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波抛出疑问，目光停在韩晨身上。
韩晨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很棘手，随着后面发生的一系列命案，更显得扑溯迷离。先知模仿作案的原因，我认为是先知故意所为。对成年人洗脑要麻烦一些，他没有时间针对洪小亮，使其主动上吊自杀。所以他选择模仿脸谱，不但可以杀死洪小亮，还能给警方留下一道难解的思索题。”
孟波点头说道：“老韩，你的话虽有道理，但还是欠缺什么似的，难以服人。”
“凡事都有理由，先知这么做，有自己的原因。”
韩晨饮下一杯啤酒，放下酒杯说道，“如果我的结论不够充分，还有第二个推测结论。杀人是先知的语言，他在告诉警方一件事，自己与脸谱案有关系。”
孟波、童薇、肖敏三人，闻声陡然震惊，一起望向韩晨，说不出话来。
“如果摒除杂念干扰，分析就会明朗起来。”
韩晨看了看三人，继续分析道，“先知这么做，一个随意所为，一个有意所为，不会有第三个选择。”
“随意所为没有深意，就是给警方添堵，留下一道思索题。咱们若是认真，就被他引入歧路，那就输了。有意所为包含深意，他用自己的行为，宣布与脸谱的关系。”
韩晨说完之后，看看孟波等三人。
他的分析如果纠其细微，还有一些漏洞，但眼下只能这样了。先知深夜闯入他家里，搜索李坦父亲留给他的笔记本。仅凭这一点，韩晨就可以断定，先知与脸谱有关系。
先知能知道李坦父亲的笔记本，证明他早就插手进来了。此案表面上是曲文莉谋夺财产杀人，实际上是先知的唆使，最终目的是笔记本。
但是，韩晨却不能说出这事，因为笔记本对他有用，现在不能交出去。他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父母的死因。
既然先知手中有父母之死的资料，韩晨想着用笔记本为诱饵，套出资料。如果行不通，他不介意与对方交易，获得资料。
因为不能说明此节，又要将这个关系告诉孟波等人，韩晨只能另辟蹊径推理，细微漏洞在所难免了。
孟波听了韩晨的所言，动容说道：“老韩，如果是第二种，案情就更加复杂了！”
肖敏、童薇两人，也彼此点了点头。
如果先知案与脸谱案相互重叠，案子的复杂程度陡然翻倍，很多线索都要推翻重来，捋清思路了。
“不管是先知案，还是脸谱案，都是超级复杂。”
韩晨笑着说道，“孟队，有句话债多不愁，反正已经是超级复杂了，再翻个几倍，又算得了什么呢？呵呵……”
孟波叹了口气，望着韩晨，也笑了起来，“老韩，你笑得很轻松似的，有点不怀好意啊？”
韩晨莞尔一笑，点头说道：“我现在停职了，案子所有的麻烦，都是你们的，呵呵……”
“老韩，你想甩锅出来？想都别想！”
孟波摇了摇头，“局座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你想一想当时的会议室，主管警局的张译市长，还有黄市长、省厅的领导、专家团成员，一大帮领导在场，他怎么也得严格处理不是？领导对你严格，就是爱护你，比如本队长就经常被局座训斥，呵呵……”
“你别担心这个，过几天等局座火气消了，我给说一说，回来上班就是了。现在正是破案的紧要关头，刑警队一摊子事还得有人去做，少了一个人，还不把大家累死？”
肖敏、童薇急忙笑着点头，一起劝韩晨，不要生闷气。
“谢谢大家，呵呵……”
韩晨笑着说道，“反正这几天是我的休息日，以前买的几款游戏，都没有时间玩，正好宅家里通关。”
“老韩，你喜欢玩游戏，难怪与刘岱、吕军都有话题，彼此谈得来。”肖敏笑着点头。
童薇摇了摇头，“吕军当作这么多人，在会议室指认韩晨，真不知道在干什么？”
“童薇同学，吕军行使自己的职责，不关他的事。”孟波急忙说道。
韩晨也点了点头，并不觉得吕军做错什么。
事实上他是真帮刘岱，输入了木马程序，这一点并不没有冤枉他。相反，吕军察觉之后，还暗示提醒过他。但先知的DNA、血型资料被删除，吕军是纸保不住火，只能说出来了。
在这件事情上，韩晨需要询问的人，是在地球另一面的高手兄刘岱。但询问刘岱，就要面对李佳，他必须斟酌考虑一下。
但直到现在，韩晨的内心仍然觉得刘岱，不会删除资料。
但他在输入木马程序，三个小时之后，资料就被删除。发生这种事，连他自己都觉得怀疑，更何况别人了。
总之，韩晨的内心非常纠结，既怀疑刘岱，又相信刘岱。两种相悖的心境，狠狠地撕裂着他。
童薇开始发表看法，向孟波、肖敏抱怨吐槽。
虽然她也觉得吕军有职责，没有做错什么。但也用不着在会议室上，当作这么多领导，反映此事吧？私下向宋局说一说，不是更好？
“童薇同学，那是案情分析会，吕军必须发言。藏着掖着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违犯纪律。”肖敏摇了摇头。
“小敏子、实习生，你们就不要争论这个了，好不好？”
孟波摇了摇头，“大家赶紧吃菜，只顾着说话，锅都块熬干了！快加些水来，冰冻啤酒再开两罐。”
肖敏急忙起身，提着桶装水，往锅里加水。
童薇开了瓶盖，啤酒放在桌上。韩晨将剩余的菜品装盘，端着摆在桌上。孟波拿着汤勺，搅动锅底。
四人坐下来，继续吃菜、喝酒。
孟波望向韩晨，点头说道：“老韩，你说了这么多，还没有进入主题。你说许强不是先知，为什么？”
“孟队，我继续往下说。”
韩晨点了点头，“关于后面的案子，各种不利的线索证据，都指向许强。溶尸案暴露了一点破绽，我开始怀疑先知有意而为，将许强逼入绝境，且无法辩解了。”
“溶尸案有破绽，什么情况？”
“韩晨，你发现漏洞，也不早说？”
童薇、肖敏一起吃惊，忍不住一起插话进来。
“你们两人别打岔，让老韩继续说。”孟波止住两人，点头说道。
韩晨分析说道：“杀人之后溶尸，是一件非常、非常麻烦的事。溶尸的食人鱼酸，得按照比例现配现用，稍有差错，便有危险。凶手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掩盖一些真相。在这一点上，我和孟队达成了共识。”
“问题来了，凶手到底在隐藏什么呢？我认为是隐藏杀人的伤口。曲文莉死在警局，凶手的作案时间仓促，多耽搁几秒，就有可能被堵住。他杀人之后，完全没有必要泼上食人鱼酸，增加自己的危险，但他还是做了。”
“为什么他会警局冒险，过度杀戮，多此一举？”
说到这儿，韩晨停顿了一下，眼光扫过三人，加重了语气，
“我认为他是迫不得已，必须这么做！如果不腐蚀掉伤口的痕迹，他所有的布局，就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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