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起，郭雷的学习任务就小了很多，在苏珊在实验室忙的时候，他就在锻炼身体，顾正义给了他一本画册，上面全是一些健身器材。
想怎么锻炼，顾正义不管，想主练什么项目，顾正义也不管。
想学啊？
给你书，自己学……
至于健身器材，也是郭雷自己做，没有人会帮他，用顾正义的话说，他们都是孤儿，没有靠山。
顾正义唯一做的就是训练方法有错误的时候出言指正，仅此而已。
现场，顾正义看着画面，嘴角挂上满足的笑容。
无论如何，这些孩子最终都成才了，不是么。
“其实，这些孩子，最让我省心的，就属郭雷了。”顾正义对身旁的陈玉宁说。
郭雷不太说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不问对错，只问最后的成绩。
“这个孩子命苦，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对他好一点。”陈玉宁笑了笑。
物是人非，因为这些孩子的接连出现，耽误了顾正义的前程，何尝不是在耽误她与顾正义的姻缘。
两人都已近不惑，人生大事始终没个结果。
陈玉宁说：“还记得么……”
“是啊，郭雷最省心！”冯涛打断陈玉宁的话，怒道，“他一向逆来顺受，无论你让他做什么，他都没二话。所以，当他拿了奖牌之后，你就找上门要钱。”
“呵呵……”
“甚至……你为了钱，把他的奖牌给卖了，有没有？”
“顾正义，你说有没有？”
庭审现场，“嗡”的一声，所有人都惊了。
“把郭雷的奖牌给卖了？这得穷成什么样啊……”
“那是荣誉，无价的！这个败家子……”
“真的假的？”
“这还用问，我现在可是看出来了，所有的指证，全是真的，只是其中会有误会。”
网上，各界评论不一。
“不就是几块奖牌吗？郭雷还差那点？家里没有十箩筐也有八箩筐，具体有多少奖牌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这是数量的问题么？这是性质的问题。”
“这倒是真的，奖牌收割机的帽子不是白戴的。”
“马德，可这也不是卖奖牌的理由。”
“就是，如果是郭雷自己卖了，那是个人自由，顾正义算什么东西，这是把郭雷的成绩与荣誉放在地上踩啊。”
对这些质疑声，顾正义自始至终不辩白一句，所有人也没期望他能说点什么。
画面继续……
福利院门外，顾正义笑着对叼着烟袋锅的老村长说：“我已经赔偿了，咋还没完呢？只是以后不种燕麦就行了。”
老村长挪了一步，在一棵树上磕磕烟袋锅，鼻孔朝天：“啊我说，那不成，今天地里再长出来燕麦算谁的？那可不一定是我们种的，要是有人留种了，以后可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顾正义微微蹙眉，半天不语。
老村长笑了笑：“我说，是这，苏珊那娃儿搞的东西不错，要不你看把这些地全都租了，村民给种，不管种出来是啥，卖了多少钱，咱都不管，你看……”
“珊珊二号”燕麦种风波之后，顾正义赔了一年的地钱，但却让老村长给赖上了。
顾正义知道，这事也不是老村长一个人的主意，肯定是村里脑筋活的那些商量出来的。
村里人手里还有燕麦种，这是肯定的，如果顾正义今天松口了，赶明年就有人零星的种，然后就不叫“珊珊二号”了。尤其是再经过一次杂交。
什么？老农民不会杂交？
那真是想多了，在几十年前的华夏，各地大搞农业改良，那时候一个村搞出来几个品种都不稀奇，基本的杂交手段也不是多高深的学问。
“老村长，那些种子都是我找朋友从京城的科研所里弄来的品种，品质是没问题，只是……只是量太少，咱村这么多地，哪能都种上。”
“再说了，种过燕麦的地也不连成片，你这法子不太行。”
老村长去镇上开了一辈子会，哪是狐狸哪是狗熊门清，知道顾正义只是委婉的拒绝。
老脸一横，比划着烟袋锅子：“我说，你这个小同事，不是我说你，咋就不开窍呢，这是门挣钱的买卖。老汉我挨家挨户给你做的工作，你以为大家乐意？要不是冲我的面子，那些地里肯定得再长几年草才行，不然这燕麦压不住。”
顾正义的脸色有点难看，说的好听是为他好，摆明是找了个冤大头。
“要不这样，我想想……”
顾正义只能往后拖一拖，看看能不能想点别的法子。
“过不了几天可就是年。”老村长又点上一锅子烟，纵横褶皱的脸上堆出笑容，“我说，年前就得把这事定下来，也让你高兴高兴不是？”
这……他么……谁高兴？
好吧，挣钱的生意。
可问题是按照顾正义给村民们的补偿，一般作物地里是种不出成本的。村民也是见财起意，辛辛苦苦一年，挣的钱还没地里长草划算，可不能让顾正义这个大冤种跑了。
看着老村长背着手，哼着不知哪个年代的小调迈着八字步离开。
顾正义叹了口气，眉头深锁。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人，简直太无耻了。”
“都说农民朴实，这就是所谓的朴实？”
“顾正义是仁义，可他们却想死死的抱住钱袋子……”
“这种条件顾正义如果答应，那真是个叉叉叉L的大怨种……”
“这老村长，如果有点文化能上天。还记得苏珊要大面积种植‘珊珊二号’的时候，让他做担保的时候在树下睡着了。钟声那么响都不醒……”
“唉，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黑石崖村。
时隔二十年，如今已是小楼林林，道路宽阔的美丽乡村。
顾正义被七个孩子告上法庭的事已经天下皆知，黑石崖村民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看庭审直播。
如今，老村长已经去世多年，由于老村长经常带孙子去镇上开会见世面，他孙子成了新一任村长。
看到庭审现场对自己爷爷的看法脸色有点难堪。
尤其是村里人一张张古怪的脸，对老村长的鄙夷里又透着畏惧，一肚子话憋的难受那种便秘样，让他看了就来气。
“这些人，净胡说八道。没有我爷爷，哪有村里的今天。”
“打听一下，下一次开庭是什么时间，咱村里总要去个人作证才成。”
一人问：“村长，你去给顾正义作证？”
“我给他做个屁！”
“混球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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