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姨娘,我这就替你看!”
苏璃轻轻搭上她的脉门,凌兮颜这会子和颜悦色,老实乖巧,趴在榻上,一点点以胳膊用力,往苏璃的身旁挪动。
“凌姨娘,你得把出事的过程说与我听听。”
凌兮颜恩了一声,便颤抖着嗓音,把事发的经过一一说与苏璃听,说得很是详细,一事不漏,苏璃听完,睁开双眸时,便已确定,她的伤,应该是父亲故意造成的!
看来父亲是为了给望月哥哥讨回公道,废了凌兮颜,若不是因为家中要嫁女儿,父亲恐怕当真会杀掉凌兮颜的。
一番仔细的诊断,苏璃又查看她双腿里的碎骨,她的双腿敷着厚厚的药膏,绑得很好,也消了许多的肿,但骨头碎裂,里头的碎骨全都没有重新排布或者是取出,凌兮颜的双腿根本不能触碰。
“璃儿,你一定要救我,不管花多少钱的诊金都可以。”
哪怕是倾尽所有的银两,都要把双腿治好,否则她将来就是得了诰命,封了夫人,也是一位不风光的夫人,谁也不会与她交好的。
“凌姨娘,碎骨全都在里面,如果想恢复一些,得把里面的碎骨重新排布好,不能用的要取出来,这样才有希望,但是却是非常非常的疼,剜骨剔肉,凌姨娘,你受不了的。”
苏璃站了起来,居高临下蹙眉看着凌兮颜,凌兮颜听着苏璃的话,感觉她话里的意思是还有希望会好起来,急得一把拽住苏璃,捏得苏璃手腕一片生疼。
凌兮颜双眼通红,一幅整个人都要发狂的模样,喘息挣扎间,拼命的点头。
“我可以的,我可以承受,只要能治好双腿,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可是我不能保证能完全治好你,毕竟你的腿和绝王爷不同,你的腿骨有的地方已经断碎了。”
凌兮颜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沙哑着嗓子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承受,苏璃这才答应与她治疗,但是后果她无法保证,凌兮颜保证是好是坏都不与苏璃相干。
苏璃便写下了步骤和要准备的药材,让她们自己去准备。
刚要走的时候,丫鬟进来报说,大凌姨娘过来了,要见见小凌姨娘,凌兮颜蹙眉,本不想见她,可是苏璃在这里,现在自己的命捏在她的手上,只得让人请了凌曼舞进来。
许久未见,凌兮颜抬眸看到凌曼舞的时候,眼底的恨意就冉冉直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曾经那喜欢骑马握剑,喜欢素雅英气的凌曼舞,近来会变得如此的娇媚可人,似乎经过了鬼斧神工似的,她完全变了一幅模样。
若论府里的夫人、妾室,谁是最美丽的,以前凌兮颜认为自己是,但是现在,她却觉得,凌曼舞才是。
“姐姐。”
凌兮颜嘴角艰难勾起,她想要露出一丝得体的笑意,但是事实上,她根本做不到,因为她太恨凌曼舞,也太狼狈。
凌曼舞站在离她五步之遥的距离上,居高临下,垂眸冷冷的看着她,抬手时,小招端起一些补品送到了刘妈妈的手中。
刘妈妈连接下这些补品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尴尬!
“你也有今天?”
凌曼舞坐下来的第一句话,便让凌兮颜整个人都炸了毛,怒火窜涌在全身的时候,她便看不到苏璃,也感觉不到冷静二个字了。
“我不过是受了一些伤而已,姐姐,当日你那样折磨我,都没能让我出事,是不是很失望?你是特地过来看我的笑话的,是吗?”
一想起她曾经被凌曼舞拘在朝阳楼里猪狗不如的日子,她心底里的怒火就要爆炸。
要不是……要不是府中不宜出丧事……她以为她凌曼舞还能活到现在?
“凌兮颜,让你进入我们凌家,当真是凌家这一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你胡说!”
凌兮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拖着残缺的身子坐了起来,身子坐得笔直的,愤怒的瞪着凌曼舞,胸脯起伏间,她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披头散发指着凌曼舞嘶吼。
“我根本就不是养女,我是父亲在外面生的亲生女儿,是你们不让我认祖归宗,所以父亲才逼不得已,将我养进府中的。”
“你错了。”
凌曼舞长袖一甩,身上的英气便又释放出来。
“是父亲不肯让你回府,是母亲求着父亲,将你以义女的身份接进府来的,是母亲亲自去接的你,也是母亲抚养的你,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母亲的月银里扣的,凌兮颜,你颠倒是非黑白,丧尽天良,这是你的报应。”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凌兮颜气得全身都要爆炸,她最厌恶听到凌曼舞这样的话,也最厌恶回忆起十几年前凌老夫人来接自己的那一幕,也更恨凌老太爷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她的母亲生病了,他都不愿意拿银两出来诊治。
凌曼舞像是看个小丑似的,看着凌兮颜,眼里满满的都是怜悯。
“你这一辈子,都活得像个可怜虫,你争了一辈子,得到了什么?正室夫人的位置吗?还是皇上给你封了诰命?还是老爷对你的宠爱一生不变?”
“你母亲用尽了手段,趁着父亲酒醉,爬上她的床,而你用药勾引自己的姐夫,你的女儿呢,同样的手段,勾引自己的姐夫……”
“你闭嘴……你闭嘴……”
凌兮颜伸手抓起榻上的枕头,撕心裂肺的朝着凌曼舞的方向扔去,苏璃抬手挥掉那方枕头,凌曼舞却是毫不在乎,眼里唇边都是冷笑。
“你教尽了你女儿,勾引男人的手段,你就那么确定,她当真会得到真爱?凌兮颜,你从来都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含义,你也不懂,什么叫良心,什么叫贤德,你所想所做的,都是鸡鸣狗盗,都是丧尽天良。”
“凌曼舞!!!”
凌兮颜脸涨得通红,眼底的恐惧不断的溢出,她颤抖着手,指着凌曼舞,喊出她的名字时几欲要将她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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