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谨说着又转头同他人闲聊去了。李秀才的目光一直追着鹿谨,他见到鹿谨和那人说完话后,对方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住了。他估计着鹿谨一定是又说了一样的话。
李秀才无奈的摇摇头,算了算了,帮不帮的都到时候再说吧。
鹿谨活跃的在茶楼里招呼了一圈,几乎对没个认识的人都提了要求。少数一两个人觉得无所谓,放水就放水吧,但更多的人和李秀才一样感到不满。惦记陈小姐青睐的可不止鹿谨一个人啊,凭什么就非要让着他。
这雅集还没开始,气氛就已经不对劲了。
雅集最开始的游戏一直都是飞花令,输者头上插一朵指甲大的小花,一直到雅集结束了才能拿掉,也是很文人的惩罚方式了。
几圈玩下来,场子上大部分人都会戴上一两朵,不过李秀才和鹿谨都躲过去了。
第二个游戏抽签配对,两两抽字诵书,赢者继续配对比拼,直到一人胜出。这个游戏考验的是谁的阅读量更雄厚。
飞花令是一群人比试,玩起来还像个游戏,可抽字诵书只有两个人,大家一下就有了输赢意识。
鹿谨根本没撑到最后,轮了两局过后他便碰上赵卿。赵卿对鹿谨看不顺眼,一点放水的意思都没有,最后是鹿谨败下阵来。
鹿谨冷着一张脸,气冲冲的坐在一旁,心里满是怨怼。真是可恶,明明都打过招呼了,可对方居然这么不留情面,真是太过分了!
赵卿也是个脾气冲的,输了就是不如人,怎么还有脸耍脾气?他想气气鹿谨,故意一脸冷傲的去找下一个对手。
李秀才的发挥一直很稳,既然鹿谨都出局了,他就更不用考虑碰上了以后要怎么办了。这一场比试,最终是李秀才得了第一。
众人对李秀才赞誉有佳,赵卿也很服气。但唯有鹿谨阴着脸坐在角落看着李秀才和旁人互捧。他心里嘀咕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李兄他们居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这般说话不算数,白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就当他看错人了吧。
再之后,鹿谨故意避开李秀才不去搭理他,彰显自己的脾气。可李秀才已经沉浸在学识的海洋里,别的事都忘记了。
今日雅集依旧是李秀才最出彩,结束之前众人纷纷推举李秀才为此次作赋。李秀才大大方方的不推脱,沉吟片刻就当场写来。
众人对他文采称赞不已,就连李秀才自己都很满意。写作水平是比平常好了一点,看来出门走走真的有好处啊。
此刻从二楼走下来一侍者,径自来到李秀才面前,十分恭敬的道,“这位公子,我家老爷请您移步说话。”
李秀才茫然的问道,“你家老爷是?”
“陈家庄的陈老爷。”
李秀才这想到了他们说的给陈小姐选夫婿的事,心说自己这不是被陈家看上了吧?
他想想就心酸啊,原本是件大好事,只可惜他是土匪,注定了和正经的大户人家的姑娘无缘。李秀才决定和人家好好说说清楚,便跟着侍者上楼去了。
周围文人雅士们窃窃私语,满是羡慕之意:
“李兄有才有貌,属实正常。”
“是啊,李兄家里富商,和陈家庒也是门当户对了。”
“换了我,我也选李兄这样的如意郎君啊。”
鹿谨看着李秀才的背影,眼神都阴冷下来,他满含怨恨的嘟囔,“装什么装啊,明明心里高兴,还要假装不知道是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旁边立刻有人辩解,“我看李兄不是那样的人。”
鹿谨嗤笑,“这可未必,兄台现在别把话说的太满,搞不好回头要自打脸。”
周围人早就不满鹿谨的行径,他们都觉得这人心性不好,不愿多与他浪费口舌争辩,只三言两语后纷纷避开,结伴回家。
另一边,李秀才随着侍者上楼来到一包房之内。他一进门就见到个笑面和蔼的中年男人,旁边是个蒙着面纱的姑娘。这二位就是陈老爷和陈小姐了。
李秀才一见着陈小姐就有些呆滞了,怪不得今日雅集大家都跃跃欲试想争夺魁首,实在是这位陈小姐样貌太过出众。她放在桌上的双手十指纤纤,嫩如葱白,皮肤亮丽通透。面纱上只露出一双巧盼嫣然的丹凤眼,眸子是淡淡的琥珀色,一看就叫人挪不开眼。
李秀才不是没见过貌美的姑娘,不提别人,土匪山上的白宝宝就长得明眸皓齿空谷幽兰,还颇有有冰肌玉骨之感呢。只可惜性子太辣,作风也让人招架不住。
还有柳明月、阿静、甚至来过几个月的傅静,个个都貌美非常。却没有一个姑娘能像是陈小姐这般,张了一双灵动说话的眼睛。
李秀才上楼本是想推脱陈家的,但是此刻看着陈小姐,他忽然就说不出话了。而且不知为何,他还总觉得这位陈小姐很眼熟。
陈老爷先行招呼出声,“方才在外面走过,见到小朋友文学非凡,做人还很实在,便想认识一番,没有唐突了你吧?”
李秀才连忙回神,“没有没有,您太过誉了。”
“请坐。”
李秀才按捺心中悸动,谨慎小心的在二人对面落座。
侍者给李秀才倒上一杯茶水,陈老爷和善的问道,“听说,你此次是来参加秋闱的?”
李秀才手抚着茶杯不敢喝,拘谨的连连点头,“正是这样。”
陈老爷哦了一声,“那这么说来,你家不在本地啊。”
“是啊,小生家在仙儿郡,路途遥远,所以提前一月赶来。”
“还真是辛苦啊,今年多大了?”
“已经双十。”
“今年是第一次秋闱?”
“是。”
陈老爷回忆着过去说道,“那也就是说前两年才考上秀才?也是啊,要不是前两年战乱,一定早早的进了殿试呢。”
李秀才明知对方是在拷问女婿,但还老实作答,心中纠结死了。他又庆幸被看中,又不知该不该出言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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