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来到鉴定室，推门走了进去。
焦头烂额的孙涛坐在办公桌前，听见开门声抬起头来，血丝的双眼看见韩晨，咧着嘴笑了笑，挥了挥手。
“涛哥，你这副样子，怎么啦？”韩晨看见孙涛的模样，大吃了一惊，急忙走了过去。
“都是被领导逼的，非要饮料罐的结果。三天之后，如果没有答案，就要撤我的职。”孙涛叹息摇头，痛苦不已。
“撤职是玩笑话，宋局重感情，干不出这种事来。”
韩晨笑着说道，“最多让你休息几周，然后官复原职，重新掌管原班人马。”
“休息期间只有基本工资，其他的福利没了。我还等着局里的奖金，房贷、女儿学费、供车都等着用钱。”孙涛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韩晨笑了笑，岔开话题谈正事。
孙涛告诉韩晨，饮料罐经过检查之后，有两点发现，
“第一，饮料罐中发现了化学残留物，检验之后，得到结果。这种化学物质不能接触空气，平时都是密封储藏，或者泡在水中。一旦接触空气，便会发生化学反应，释放热能，如火焚烧一般，但没有烟尘。”
孙涛对韩晨说道，“第二点就很奇怪了，被捏扁的饮料罐，比其他的饮料罐更轻，质量少了1.153克。”
韩晨听到这儿，点头问道：“会不会是化学反应？在释放热能的过程中，收缩罐体、消耗材质，挥发成了气体，少了1.153克？另外，也许是生产的关系，造成罐体轻重不一？”
“不可能的事。”
孙涛摇了摇头，走到旁边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冷水脸，继续说道，“我开始也是你这种想法，但饮料厂的回答是，生产线大规模的作业，不会造成罐体轻重不一。就算是有差别，也在小数点后面两位，只有0.01克的差别。”
“我不会轻易相信厂家的话，派人从市区不同的商场，买了数箱相同的饮料。测试的结果，每只饮料都是相同的重量，误差小于0.01克。”
“然后我用这种化学物质，做了几十次试验，想得到罐体被捏扁的效果。但没有一次成功，化学物质在罐中释放热能，只会膨胀，不会收缩，根本就做不到捏扁的效果。反而有一次，因为剂量太多的缘故，造成罐体破裂，出现一丝裂口。”
韩晨低头沉吟，抬眼说道：“看来这种物质的化学反应，非常地激烈，属于特殊管理范围吧？我想应该从化工原料的来源上，调查销售记录。”
“派人调查过，但没有结果。”
孙涛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从罐体残留的化学物质来看，当时的化学反应，剂量很少。销售这种化学物质的公司商店，每个月正常的报损，都比这点剂量多。”
“也就是说，嫌疑人偷拿一点化学药剂，无从调查了。”韩晨点了点头，“涛哥，你做试验有没有留下视频？我想看看。”
“每次罐体的实验，我都录下了视频。”
孙涛坐在椅子上，调出电脑上的视频，对韩晨说道，“那边小屋里还有灌装饮料，你喝完饮料的空罐，可以自己动手，做一下试验。”
一天的时间过去，韩晨一直在鉴定室做实验，甜汁饮料喝了不少，肚子胀鼓鼓的。
李坦父亲留给他的东西，还锁在储物柜。韩晨之所以没有立刻取出来，一是事情太多，一件接着一件，耽搁下来。二是他想冷却一下，多一些自己的考虑，再去取出东西。
韩晨隐隐猜到，李坦父亲留给他的东西，与十四年前的脸谱案有关。
李坦生前也是用自己的方便，在暗中调查此案吧？如果是这样，李坦的死会不会与脸谱有关系？先知、脸谱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韩晨越想越迷惑，案子复杂了。
除了以上两点之外，还有最重要的第三个原因。
韩晨感觉有人盯住自己，就藏在自己身边似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自从李坦父亲死了之后，他就生起这种感觉，被人盯上了。
韩晨自己反复想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杀死李坦父亲的凶手，怀疑李坦父亲有东西留给自己，所以盯上了他。
介于此，韩晨没有立刻去取出储物柜的东西，免得被对方知道。
他从此事推证，证明了一个事实，凶手对十四年前的脸谱案，有很大的兴趣。李坦一家之死，明面上是曲文莉贪财杀人，暗地里却与脸谱案有联系。
至于许强是不是凶手，韩晨与孟波、童薇是一致的意见，不是。
虽有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许强，但他也有不在场的证据，多人为他作证。韩晨觉得要下结论，还为时过早，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韩晨离开警局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大街上的街灯霓虹，展示出都市的夜景。韩晨沿着长街走去，在一家餐馆用了晚餐。路过电影院时，他看了看宣布布告，饶有兴趣地买票入场。
电影上演三十分钟之后，韩晨悄然离场，坐上出租车，来到轻轨车站。来到车站的储物柜，他输入密码，用钥匙打开柜子，取出里面的东西。
东西被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外面缠着透明胶带。韩晨用手捏了捏，感觉是一个笔记本。他将东西放入挎包中，乘坐轻轨，回到家中。
韩晨用刀破开胶带，拨开一层层报纸，里面果然是一个笔记本。他坐在桌前，翻开本子，慢慢地看了下去。
如他所料，李坦父亲在笔记本中，记载了当年脸谱案的刑侦经过。
脸谱杀手作案所杀之人，皆是杀人的罪犯。这些罪犯都是被法院判决死缓，不会被立刻行刑的人。杀害无辜的罪犯，不应该活下去，这就是脸谱坚持的理念。
脸谱动用私刑，震惊了官方。上级部门下令刑侦，必须抓住凶手，不能容忍这种行为。
但接下来的刑侦过程，警方屡屡被脸谱戏弄，狼狈不堪。最后参与刑侦的人，彼此相互怀疑，拔枪相向，指认对方就是脸谱。
韩晨一件件案子看下来，思维跟随当年的办案人，也参与到案子的侦破中。他脑海里有了自己构想和判断，脸谱杀手的形象，逐渐深刻起来。
“当年的案子，比想象中更诡秘、复杂……”
韩晨叹了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先去洗个澡，再继续看下去。突然，他听见有敲门声传来，深夜有人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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