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是不是？”
现场顿时躁动起来……
冯涛的话很有感染力，引起了绝大多数人的共鸣。
但冯涛觉得还不够，他向前一步，站到前面，朗声说道。
“什么是科研工作者。他们是在实验室里忍受孤独，每天紧锁眉头，负重前行的人。”
“他们绝大多数人不在聚光灯下，他们是孤勇者，他们是前行者，他们是我们幸福生活的基石，他们是华夏的脊梁，他们是民族的希望……”
这时，冯涛拿出手机。
现场记者眼疾手快，立即对准手机给出特写。
“这是一张对比图。袁老的收入与财产。对比的是某个小城首富。”
“这个小城首富比我可差远了，我的个人财产抵得上十个他！”
“我是一个商人，但今天，我要为全华夏的科研工作者鸣不平。”
冯涛指向苏珊：“她，袁老之后，华夏杂交领域稳坐头一把交椅！你们可以问问她，她住什么房子，单位分配的宿舍。”
“宿舍啊！！！”
“我的姐姐，杂交领域的专家，她现在还住宿舍。”
“是，她买得起房，也买得起一般的别墅。华夏给了她很多奖项，也有很多奖金，可我亲爱的姐姐，他把所有的钱全都用来搞科研了。”
“好，就算她没捐全自己享受了，但那点钱，对我这种榨取剩余价值的商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科学家凭什么挣得少！第二，科学家生活清贫，谁家的孩子愿意成为这种清贫的知识分子呢？”
“为什么会这样？”
“大家想过吗？为什么会这样？”
……
现场，落针可闻，仍回响着冯涛抑扬顿挫的话。
他激昂的话语，富有感染力的口吻，感染了很多人。
“好！”一人起身鼓掌，他带动了很多人，大家纷纷起身，为冯涛的发问鼓掌。
“说的太好了，凭什么？”
“对，凭什么？”
“凭什么？”
……
一片试验田里，苏珊科研组的所有成员聚集在一起，他们看着画面，看着冯涛大声演说，激动的泪流满面。
“苏姐太不容易了。她把所有的心血，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了科研工作。”
“对啊，我们做科研的，不比老农轻松。要种田，要记录，要实验，要论证……要做的事那么多，收入却比不过一个奸猾的商人。”
“就是，凭什么？”
“就比如说袁老，谁没吃过他家的米饭？可袁老还是会被质疑，会被诋毁，看一眼豪车都不行吗？”
“上回，本来想给苏姐介绍个男朋友，人家一听是做杂交项目的，面都没见就拒绝了，转头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唉，真是讽刺啊！”
从整个社会来看，科研工作者收入并不低，甚至可以说很高了。
可相比他们的付出，相比商人演员，又显得不那么微不足道。
演员可以对口型，可以找替身。科研工作者呢？他们是夜以继日的学习，然后年复一年的劳作。
无论是庭审现场还是庭审之外，所有人都被冯涛的话感染了。
唯独被告席的两个人，皱起了眉头。
一个自然是顾正义，而另一个，则是陈玉宁！
陈玉宁小声说。
“冯涛心思很深，大家全都被他绕进去了。”
顾正义沉默，并没出声反驳。
陈玉宁说：“冯涛，你不需要为谁鸣不平，你不就是想说，正是顾正义的这种错误的教育，导致了苏珊过于纯粹的科研理念吗？”
“你不就是想说，顾正义是错误的吗？”
“不，你错了，错的离谱。”
“你想把话题代入一条岔路中，可你大错特错。”
冯涛冷笑，他看着陈玉宁，眯起双眼：“我错了？错在哪？难道我拿出的这些数据不对？”
陈玉宁朗声说：“对，可也不对。”
“头部比较，没有实际意义。”
“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你成为了山北省首富。”
“苏珊是一个成功的杂交专家，科研成果数不胜数。”
“可非要把你们放在一起比较，怎么比较？这种比较比的是你们个人，而并非商人与科研工作者的比较。”
“你是用幸存者偏差来以点概全。”
“街边买早点的小贩，算不算商人？”
“北漂横漂的群演算不算演员？”
“可你要知道，最差的科研工作者的收入也是高于大众的。如果平均下来，科研工作者的平均收入，在整个社会价值分配体系中是最高的。”
“这一点，你承认吧？”
一语道破关键，冯涛顿时哑口无言。
他涨红了脸，眼珠子转了两圈，愣是没找到反驳的话。
苏珊说道：“没错，我们团队收入最低的人年薪也有几十万。”
“我探过仙儿的班，他们剧组，一般的群演一天才一二百元。而且还不是天天有活干。”
现场，陷入了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大家看到的，都是被网络渲染过的数据。
自古以来，人们诉说的都是精英文化，谁又去在乎普通民众的疾苦。
人们忽略了，任何一个行业，都有大量的底部人员，他们的收入不高，甚至生存下去都很艰难。
旁听席，一人说道：“是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们不能用头部做对比，应该用整个行业来做对比。”
“那个伟大的人曾说过，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华夏对科技进步的投入已经占到了GDP的5%。科研工作者收入高是应该的，只有科技进步了，人们的生活才会越来越好。”
“真想不通，这些搞科研的，好像对物质就没什么要求。你看看苏珊，她获得了那么多成就，竟过的如此清贫。”
“没错，我建议像苏珊这种人高调一点，只要是合法渠道挣来的钱，完全可以大手大脚一点，让人羡慕，让人嫉妒。只有这样，年轻一代才会努力，才会立志成为苏珊这种人。”
“你错了，像苏珊这种人，他们对物质已经没有过多的追求，他们追求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凡夫俗子是难以理解的。”
“苏珊小姐，你以后可要对自己好点，我家孩子以你为榜样呢！”
“对啊，苏珊小姐。我们家孩子也想学杂交专业。”
……
苏珊原本就受人尊敬，当冯涛说她将大部分收入都用来科研了，立即得到很多人的共情。
画面仍在继续……
画面中，顾正义正在实验台前，调配了几瓶试剂，放进仪器中检测。
而在实验室的另一边，苏珊调整放大镜，观察一粒种子。
“啊……”
突如其来的，庭审现场传出一片惊叫声！
画面里，毫无征兆的，苏珊突然失去意识，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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