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薇正要下车，被肖敏止住了。
“千万别下车，有危险！”肖敏一边说话，一边向车窗外看去。
“这儿危险？没有看见什么啊？”
童薇诧异地向车外看去，积雪覆盖的平地，当中一间小木屋，檐下堆满了木柴。一截铁皮烟囱伸在外面，挂着几根长长的冰凌。
突然，砰地一声，
一只偌大的兽爪，拍在车窗玻璃上，吓得童薇一个激灵，脸上变色。
砰砰砰，车身传来拍打声，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韩晨神情一凛，惊讶说道：“这么多的狗？”
“都是护林人养的巡山犬，非常凶残好斗！”
肖敏回答说道，“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冒然下车，被一群狗追得爬上树去，还好护林人及时赶来……”
这时，远处传来男子的喊声，围着越野车的巡山犬掉头奔去，一片汪汪的吼叫。
“你们是谁？怎么到这儿来了？”
一名男子走了过去，五十岁左右的大胡子，穿着厚厚的冬衣，背上挎着一支猎枪。
“老王，是我！”
肖敏将车窗降下一截，望着男子，大声喊道。
“肖警官，你怎么来了？难道车又坏了？”大胡子老王闻声一怔，笑着问道。
“你先将狗关好，我下车告诉你。”肖敏点头说道。
老王笑了一声，招呼着巡山狗，向木屋后面走去。
“一、二、三、四……一共有二十三只！”
童薇吃惊的模样，“他一个人养这么多狗，还有藏獒，每天得多少狗粮啊！护林人薪水不够吧？”
“老王是咱们同行，林业局公安的辅警，也是护林人。”
肖敏介绍说道，“国家每个月都有固定的狗粮津贴，当然养不了这么多只狗。无人区的深山老林，野猪体肥膘厚，泛滥成灾。老王猎杀一只野猪，够巡山狗吃好几天。”
“野猪不是保护动物吗？”童薇诧异问道。
“每个省市的实际情况不一样，野猪自身繁殖的速度非常快，泛滥成灾的地方，可以适度地捕杀。”韩晨解释说道。
肖敏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山林野猪多，危及到人身安全，老王也用不着养这么多巡山犬了。”
这时，老王关好了巡山犬，向越野车走了过来。
肖敏笑着迎了上来，向他引荐韩晨、童薇，大家一起走入木屋。
“幸亏你们来的及时，如果晚两个小时，我就不在这儿了。”老王将卫星电话递给韩晨，笑着说道。
“你要去巡山？”肖敏问道。
老王笑着答道：“我家侄子探亲回来了，我赶回矿区，一家人团聚。”
“天通一号卫星电话，咱们国家自己的卫星电话，效果不错。”
韩晨拿着卫星电话，笑着谢过老王，转身走出木屋，拨通警局的电话，将情况汇报局长宋岳峰。
“我立刻与北方监狱联系，保护李国祥的安全。你们三人也要注意安全，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人出事。”宋岳峰说道。
韩晨点头称是，结束通话。他低头沉思片刻，又拨通刘岱的手机，“高手兄，我需要一些资料，你传到我的邮箱上。”
眼下已是中午，既然已经取得联系，通知了北方监狱，韩晨三人也不急于赶路。三人就在小木屋生火做饭，老王取了风干的野猪腊肉，自己种的蔬菜，招待三人，饱餐一顿。
吃完之后，肖敏取了六百元钱，交给老王，算是饭钱。山林规矩，向来如此，老王也不推辞，笑着收下。
离开护林人木屋，韩晨三人驾车向前驶去。
下午五时许，越野车来到北方监狱的关卡。岗哨的守卫检查三人的证件，核实之后放行。三十分钟之后，一道城堡般的建筑物，出现韩晨三人的视野中，北方监狱终于到了。
肖敏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监狱的管理，办了手续。监狱方面也接到了通知，专门派了一名狱警接待三人，提审李国祥。
“我叫徐东。”
徐东笑着与三人握手，韩晨等人自我介绍，提出马上审问李国祥，不用耽搁休息。
“我们接到上级的通知，将李国祥单独隔离关押，三位请跟我来。”徐东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
打开关押室的铁门，韩晨看见李国祥，这才放下心来。童薇、肖敏两人也是相同的神情，生怕推门进去，看见一具尸体。
“李国祥，你穿好衣服，跟我走。”徐东沉声说道。
李国祥也不说话，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披上棉衣。
“你动作快一点。”
徐东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关押室，“李国祥与其他的犯人不一样，性格高傲，高人一等的自信。事实上监狱的其他犯人，都挺服他，有畏惧感。他在监狱服刑的一些资料，我装在卷宗里面，你们也许用得上。”
“太感谢你们了。”
韩晨笑着点头，“我们对李国祥的了解不多，这些资料就是雪中送炭，呵呵……”
“彼此都是警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徐东点头说道，“你们先去审讯室，我一会儿带犯人过来。”
韩晨与肖敏、童薇来到审讯室，三人坐在桌前，翻阅资料。
过了一阵，徐东将李国祥带了过来，坐在椅子上。按照惯例，被审讯的犯人要戴上手铐，锁在椅子上，以免出现意外。韩晨却示意徐东不用戴上手铐，椅子靠近桌子，面对面地问话。
徐东眼神疑惑，但还是取下李国祥的手铐，将椅子放在桌前，示意对方坐下，然后走了出去。按照规定，韩晨等人审讯犯人，他不能在场。
“李国祥，今年七十四岁，组织利用会道门、邪教组织、迷信手段，破坏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实施，蒙骗他人，致人重伤二十余人、死亡六人。又有奸淫妇女、诈骗财物等犯罪行为。因为情节特别严重，被判处无期徒刑……”
韩晨念完之后，放下手中的资料，“我刚才看了你的服刑资料，你在监狱还算不错，其他的囚犯都挺畏惧你？”
“有没有茶？”
李国祥看了韩晨一眼，“老朽床头的箱子里，有紫砂茶具，还有铁观音。其他的一般茶叶，老朽喝不惯……”
韩晨三人彼此看了看，童薇站了起来，“我去拿茶叶。”
李国祥看着童薇离开，望向韩晨、肖敏，“你们遇上麻烦，有事求我？”
“李国祥，你要搞清楚一点，我们不是求你，而是审问你。”肖敏沉声说道。
“解除我的手铐，使我放松下来，心里少了戒备。将座椅靠近桌边，缩短彼此距离，是为了看清我眼神表情。恕老朽直言，你们这么做只能说明一点，你们的事非常棘手，呵呵……”
李国祥捻须而笑，望向肖敏，“二十多年前，你们已经审问过我了。虽然老朽不承认罪行，但你们还是觉得证据确凿，判处终生监禁。这位警官，老朽不喜欢你的口气，请你离开吧。”
“你一个服刑的犯人，嚣张什么？”肖敏站了起来。
李国祥不屑地摇头，闭上了眼睛。
“如果我的这位同事离开，咱们可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韩晨说道。
李国祥双目微阖，捻须点头，老神在在的样子。
肖敏看了李国祥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这样的气都能忍受，你们摊上大事了，呵呵……”李国祥捻须笑道。
“每一件案子对警察来说，都是大事，没有小事。”韩晨笑着点了点头，“还是认识一下吧，荒城市刑警，我叫韩晨。”
“荒城！？”
李国样仿佛被刺激到似的，猛然睁开一双老眼，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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