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坦父亲发来短信：出现了，你过来。
韩晨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如他所料，鱼儿咬饵了！只是不知道是小鱼，还是幕后的大鱼。
“如果不钓出大鱼，那就很无趣了……”韩晨收起手机，莞尔地舒了口气，向前走去。
下午，韩晨叫上童薇，两人在商场买了一瓶好酒，超市买了食材，驾车离开而去。
“你上班时间早退，逛商场、买食材，准备自己做饭？”童薇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们去李坦的家，陪李爸爸吃饭，拉一拉家常。”韩晨答道。
童薇恍然的样子，点了点头，“韩晨，案子有进展了？不过……你会做饭吗？”
“不会，所以才叫上你。”
韩晨掏出手机，在屏上滑动点击，打来一个家常菜的网站，放在童薇的手上，“你的任务就是下厨做菜，让老爷子吃的开心，愉快交流。”
“本小姐很少下厨，不过为了破案，就勉为其难了。”童薇看着烹饪视频，研究起来。
小车停在路前，韩晨下车门看了看上吊的大树，走到车后，打开后盖。童薇也走了过来，两人拿着食材，向大门走去。
敲门之后，曲文莉开门看见二人，笑着点头，迎了进去。
李坦父亲坐在轮椅上，看见韩晨、童薇进来，点了点头。韩晨笑着上前招呼，陪着李爸爸说话。童薇接过食材，跟着曲文莉向厨房走去。
夜幕降临下来，烹饪的菜肴摆上桌子。四个炒菜，三个凉菜，一荤一素两个汤菜，都是一般的家常菜。
韩晨开了酒瓶，斟满酒杯，放在李坦母亲、李坦照片的灵前。曲文莉拿了小碟子，里面装了一点菜，放在灵前。大家在灵前点烛焚香，愿死者安息，然后坐在桌前，开始晚餐。
韩晨陪李坦父亲喝一盅，童薇、曲文莉两人喝饮料，一起开动起来。几杯酒下肚之后，李坦父亲谈起自己的往事，又谈到老伴、儿子，唏嘘不已。
“两天前，我在睡梦中，看见老伴回来了。”
李坦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平常的语气中，多了诡异惊悚味道。
“爸，你是太想妈了，梦见了她。”曲文莉点头说道。
李坦父亲摇了摇头，拿起酒杯仰头饮下，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韩晨急忙拿过酒瓶，给酒杯斟上，“李爸爸，你能不能说一说，见到李妈妈的经过？”
“两天前的深夜，我迷迷糊糊地睡在床上，突然听见房门吱嘎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我睁开眼睛看去，死去的老伴就站在门口，穿着上吊时的衣服，直瞪瞪地看着我。”
李坦父亲说到这儿，一道冷风从外面吹拂进来，哗——！
庭院外的那棵上吊的大树，枝柯在夜风中摇曳，彼此碰撞激荡，汇成一片声浪袭来。灵前燃烧的蜡烛，仿佛被压制一般，火苗骤然收缩，变成豆点大小。
噗，
一支红烛被熄灭，细微的噗声。仿佛有隐形人靠近，张嘴吹熄烛火一般。
曲文莉顿时脸上变色，被惊吓到了似的，急忙站了起来，“夜风太大了，吹熄了蜡烛，我去关窗户。”
“我来帮你。”
童薇也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两人一起关上窗户，重新点上红烛，坐回饭桌前。童薇望着李坦父亲，“李爸爸，后来怎么样？”
李坦父亲端起酒盅，轻轻喝了一口，“我看见死去的老伴，心中吃惊，有些害怕，但不是最害怕。跟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伴，就算是鬼魂回来，也不会太害怕……”
“我双手撑着身子，坐在床上，也看着她。她不敢进屋子里来，仿佛害怕什么似的。”
“我就问她了，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又说了，你已经死了，身体在火葬场火化，为什么还会站在门口？要进来，就进来，别站在门口，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老伴抬手指着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样子很吓人。但我没有害怕，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在担心我留在世上，孤苦伶仃一个人，活受罪……”
“我就告诉老伴，不要担心我了，家里的钱可以让我过得很好，衣食无忧。过段时间之后，医院会安排手术，腿脚也不会痛。有文莉照顾我，好日子在后头……”
“老伴张嘴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我知道她在说话，不过鬼说的话，一般普通人都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听不明白。”
“我看她一直张着嘴，不停地动呀动，就是没有声音，也替她着急。然后，我就对她冒火了，说道：你好歹是一名老师，难道做鬼了，不会写字？”
“老伴又张开嘴，不停地摇头……”
李坦父亲说到这儿，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她就这么不停地摇头，我就说了，老伴啊，你别这么摇头了，看得我都晕了，唉……”
说到这儿，李坦父亲叹了口气，仰头喝下一盅，将酒杯放在桌上。韩晨拿着酒瓶斟酒，自己也端杯啜饮，吃了一口菜。
“后来呢？”
童薇望着李坦父亲，听得入神，急忙问道。
“后来，老伴离开门口，走了。”
李坦父亲叹息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这么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做梦，还是真看见鬼魂。我年轻的那会儿，从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人老了之后，很多看法都变了……”
“李爸爸，做梦很正常。”
韩晨笑着说道，“人的意识结构是复杂的科学，有人夜晚做梦，白天醒了之后，正常生活。但第二天晚上睡下，竟能继续昨天的梦，仿佛看连续剧似的。”
“韩晨，你说得有道理……”
李坦父亲叹了口气，“我第二天的夜里，睡下之后，迷迷糊糊之间，又看见了老伴。这次她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就站在我的床边。”
嘶——，
童薇倒吸一口凉气，急忙问道：“李爸爸，她对你做了什么？”
李坦父亲缓缓说道：“她对我点头，用手指在纸上写字，红色的血痕字迹，一共三个字：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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