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这是你的家事,我说了未必管用。”唐娇娇道。
“是,是家事,可咱是一家人不是?二嫂这也是没法子了才来找你,若是能劝得动你二哥,我又怎么会巴巴的赶来找你?都说这家丑不可外扬,现在闹得满村人都晓得了,我这要是没拦住人,日后还怎么见人啊!”王氏一双手捂着脸,哽咽道。
“爹娘的意思呢?就没劝劝?”唐娇娇皱了皱眉头,问道。如今她怀着双生胎,虽说才三个月可肚子已经跟五个月差不多了,行动诸多不便,连带着脾气也不大好了。
“爹娘能怎么说?左右是拗不过你二哥,再说了,人家是亲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到头来还是我这个媳妇儿的不是,容不得人。又说家里如今的条件不同往日,又不是养不起,多个人帮衬也是好的。他们只管是站在你二哥那面说话,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一开始还帮着劝,到后来反过来劝我让步了。我凭啥让步,又不是我的错!”王氏依然嘴硬。
“爹娘都劝不动,我这边说话就更没分量了。二嫂,你若真是不想让二哥娶小的,只能是去劝二哥回头,这种事情别人是插不上手的,除非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否则谁去说都没用。”
“你也不肯帮我吗?”王氏有些绝望。
“不是不帮,是爱莫能助!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能帮我自然是要帮的,可是这个事情并不是我能左右的,劝与不劝又有什么关系?二哥并不是胡来的人,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若想他回头便好好说,不要说不到两句就吵嘴,那便什么都没得谈了!”
“娇娇姐,该喝药了。”小丫鬟端了安胎药过来,小声道。
唐娇娇接过闻了一下,把头撇在了一边,顺手放在桌子上,“取点腌梅子过来。”
王氏便去打量那小丫鬟,带着一种固有的敌意,“那就是杨耀给买的丫鬟?模样儿生的不错,有十三了吗?”
“你说五月?嗯,过了今年就十三了。挺可怜的孩子,五六岁的时候就被家里人卖给了牙婆子,杨耀买回来的时候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后来熟了才晓得吃了不少苦头,辗转不知道卖给过多少人家。哎,真是……”唐娇娇说起这个不免心酸,在自己那个年代,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叛逆呢,哪里吃得这些苦头?所以她对这三个丫头都格外照顾,从不让她们干重活累活,关键是家里也没啥重活累活。
三个丫头知道感恩,都把唐娇娇当亲姐姐一样对待,宝儿就更不用说了,晓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之后,三个丫头比她这个当娘的还要用心,哪怕是去上厕所,那都得跟在后头,生怕再有个什么闪失。
王氏对她们苦命不苦命的不关心,她关注的焦点是这些个花儿一样年纪的姑娘最不老实,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便想把她们这些人老珠黄的婆娘给替代了。这让她对年轻女娃娃生出莫名的仇视,看谁都像是狐狸精。
就说刚才那个五月吧,瞅着倒是规规矩矩的,但是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她没有留啥坏心眼?尤其她刚才注意到,五月的发间攒了一朵粉嫩的小花,这就更加不了得。在主人跟前搔首弄姿,能是什么好货色?
她觉得自己是吃了亏的,所以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娇娇,免得她跟自己一样。当初自己就是没太在意,才叫那个凤娘钻了空子,如今唐娇娇怀了身孕那自然是不能和丈夫太过亲近,杨耀居然还买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放在家里,这明着说是为了伺候唐娇娇,这背地里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难不成是为了方便自己?
她这么一想,心中的悲凉立马就减少了一半,看着唐娇娇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觉得她比自己更加可怜。赵家旺不过是找了一个,这杨耀一下子就找了三个,还是在她有身孕的时候,啧啧,这男人不要脸起来还真是不要脸!
五月端了腌梅子前头进来,后头俩个差不多大的丫头嘻嘻哈哈的领着杨宝儿也进来了。
“娇娇姐,我们回来了!”
宝儿一进来就黏在唐娇娇跟前,“娘,我也要吃腌梅子。”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五月在她小手上拍了一下,“不准吃!”把盘子往后挪了挪。
杨宝儿一脸委屈的瞅着那腌梅子,小嘴巴瘪着,别提多可怜了。
王氏这心里头简直惊讶极了,到了这份上唐娇娇居然还无动于衷?莫不是怀了孩子脑子变傻了吧,一个小丫鬟都动手打小主人了,你还能坐得住?
“你,放肆!”王氏猛地站立起来,一手指着五月,大声喝道,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二嫂,你,你干什么?”唐娇娇一脸懵,不知道她为何就突然发作了。
“娇娇,你这怀着身子不方便,就让嫂子好好给你教训教训这小蹄子!”说着就先伸手在五月胳膊上一拧,“好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当着我们的面就敢打宝儿,你当我们都是死人吗?谁给你的胆子,啊?是不是杨耀?是不是他许了你什么,叫你这么嚣张?说,是不是?”
五月被拧的眼泪都掉了出来,捂着胳膊一脸委屈,“你,你在说什么啊?”
“还敢装?”王氏咬着嘴角,露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来,还要动手。
“住手!二嫂,你发什么疯!”唐娇娇啪的一拍桌子,“好好的打人做什么!”
“娇娇,二嫂可是为你好啊!你二哥为啥要纳妾你还不晓得吗,就是被这群狐媚子勾了魂去,你现在不防着,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你也不想想,这么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天在跟前转着,你又怀了孩子,杨耀能没有想法吗?这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我已经是受害了,不能叫你也吃这个亏啊!你听嫂子的,赶紧把这三个狐媚子给处理了,要不然等到她们爬上了杨耀的床,你后悔可就晚了!”
一番话说得三个丫头面红耳赤的不说,更是吓得不敢出声了,挤在一处,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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