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波说了一声，疾步向外走去。
韩晨、赵娴的丈夫，医生、护士都一起跟上，走了出去。
来到病房前，孟波伸手敲了敲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反应。蓦地，房间里面扑哧一声，仿佛被什么逗乐了似的。
笑声突兀地传来，显得诡异瘆人。外面众人听见笑声，一个个都变了脸色，不明白屋里发生了什么。
赵娴丈夫正欲大声叫喊，被医生拦了下来，“病人不宜大声惊动，免受到更大的刺激。”
“撞门进去，也是不行了？”韩晨问道。
“最好不要弄出巨响，会加重病人的病情。”医生回答说道。
“我有办法！”
孟波从身上掏出一个皮夹子，拉链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铁丝等工具，在门锁上捣鼓起来。
两分钟之后，病房门吱地一声，被孟波打开了。
韩晨站在身后，顺着门缝看去。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下，赵娴坐在椅子上，仿佛在看着什么。
顺着赵娴的方向看去，房间的横梁上面，挂着一台老式的、非液晶屏的电视机。
孟波推门走了进去，看向横梁上的电视，顿时一滞，愣在原地。
韩晨跟在后面，抬头看向电视机。电视没有信号，屏上全是雪花点，赵娴看着电视，仿佛看着精彩的节目，又扑哧一声，掩嘴笑了起来。
赵娴的丈夫吃了一惊，望着自己的妻子，脸无血色。医生、护士急忙走了进来，拉开窗帘，救助赵娴。
看着赵娴的病情，韩晨、孟波彼此叹了口气，走出了病房。
“赵娴病成这样，太令人惋惜了。”
孟波一边走，一边对韩晨说道，“那天晚上，她到底看见了什么，是不是她的幻觉，我现在不好下论断。”
“孟队，她一定看见什么了。”
韩晨接过话，点头说道，“我给他看了京剧钟馗的脸谱，她的表情，分明是承认了。她当时在档案室，看见了脸谱！”
“脸谱杀手！？”
孟波吃惊地说了出来，但马上又摇了摇头，“一个发病的精神病患者，她的表情、她的话，能够被相信？”
“这个怎么说呢？”
韩晨笑着说道，“其实精神病人的话，比一般人更能被相信。一般人会根据利害关系选择说辞，或者不经意地选择说辞，就是不自觉地说谎。但精神病人却不会，他们的每一句说话，都是自己当下内心的真实反应，不会加以掩饰……”
“孟队，这个临床精神上的分析，是书上的理论，有规律可循。总之，你相信我，赵娴确实看见了。”
孟波叹了口气，“如果是脸谱杀手，那就复杂了！他为什么会来档案室？一定是为了以前的档案而来！”
“也许不是脸谱杀手，先知不是在模仿脸谱？”韩晨答道。
孟波停步下来，吃惊地看着韩晨，“老韩，你的分析让案情的复杂，难度陡然提升数倍！”
“我就说一说，提供一个方向，参考而已。”韩晨笑着点头，突然嘴里咦了一声，望向远处。
“老韩，什么情况？”孟波凑上来，诧异问道。
“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好像哪儿见过？”韩晨答道。
“瞧你说的，又让我吃惊，吓了一跳。”
孟波望着韩晨点头，笑了起来，“这儿是荒城市精神病医院，到处都是熟悉的背影。医院差不多的人，我都见过面，并问过话。”
韩晨点了点头，当初侦破盗婴案的时候，警方在医院调查，熟悉的人确实很多。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驾车离开医院。
孟波一边驾车，一边说着案子，谈一些推理分析。韩晨坐在副驾座上，一边听，一边想事。
蓦地，
韩晨心中一个激灵，神情大变，“孟队，你快停车！”
吱——，
越野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地面滑行，猛地停了下来。
孟波诧异地看着韩晨，“老韩，你这是怎么啦？”
“医院可能有意外发生！”
韩晨急声说道，“医院好好地监控视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故障？咱们刚来医院的时候，就看过监控视频，并没有故障。一会儿之后，就出现故障了？”
“有可能突然发生故障吧？别大惊小怪了。”孟波摇头说道。
“孟队，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我有一个感觉，赵娴会出事。”
韩晨分析说道，“先关闭监控视频，然后出手作案，不是先知的手法吗？先知在学校案中，就是这种操作！他在看守所模仿脸谱杀人，戴着脸谱面具进入档案室，也就不奇怪了。”
孟波没有说话，急忙调转车头，向医院返了回去。
“不管我的推测是否正确，现在看见赵娴安全，才能放心。”韩晨说道。
孟波一只手抓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手机，递给韩晨，“找一找通讯录，上面有医院负责人的手机号，联系他们，守住赵娴！”
韩晨拿过手机，查找号码，联系医院负责人。然而号码没有拨通，手机传来语音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负责人今天在医院，一定是基站的故障，是先知的手法。”孟波也相信起来，爆轰油门，小车飙射出去。
如果说医院监控视频的故障，是先知出手，还颇为勉强，难以服人。眼下医院的通讯中断，八成就是了！
越野车来到医院大门，孟波吱地停下，朝着保安大喊，“升起道闸！”
医院保安认识孟波，急忙按下电动开关，升起道闸。韩晨脚下一踩油门，越野车射了出去，冲上医院大楼，吱——！
车身一个小幅度的飘移，贴着台阶停了下来。
韩晨、孟波推开车门，一起下车，向大楼里面跑去。
这时，一名护士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孟波一把拉住，“出什么事了？”
“孟、孟队，你来得正好！”
护士认识孟波，喘息着说道，“有人遇上抢劫，被打晕在洗手间了。座机电话、手机通讯都不通，我正要去外面，打电话报警。”
“是谁被打晕了？男人还是女人？”韩晨急声问道。
“被打晕的人是一名男性，好像是病人的家属，名字我不知道。”护士回答说道。
“老韩，被你说中了！”
孟波心急如焚，疾步向赵娴的病房，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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