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义有什么错？他只是想给苏珊一个最好的科研环境，他有什么错？”
女青年大喊着，她哭了，几息之间已经哭成泪人。
“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的出国！苏珊凭什么非要在华夏？”
另一边，一个中年人拍案而起，他义愤填膺的指着女青年大声呵斥。
“是华夏培养了苏珊，难道不应该心怀感恩吗？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祖国做出贡献吗？”
“数典忘宗的败类，无君无父的不孝子孙才会觉得外面的月亮圆。”
突如其来的对骂让审判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出国了就是败类？就是不孝子孙？”
女青年哭道：“当年，我也有机会出国，可是我没有，我没有啊！”
“可我留在国内，哪有我的位置。所有单位都一个样，论资排辈！”
“你们只看到了苏珊，她功成名就，她站到了聚光灯下。”
“可你们谁看到我了，看到整个华夏千千万万个我？”
“多少人走了出去，学成归来，踌躇满志的为华夏效力，结果却淹没在资历中。”
“谁上位，不看学术看资历。能拿到多少经费看的不是能力而是关系！”
“我就问，华夏有多少个这种人，像我一样的人。”
“就算能在华夏混下去，待遇也没法与漂亮国相比。”
“苏珊出国没错，顾正义的安排才是有长远眼光的。他不是卖国贼，他只是一个养父，苏珊的养父。”
“他为苏珊规划未来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
“触犯哪条法律了？”
庭审现场，静谧无声。
就连刚才指责女青年的中年人也不说话了，一张脸青一阵红一阵。
谁都知道，女青年说的是事实，一个所有人都知道，但却无法面对，不能摆到明面上说的事实。
女青年还不满足，她扫视全场，大声说道：“科学无国界！无论苏珊在哪，都是在为人类做贡献！”
全场，这一瞬通通变了颜色。
旁听席，窃窃私语。
原告席，冯涛等人面色阴沉。
就连被告席的顾正义，也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女青年。
网络上，分化成两派。
一种坚持科学无国界，主张以个人发展为准。
“历史上那么多科学家，他们都是为科学献身的先驱者。他们的科研成果，他们的思想，无时无刻的不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科学没有国界，他是一种精神，人类的一种不可逆的进步。”
“科技的进步让每一个人受益，科学是全人类的，不是某一个国家的，也不是某一个人的。”
“我支持科学无国界……”
“我也支持……”
另一种，则完全持反对态度。
“如果科学无国界，当年钱先生回国，就不会被软禁那么久了。”
“简直可笑，如果科学无国界，华夏人凭什么要一年进口那么多种子？难道不应该把技术公布出来让全世界人民共享吗？”
……
庭审现场，顾正义看向女青年，他缓缓说道：“不……你错了……”
女青年抹了把眼泪，反问顾正义：“我哪错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亲身经历！”
“你有什么理由说我错了？”
华夏的人才应不应该出国，科学有没有国界，这些话题都是老生常谈。
分立两派，却谁也劝不了谁！
顾正义缓缓的，说出了其中最重要的东西。
他说：“无论怎么说都有理。同样，无论怎么说，都是没有道理的！”
女青年皱眉，她没听懂：“嗯？顾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珊也奇怪的看向顾正义，以顾正义的睿智，应该不会说如此低级且自相矛盾的话。
所有人看向顾正义的，等着顾正义下一步的解释。
顾正义说：“因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你有你的解释，别人有别人的阅历。”
“你说你后悔没出国，那我问你，国外的学术环境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国外就不论资排辈了？”
“一个人绝非靠着某一项技能立于天地间，而是综合素质。”
“做科学研究，一定要平心静气，心存浮躁很难出成果的。你为自己鸣不平感到不公，你后悔当初的选择。可你想过没有，即便是出去了，心稳不下来，也一样难出成果。”
“毕竟，现在的科学进步，可不是某一个人的成功，而是一个团队，是大家通力合作的结果！”
之前怒斥女青年的中年人大声说：“没错，那些一线做科研的人，什么时候抛头露面了，他们的生活都很朴素。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又怎么会有时间去追求什么名声。”
“这位女士，你的本心，就不适合做科研！”
女青年倔强的昂着头，她不服，她摇着头：“我的学习成绩是最好的，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凭什么？”
“学习能力，不代表科研能力！不是学习好的人就一定要当班长，就一定要当领头羊。”顾正义摇了摇头。
他看向女青年，再次开口，“你说科学无国界，真的无国界吗？”
“曾经，华夏经历过几乎是全世界的经济封锁科技围剿，仅仅是天灾人祸吗？”
“伟人曾说过，落后就要挨打啊！”
“所以，我们再苦再难，也要搞两弹一星。”
“为什么？因为我们受到了和威胁。你说科学无国界，怎么没见漂亮国公布核武器的相关技术啊？”
“这位朋友，你知道华夏的领海宽度是多少吗？”
顾正义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与科学无关的问题。
所有人都有些懵圈。
“不是……十二海里吗？”女青年犹豫片刻回道。
顾正义点点头：“知道为什么是十二海里吗？”
很多人茫然。
顾正义声音逐渐高亢：“因为，那个年代，火炮的有效射程就是十二海里！”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大炮是干嘛用的？”
“是用来丈量国土面积的！！！”
“你说科学无国界？大炮要不要技术？飞机坦克要不要？核武要不要？卫星要不要？”
“现在，一个小小的芯片，能卡住一个国家的发展。你花高价买都不卖给你，你跟我们说科学无国界？”
“无知！”
“愚蠢！”
“愚昧！”
“你如此无知愚蠢愚昧，不让你参加核心科研团队，做的简直太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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