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更是将小手放在嘴里,表情傻乎乎的。
仿佛还没有从亲娘不见了、爹爹又娶了媳妇这件事儿中回过神来。
见他们没有喊,柳大年很尴尬,就板起了脸要训斥。
柳袁氏连忙笑着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抱住,摸摸他们的头,主动道:“叫姨姨可好?”
她又仰起笑脸温柔地看着柳大年。
“孩子太小,我刚进门本来还认生,你这就让改口,叫他们怎么适应得过来呢。”
“等以后相处久了熟了再说吧。”
因她主动表示了理解,维护了孩子没有被骂,亲戚们对她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大宝小宝在大姑娘那里一下午了,大姑娘竟然没教他们认娘呢?”
就在气氛缓和时,柳郑氏突然开口,目光淡淡瞥了一眼走过来的柳如霜。
“我一直在忙着做点心,外婆和二舅娘可是看见的,后来小的们吃了点心犯了困,就睡着了,才刚醒呢。”
柳如霜当着这么多客人面儿,到是没有与柳郑氏争锋相对。
但她这一解释,得了糕点的袁家、柳家二房和徐家,自然相信柳如霜说的是事实。
再看柳郑氏,就自讨没趣地被无数双嫌弃的眼神扫视着。
更被柳谷雨脸色难看地瞪了过来,连忙低了头不敢再说话了。
“大堂妹,以前你说你不容易,我还觉得你夸大其词了,真是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呢。”
柳丹枫突然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开了口。
“堂哥吃过我做的点心了吗?你看我这手艺,开个糕点铺子怎样?”
柳如霜扭头看了柳丹枫一眼,淡笑一声直接转开了话题。
柳丹枫此举或许是在替柳如霜出头。
只不过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若是闹起来难看的还是柳家,是柳大年和新妇。
“你若开糕点铺子,我定会经常光顾的,不说别的,确实好吃,也有看相,只不过经营一家铺子,品种还要多些才好。”
“不过你做东家,可以再请个擅作点心的手艺师傅,还是可行的,当然你也可以与哥哥我合伙,我还能帮你拉些生意来。”
柳丹枫并没当作玩笑话一笑而过,反而认真说了起来。
“好啊,那就等我再多琢磨几样点心的吃法,说不定明年没那么忙了,就去弄一家这样的糕点铺子。”
“到时我再找堂哥好了,别到时堂哥你却忘到九霄云外,不肯认帐了呀。”
柳如霜笑着调侃了一句。
柳丹枫也跟着笑了笑,自是应好。
他们突然将话题扯那么远,还是今年不可能有的事情,大家听了也不由一笑。
新的一桌饭菜摆上来,虽然份量不如其他桌的足,但数量确实都有,看菜相也不似剩菜。
可见柳大年说单留了一桌,是实话。
不过是因为这一桌多是小孩子,这才减少了份量吧。
柳如霜喊着差点又跑到旁边去玩耍的几个孩子,她和小弟小妹、岳一方,还有徐家四姐妹和大宝小宝,按人数确实够得上一桌了。
大舅娘徐袁氏那边吃完了,过来喂小宝的饭,顺便就近坐到了柳如霜附近,就小声说了徐家的意思。
柳如霜说的做工机会,徐家人自然没有意见,也愿意全家搬过来,毕竟是个长期稳定的赚头,一家人也没有分散,这是有利的。
自然也与柳大年和柳谷雨悄悄商量过了,柳大年同意租房给徐家,正好他也能贴补一下家用。
他家中就他一个劳力,现在已有两个儿子,以后可能还会添丁,担子也重。
对此徐家自然不会怪他收了自家的租钱。
柳谷雨也愿意租出一间屋子,还说两间也可。
他也只有一个劳力赚钱,郑氏得罪大妹太狠,根本没有进作坊的机会。
对于这一点,徐家人都看出来了。
到不是点心的事儿,而是柳如霜给绢花、给衣料都给徐家了。
柳大年那边也收了不少好东西充作聘礼。
什么也没捞着的是柳谷雨家,就因为郑氏拖后腿。
徐家人考虑过了,决定把东厢三间和西厢两间都先租下来,以后若有变化以后再说。
徐家二房住到西厢、徐家大房住到东厢。
再在东厢腾一间屋出来做吃饭、待客的堂屋,旁边往后头菜地那儿也学柳谷雨的,搭一个简易厨房出来。
农家屋没有田庄上宽檐平地方便,搭棚的移动炉灶方便是方便,但没有宽屋檐照着,没有洗菜、切菜和放其他厨房物品的地方,到底是少了些方便。
换言之,临时用、人数少用,才叫方便。
既然是长租,根据自家情况修整一下,也是可以的,出于长远考虑,他们准备半年、半年地交租钱。
这也缓解了柳大年和柳谷雨的一些经济压力。
上房空了一间屋出来,大宝小宝没有亲娘在身边,不可能再跟着爹娘睡一屋了。
所以他们那屋留着是理所当然的,不能什么都不预备着,大宝明年就上学了,叫他咋想呢?
这是徐家为大宝考虑的结果。
徐袁氏絮絮叨叨地将这些细节都说与柳如霜听。
柳如霜虽觉得这种琐事无需告知她,本就是徐家与柳大年兄弟沟通的问题。
只不过她也不好开口阻止,让长辈尴尬,于是一边吃着、一边给岳一方夹点菜,一心三用。
到是柳祥生那边眼观六路,早就发现了徐家正攀着那厉害丫头呢,此时他也张着耳朵在听。
反而是柳丹枫没什么兴致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家的情况。
爹娘闹僵的关系、爹要纳妾的问题、他的亲事……
柳祥生与徐家舅舅们和柳福贵几人喝了不少酒,徐袁氏过去催了两趟,舅舅们才下了席。
因为他们远,得早些回家去,一大家子都在这里根本住不下。
也还要回去搬家安置。
只有徐清风和徐清翔已经向柳福贵报了名,今晚留在柳家住,明天一早直接出发。
徐老太太是一直住在这儿的,也将最小的曾孙徐书宁留下了。
为的是忙着搬家无人照看他,留在柳家这边还有大宝小宝陪伴,袁氏照看。
只不过徐书宁知道大宝小宝要去庄上住,就哇哇哭着也要去。
气得徐袁氏高高扬起了巴掌,喊着要打不听话的孩子。
徐书宁就委屈巴巴地抱着大姑徐萤儿不撒手。
柳如霜在一旁瞧热闹,也不开口说要带,也不帮着哄人,也不离开,就瞧着小孩子哭,末了却朝大宝小宝说了一句……
“不听话捣蛋的孩子会挨打!”
这话有点意味深长。
四岁多的大宝有自己的思考力,看向大姑的表情竟然有些嫌弃。
小宝靠在柳如霜身侧,却是呆萌地绞着手指,连忙表态:“小宝听话!不捣蛋!”
“……”正哭得惊天动地没人哄得好的徐书宁……
小家伙突然不哭了,睁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看过来。
“还有没有不听话的孩子?还有没有大哭大闹的孩子?还有没有挨巴掌的孩子?”
柳如霜却适时大声问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样子让四周其他人忍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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