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看着伍家杰，注意表情的细节。
伍家杰的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惊慌只有零点几秒，稍纵即逝的错觉一般。他瞬间恢复淡定，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向韩晨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韩晨捕捉到对方的惊慌，心里有了底，笑着说道：“我在你的手机里面，找到一串字母、数字的组合，这不是程序代码，而是……”
说到这儿，韩晨停了下来，从旁边拿过纸笔写出来，平推过去，放在伍家杰的面前，“我觉得是国外某个商业银行的账号，很高端的秘密VIP账号……”
“手机遗失在小区苗圃，好多天的时间，已经停电关机。像你这样谨慎的人，拿到手之后，自然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的手机。警方的视频画面，有你操作的全部过程。捡起手机，擦了擦泥灰，接上停电宝，开机……”
“这时，警方的人围了上来，你也察觉到了，急忙操作手机，删除了某个软件。我有一个朋友恰好是编程高手，对手机进行了剖析，发现了这个秘密……”
此时的伍家杰，望着面前白纸上的账号发愣，懵样傻了似的。
站在外面的关畅队长，看着伍家杰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伍家杰虽然凶残狡猾，到底不是韩警官的对手。他一动不动地愣住，是被拿住痛脚的表情，呵呵……”
“关队，这姓韩的有两下子，不到十分钟，就让伍家杰吃瘪了。”一名警员低声说道。
关畅点了点头，望着韩晨，欣赏的目光。
韩晨坐在审讯桌前，继续说道：“你删除了手机上的银行软件，但手机的记录功能，却保留了你的账号。不知道这个帐号，我写对没有？”
“让我来猜一猜，这种高端的账号，开户底金恐怕要好几百万吧？像你这样拼命挣钱的人，账户里面到底存了多少呢？”
“我想你为了你的女儿，准备了一大笔钱，你死后就会转入家人的户头吧？”
“诚如你所说，我就算找到了你的家人，也做不出什么来……”
“但我可以检查账户的资金，为什么会有巨款汇入你家人账户？这笔钱是不是你非法所得，该不该予以没收……”
“你他玛的恶棍，你不能丧尽天良这么干，走夜路不害怕吗？当心生小孩夭折，全家死光光！”伍家杰抬眼望着韩晨，嘴里骂了出来。
“你在骂我，说明我做对了。”韩晨笑道。
伍家杰低声哀求道：“你不能这么做，我求你……”
“回答我的问题，我要真实的答案。”
韩晨点头说道，“关于你的账户的事，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与案子无关的事，我不会自找麻烦，非揽在自己身上。一笔走正规程序、从国外来的汇款，是资本的流通，正当的投资，警方除非有充足的理由，否则不会干涉。”
“我可以相信你吗？”伍家杰低声问道。
“你没有选择，只能相信我。”
韩晨莞尔一笑，“这个世界最大的恐怖，不是严刑拷打、刀山火海，而是没有钱。”
伍家杰嘴角露出苦笑，点了点头，“我见到了雇主，他的左脚有点残疾，貌似长短脚吧？我无意中看见他的相貌，虽然他急忙遮住，但还是被我看见了。”
韩晨心中一振，急忙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让表现出来。
他低头想了想，从挎包里面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一些照片，“你看这些照片中，有没有这个人？”
伍家杰没有看手机，只是望着韩晨。
“我说的话，绝对算数。”
韩晨站了起来，走到对方身边，身体挡住透视窗的观察，低声说道，“看一看这些照片吧，我要你的真话。如果让我发现你在说谎，后果就很严重了。”
伍家杰点了点头，手指滑动平板，指着一张照片，“就是他。”
韩晨看着照片，心中巨震，伍家杰指证的人，正是许强！他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拿过三角架的手机、录音笔，让伍家杰说出见面的时间地点，录下音视频证据。
“记住你答应的话。”伍家杰低声说道。
韩晨点了点头，掏出一包香烟，给自己和伍家杰点上。接着，他背对着透视玻璃窗，拿起桌上的白纸，用打火机点燃，烧了起来。
“关队，他在做什么？好像有烟火？”一名警员吃惊地问道。
“太不够意思了！”
关畅队长瞬间明白过来，疾步走了过去。
砰——，
房门被推开，关畅走了进去，看了看地上焚烧的纸灰，“韩警官，我有事对你说，借一步说话。”
“正好，我也问完了。”
韩晨笑着点头，收拾三角架手机、录音笔、平板装入挎包，走了出去。
两人一起来到过道上，关畅沉声问道：“韩警官，你把写字的纸烧了，什么意思？”
“没有用的东西，当然要烧掉了。”韩晨笑着答道。
“人是咱们抓住的，怎么也得情报互享吧？你是不是该将知道的事，告诉关某一声，大家合作愉快？”关畅问道。
“关队，这事与你的案子没关系，真没关系。”
韩晨笑着点头，“我如果能告诉你，一定会说给你知道。如果关队想知道详情，可以走正规的程序，你懂的，呵呵……”
关畅看着韩晨，无话可说地点了点头。
“这次蒙关队的帮助，我们荒城市警方才能找到线索，解决一个疑难问题。”
韩晨笑着伸出右手，“我真心谢谢关队，下次能来荒城，我尽地主之谊，把酒言欢！”
关畅看了看韩晨，伸手过去握手，笑着说道：
“你的推理实力，关某佩服。伍家杰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被抓住之后，一言不发。你进去不过十分钟，没有用手段，就让他招了。说心里的实话，我有点舍不得你走，想留你下来了。”
韩晨莞尔一笑，场面上的客套话，谦虚几句，笑着辞行。
童薇手机上网，订好了火车票，时间也刚刚好，一个半小时后的动车。关畅亲自送韩晨、童薇去旅馆拿了行李，再送到车站的候车大厅。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认识站台的一名主管，找他过来带你们进去，省得排队麻烦。”关畅笑着点头，向旁边走去。
“真是麻烦啊，童薇，你在这儿等着……”
韩晨看了看关畅的背影，叹了口气，跟着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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