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疑惑，引起了更多人的疑惑。
“对啊，顾正义是怎么做到的？”
“也没见他跟谁见面了，更没有出远门。”
“还有，那么多专家，都是他认识的？”
一个个疑问扔出来，让原告席的冯涛也眉头拧紧。
他看着顾正义，奇怪的问：“顾正义，你是怎么做到的？”
顾正义身边，苏珊同样深感疑惑，她饱含热泪的眸子里，突然出现一道光亮，她用急切的口吻说。
“爸爸，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玄机。你不是在卖国，对不对？”
“刚才我注意到了，你看报纸时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从没想过让这些专家叛离华夏，对不对？”
想到这里，苏珊激动起来，他抓住顾正义的肩膀，眼眸中充斥着期望的的眼神：“对不对？”
“爸爸，你没卖国，对不对？”
顾正义淡淡的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了，一切随风吧。”
“那怎么行！”苏珊说，“错了就是错了，对就是对。”
顾正义缓缓摇头：“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只要问心无愧，那便是真自在！”
“问心无愧，就是真自在。”苏珊呢喃着顾正义的话，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顾正义问心无愧，他说他问心无愧。
也就是说，顾正义从不觉得自己卖国，他还是他！
“爸爸，我信你！”
“我相信，接下来的记忆影像里，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回到大屏幕。
顾正义与皮特断断续续联系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皮特偶尔到福利院来。不得不说，这个高鼻梁深眼窝的白皮家伙是真的慷慨，他每次来都给顾正义以及孩子们带礼物。
苏珊最终没有去漂亮国，皮特很不高兴。
为此两人还大吵了一架，顾正义是肯定不会把钱退回去的。皮特也拿顾正义没办法，所以他就提出了一系列条件，顾正义毫不犹豫的照单全收。
日子平淡，春去秋来，转眼一年多了。
这一次，皮特再次来到福利院，这一次他没带任何礼物。
皮特穿着很绅士的西装，脸色有些忧郁。
“亲爱的顾，我要走了，回漂亮国了，以后可能再不回来了。”
顾正义表现的很惊讶：“真的吗？为什么？你为漂亮国做了那么多事，难道要升职了？”
“不……我是回去被问责的。”皮特摇晃着脑袋，他的精神很萎靡，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顾正义学着皮特的口吻：“哦上帝啊，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皮特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在华夏出现过。
而顾正义在皮特离开之后，立即骑上自行车去了镇上。
顾正义先寄出几封信，然后找了个电话亭，拨出一个号码。
“喂，我是顾正义。皮特要走了，这你们知道吗？”
“嗯……一定盯紧他，这个人不简单，恐怕他不会甘心这样灰溜溜的离开。”
“好，我知道。接下来就是你们的工作了，我就不管了。”
挂了电话，顾正义长舒一口气。然后，他笑了，他站在路边，仰着脸，迎着刺目的阳光笑着。
他的笑容挤出脸上的细微皱纹，但在阳光下，却像一个青春洋溢的大男孩，幸福又恬静。
审判庭，苏珊看着这一幕，也笑了。
“爸爸，你多久没这样笑过了？我都快忘了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另一边，郭雷说：“姐，爸爸还是经常笑的。”
苏珊说：“不，他一直都很少笑。我说的笑不是故意笑出来的，而是像画面里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这些年，他为我们呕心沥血，可他自己，已经不知多久没真正的开心过了。”
郭雷垂下头，在他的记忆里，的确很少看到顾正义非常开心的样子。
而画面里，皮特走了，顾正义就像赶走怪兽的正义使者，仿佛站在山巅之上，面向苍茫的世界，笑的开心。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一种来自灵魂的快乐。
原告席，陆剑山问：“皮特走了，就没人给你送钱了，顾正义，你怎么会那样开心？”
冯涛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大声说：“还有那些钱，你弄哪去了？”
“这么多年来，福利院的生活始终清贫。钱呢？钱都哪去了？”
“之前，福利院穷，吃卤肉都像过年一样高兴。我就奇怪，合作农场也能赚不少钱，为什么会没有钱呢？”
“而在苏珊姐离开福利院的一年多时间里，皮特给了你那么多钱，福利院的日子还是老样子。为什么？”
“钱呢？”
所有人更茫然，更不解了。
蛛丝马迹中，都不合乎常理。
“我突然想起一篇文章，葛朗台！那是个抠门到极致的家伙，很有钱但却不舍得花一分，他把每一分钱都藏起来。顾正义，你该不会也是这种人吧？”
“还真是难以理解啊，除了这个解释，我也想不出顾正义弄了那么多钱，可还是没钱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那只这点钱，还有后来顾正义一次次的向这些孩子要钱，压榨着每一个孩子的钱包。”
“钱呢？就算变成存款，也总该有个存折吧？”
所有人，包括陈玉宁在内，没人知道顾正义弄来这么多钱都去了哪里。
陈玉宁轻轻捏着顾正义的肩膀：“正义，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我相信你不是喜欢钱财的人。”
顾正义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钱财的人。从他历来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是真正视金钱如粪土，对钱不感兴趣。
有别于富豪的不感兴趣，顾正义是又穷又不感兴趣。
他把有限的精力全用在照顾这些孩子身上了，除此之外，陪伴他的只有书籍。
被告席，顾正义戴着镣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泰然。
即便是陈玉宁问，顾正义也不打算回答。
“一切随风！”
“过去的事不重要了。”
苏珊急了：“为什么？爸爸，你为什么不解释，你从来都不喜欢解释。可这一次，不一样啊。”
冯涛冷笑：“他没什么可解释的，记忆里有！”
“顾正义每次拿到钱，都会去银行存入一个账号里。”
“我查过，顾正义没有这个账号，或者早就被注销了。”
“只要调出那个账号，就能找到钱的去处！”
冯涛看向法官：“我申请查那个账号！”
法官看了眼顾正义，点点头，拿起法槌重重一敲。
“支持！”
顾正义缓缓抬起头，缓缓道：“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唉，过了那么多年了，尘封他或许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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