椒酱生意,种植的辣椒,来往的车队,都有他的份儿,他是大头,咱们赶不得好吗?”花满溪抓住她娘亲的手,尽量劝和着态度,缓声说道。
“什么?”花兰香本来就激动的脸色顿时五彩纷呈起来,险些气得要晕倒。
“这事儿说起来怪我……”花大舅赶紧上前,将来龙去脉又给花兰香讲了一遍。当然,也没忘了给徐锦非说两句好话,比方他救过花满溪,又让花满溪在工地卖面起家等。
然而,这话倒是有些弄巧成拙了,现下花兰香看徐锦非只觉得像是费尽了心思要诱拐自己女儿作妾的恶财主。
但是人家是雇主,这赶又赶不得了,满溪要照顾人家的起居饮食,现下这县里的事情又离不得她,只能让人家住下来了!
花兰香看徐锦非那是慢慢的不顺眼,却只能咬着牙去收拾屋子给他住。
毕竟中间的宅子只有几间房,已经住满了,只能在后面收拾了。
见大舅母将花兰香拉去收拾屋子了,花满溪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了在一边呆若木鸡的陈修礼,觉得有些尴尬,赶紧道歉道:“陈大人,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徐公子。”
徐锦非和陈修礼虽然都是京都人士,但是徐锦非十几岁就离京去镇守北疆,而十几岁的时候,正是陈修礼最艰难的几年,被主母陷害,缠绵病榻,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刚好逢了秋闱,他一举考中,便求了恩典外放到这石山县来了。
所以,两人虽然年纪相当,却是互不认识的。
“徐公子,这是陈修礼陈大人,是石山县的县令大人,也是京都人士。”花满溪又转头看了徐锦非一眼,坦荡地介绍道。
陈修礼这才收起自己心里的那些小情绪,板正了脸色,严肃而客气地:“徐公子,幸会。”
徐锦非亦然:“陈大人客气了。”
两个男人交握双手,眼神拼接,都有一种晦暗深沉的情绪在激荡。
然而花满溪却没往那边去想,反而兴高采烈道:“陈大人,这雪越下越大,今日是去不了东街了,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吧,人多热闹,咱们也吃火锅。”
陈修礼微微颔首,一派温润斯文的模样,回应道:“那就叨扰了。”
轻风见花小厨为了自家世子爷都推掉本来要外出办的事情了,十分高兴,赶紧一蹦三尺高,到跟前来说道:“太好了,花小厨,我要吃毛血旺,要吃海鲜,各种都要吃,你可不知道我们家公子为了赶回来过年,一个月的事情愣是压成了十日,我和淡云都累惨了,还每顿都吃不好,全靠这你的辣椒酱撑着。”
淡云没有那么多话,唯有猛地点头表示他也是这个想法。
花满溪勾起一抹笑意,急忙道:“那可真是辛苦你们了,对了赵叔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
赵叔才是他们之中最嘴馋的一个啊!
“赵叔还有事情,不能抽身。”徐锦非这才将偷空将0目光落在了花满溪的身上。
几月不见,她似乎又漂亮了许多。
“你们先进去歇着吧,我做大餐给你们吃,徐公子,你替我招待一下陈大人。”花满溪不好冷落了陈大人,又不想让徐锦非觉得自己过分关注别人,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好,陈大人这边请。”徐锦非麻利地应下了这话,对着陈修礼作了个请的姿势。
但是陈修礼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微微一笑,神色自若道:“徐兄这是第一次来这儿吧?我是常客,还是由我带路吧。”
他说罢,便轻轻一撩衣袍,熟门熟路地往里面走去,徒留下第一个回合惨败的徐锦非,在原地惊愕。
轻风和淡云看着自家世子爷在风雪中肚子凌乱,不由得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世子爷,加油,在我们心里,你一直是必胜的!”
不待徐锦非回应,轻风和淡云已经追着陈修礼的脚步进屋了,边走边嚷嚷道:“花小厨,我们赶了一夜的路,饭也没吃,有什么点心什么的给我们垫垫肚子吗?”
“有,你们等会儿啊。”花满溪已经一头钻进了厨房里,这厨房是按照开店的规模弄的,日后大舅母一家人便在此卖云吞了。
干爹他们卖的也是云吞,但是花满溪在中心街,刘叔他们一家在西街,隔得老远,互不影响。
花满溪在厨房忙活,小叶子自然也是帮忙的,只是李秋秋这几日不得空,在忙自己家中的铺子,所以好些天没有来了。
正好今日在教小叶子包云吞,厨房里有现成的云吞,花满溪便烫煮了三碗云吞,然后又将今日喝的鸡汤煮热了,用来浇云吞,最后,还切了一些卤牛肉片放进去,撒上葱花后,便端到了外间的大厅。
这大堂是日后开张招待客人用的,凳子桌子都已经打造好了,有四人位的,有圆桌十人位的,此时徐锦非和陈修礼正在其中一张桌子上下着棋子,两人棋逢对手,正杀得起劲。
“来了,我备料还需要一些时间,你们先吃碗云吞垫垫肚子。”花满溪将三碗热气腾腾的云吞从托盘里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黄橙橙的鸡汤上漂浮着滚圆可爱的云吞,皮薄馅多,还有鲜绿的生菜和葱花作装饰,最重要的是碗里还码了一半厚实的卤肉片。
轻风和淡云瞬间将注意力从难分胜负的棋盘上移到了美食上,麻溜地跑了过去,一人端起一碗,迫不及待就要开吃。
“天哪,我都多久没有吃过花小厨做的东西了——”轻风使劲地嗅了嗅那碗中的香味,感叹道,“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模样,花小厨出品,必属精品啊。”
淡云向来是实干派,不多话,直接就舀起一只云吞,直接吹了吹,送到了嘴边。
花满溪见徐锦非还在与陈修礼下棋,担心他饿坏了胃,将剩下的那一碗云吞端到了他坐着的那张桌子上,柔声道:“徐公子,先吃些东西吧,陈大人人很好的,不介意这一点时间,免得饿坏了。”
徐锦非却悠哉悠哉地下了一子,脸色从容道:“我赢了,这就吃。”
陈修礼看着棋盘上自己被杀的落花流水的黑子,又看了看跟前旁若无人撒狗粮的徐锦非和花满溪,只觉得胸口突然被堵住了一般,一点难受。
“徐兄棋艺精湛,陈某甘拜下风。”陈修礼好整以暇地重新拾好棋子,温润道。
“过誉了,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徐锦非将花满溪捧过来的云吞挪过来,也实在是饿极了,开始拿起勺子开吃,动作一惯的优雅从容,矜贵自然。
此人身份定然不一般,定不是寻常勋贵人家。
陈修礼又将目光淡淡地打量了徐锦非一遍,却没有从他的配饰上寻得蛛丝马迹。
花满溪见他开始吃东子,这才折身回到厨房,开始做晚饭。
陈修礼重新摆了棋盘,收回目光,轻声道:“徐兄身份高贵,花大厨虽然是一个村姑,但是聪敏能干,又善良体贴,徐兄若是不能娶她为正妻,便不要招惹于她,她这样的好姑娘,值得一心相待。”
徐锦非吃东西的动作都没有停下来,只是目光略微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吃着云吞,慢条斯理道:“徐某已经跟花家姑姑说过了,我的婚事,是可以自己作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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