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弯腰下去，双掌按在了地上。
“韩先生，你、你这是……怎么啦？”
曹天佑瞪圆了眼睛，惊诧的表情，“你是下面、下面受了伤，要我和阿文抬着你回去？”
“没有这回事，我就想走一走。”
韩晨一边回答，一边迈动着四肢，仿佛野兽爬行一般，在烂泥中向前走去。
走一走？
四肢着地的爬行，什么情况？
曹天佑、阿文两人彼此看了看，面面相觑之间，顿时感觉高深莫测，瞬间茫然了。
韩晨向前爬了十几步，这才站直身体，看着地面泥中的痕迹，仿佛很欣赏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这个人好奇心并不重，但还是要请教一下。”
曹天佑走到韩晨身边，低声问道，“韩先生，你这种谜之操作，什么情况？”
“曹队长，我现在不能说，咱们回去吧。”
韩晨笑着点头，感觉后肩一阵疼痛，忍不住嘶了一声。曹天佑、阿文急忙扶住了他，三人一起走了回去。
营地的出口，梅颖、何姗姗等人向远处张望，焦急的神情。当韩晨、曹天佑、阿文出现在视线中，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急忙迎了上来。
“怎么伤成这样？”梅颖吃惊问道。
“遇上一只豹子，都是皮外伤，不碍事。”韩晨答道。
“野生猛兽的利爪有毒，容易感染！赶快去包扎伤口，还要打预防针。”何姗姗点头说道，“曹队长，你应该向全营队员发布禁令，不许擅自离开营地！”
曹天佑点了点头，与阿文一起走了。
韩晨被送到救护员的帐篷，脱下衣服，注射预防病毒的针剂，上药之后缠上绷带，包扎伤口。
这时，刘岱、童薇走了进来，看着韩晨，关心的眼神。
“别看我缠了这么多绷带，其实都是皮外药。”韩晨笑着问道，“你们尸检完了，有什么线索？”
“你们警方的人谈案子，我们局外人，还是回避一下吧。”梅颖说道。
“梅颖，你先留步。”
何姗姗却摇了摇头，职场高层的语气，“我是天域旅游公司的CEO，探险队的负责人。两名队员身亡，我要知道案子的真相。”
“大家都不用回避了。”
韩晨笑着点头，让童薇说出来。
“两具尸体都检查了，邱娟身上十五处伤痕，其中致命伤两处。凶器大概是一种爪形，所以看上如被野兽抓挠一般。但最致命的两处伤口，是利刃刺伤。”
童薇说道，“张晨的解剖尸检，发现肺部和胃，都没有太多的湖水。也就是说，他在掉入湖水之前，就已经陷入深度晕迷，是口鼻埋在水中，窒息身亡。一碗水也能淹死人，就是这种情况。另外我在他的胃中，发现了一枚磁铁的棋子，是象棋中的‘兵’……”
说到这儿，童薇将一枚棋子，放在韩晨的面前。
“红兵棋子，直径不足一厘米……”
韩晨看着棋子，缓缓说道，“张晨是职业棋手，身边带磁铁小象棋，棋不离身，随时打谱研究。他吞下一只红兵棋子，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韩先生，可否打断一下？”
何姗姗急忙说道，“队员张晨的死，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抑或是他身体旧疾发作，在水边陷入深层晕迷，跌入湖中死亡？”
刘岱、童薇一起看向何姗姗，脸上不满之色。
韩晨急忙过去，挡在两人前面，笑着对何姗姗说道：“何小姐，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张晨是他杀。不过以我的经验，他杀的可能性最大。”
“谢谢韩先生，我等你的好消息。”
何姗姗点了点头，看了刘岱、童薇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忙吧。”
梅颖也点了点头，跟在何姗姗后面，走了出去。
“三位警官，我对案情没有兴趣，这就出去，你们慢慢谈。”救护员看着韩晨三人，笑着点头。
救护员含蓄地驱客，韩晨当然看出来了。他谢过对方的敷药包扎，与童薇、刘岱一起走了出去。
“你刚才挡在前面，是不想让何姗姗看见？”
童薇低声说道，“这个人太没有礼貌了！中国人的习俗死者为大，她当面这么问，太不尊重死者了。”
“童薇同学，你这么明显地表露出来，会让你姐梅颖为难的。”
韩晨摇了摇头，他知道童薇从母亲那儿，秉承了尸检的传统，解剖尸体之前，都会向死者鞠躬，以示尊重。
“老韩，我也讨厌这人。”
刘岱对张晨内疚，自然厌恶何姗姗的做派了。
韩晨莞尔一笑，拍了拍刘岱的肩头，没有说话。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童薇说道，“从尸体显示的症状分析，两人死亡的时间非常接近，几乎是同一时间死亡。”
“同一时间？能不能分清先后？”韩晨诧异问道。
“邱娟在前，张晨在后。”
童薇回答说道，“这是我个人的经验，九成的准确率。如果你要更准确时间，只有将尸体带回警局，用仪器检验了。”
韩晨点了点头，“咱们去严学、李正的帐篷，问一问邱娟的情况。”
“韩晨，你身上有伤，留在帐篷中休息，我去询问笔录好了。”童薇急忙说道。
“皮肉伤，不碍事。”
韩晨摇了摇头，向前走去。
严学坐在帐篷前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高脚酒杯，旁边地上放着一瓶葡萄酒，正自斟自饮。李正脚上裹着绷带，旁边放着一只拐杖，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坐在旁边，闷闷不乐。
韩晨三人走了过去，笑着与两人招呼，然后直奔主题。
“这时候回想起来，邱娟真的有点不妥了。”
严学叹息说道，“来到出发点的当天，我就觉得她神情不太好，还以为她工作累了，所以没有在意。”
“我也看出邱娟心不在焉，怀着心事的样子。”
李正点头说道，“我和她好多年的同事，所以问了一下。她告诉我是家里的事，让人烦心。个人的私事，我就不好多问了。”
“她家里有事？”韩晨问道。
“好像是闹离婚，她与他丈夫关系不好，一直分居。以前在电视台的时候，他丈夫来单位闹过一次，很多人都知道。”李正答道。
韩晨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邱娟的事。
严学、李正两人知道的也不多，只发现邱娟一个人的时候，心神不宁，慌张的样子。但看见有人走近，立刻换上笑容。
“邱娟的背包在哪儿？我要看一看。”韩晨问道。
“在帐篷里面，我带你去。”严学说道。
“严导，我带韩警官去，反正要拿啤酒。”李正放下空啤酒罐，拄着拐杖站起来，向帐篷走去。
童薇看着李正的跛脚，诧异地问道：“你的绷带不对啊？绑得太潦草了，外行的手法。”
“这是我自己绑的，呵呵……”
李正笑着说道，“昨天晚上睡觉，绷带被蹬着松了。我早上起来，自己绑了一遍，呵呵……”
“最好找救护员，再给你包扎一次，免得伤势会加重。”童薇劝道。
李正笑着点头，拄杖走去，钻入帐篷里面。
韩晨皱着眉头，思考的样子，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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