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苏平河轻笑一声：“若是我赢了，我只要你当着众人的面朝我行个跪拜大礼，并承诺往后无论去哪里，都跟我保持一丈开外的距离就行。”
“一言为定！”
苏平河从前是经常跟在苏平川身后乱转的，苏平川自然知道他根本不会骑射，就算如今结识了段长暮，侥幸学会了骑马，又能有多大能耐？
“既如此，不如我们都加入这个比试吧。”楚怀夕道，“两个时辰之内，获得猎物最多的可拔得头筹。”
“彩头是什么？”孙陵游此刻也翻身上了马，“没有彩头的比试有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在场的世家公子都有些沉默。
此次春猎虽然是楚怀夕组织的，但他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哪里能拿出什么彩头来？
而在场的那些官员也都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参加春猎，也不过就是走走过场罢了，又岂会自己挑事贡献彩头？
“承蒙诸位公子不弃，我家主子愿提供此次比试的彩头。”
人群中，忽然有一人朗声说道。
众人往那人看去，见他身着侍卫服饰，神情肃穆，气势非凡，一看就是哪位贵人的随从。
“我家主子愿提供裘皮狩猎纹白玉蹀躞一副来作为彩头。”
苏平河好奇地看着与那人同行的随从捧出了一个华丽的锦盒，伸手推了推段长暮问：“这是谁的人？”
段长暮皱了皱眉：“三皇子的人。”
苏平河大吃一惊，心里想，三皇子摆明了是奔着段长暮来的。
段长暮意味深长地瞄了苏平河一眼，凑近她说了句：“你一会儿好好加油，争取把那蹀躞赢走。”
“你不想要？”苏平河知道段长暮的本事远在自己之上，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我不能要。”
段长暮顿了顿，又挑眉问了句：“又或者，你想输给你那堂弟？”
苏平河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自己跪着为苏平川端茶递水的画面，赶忙甩了甩头道：“当然不！”
“那就好好努力。”段长暮拍拍她的头，“我也会帮你。”
苏平江今日会来林场本也就只为见段长暮，因此全程都关注着段长暮的一举一动，此番自然亲眼目睹苏平河与段长暮举止亲密，眉心不由地拧成了一团。
他想了想，也去挑了匹马挤进了苏平河和段长暮中间，朝苏平河的转脸训斥道：“你一会儿别逞能，只管老老实实跟着我，那林子大得很，你根本没进去过，别到时候落了单，迷了路，再碰上猛兽……”
说到这里，苏平江迟疑了片刻，又安抚道：“至于你跟平川打赌的事也别太放在心上，就算你输了，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苏平河本为了苏平江的念叨而头疼不已，听到最后竟有些异样的情绪从心底里升了起来。
看来她这个大哥嘴硬心软，还是蛮关心自己的嘛。
她朝苏平江眨了眨眼：“大哥莫要为我担心，我既然敢与苏平川打赌，自然不怕输给他。”
说罢，她下意识的在人群里搜寻苏平川的身影，发现他正在鬼鬼祟祟地吩咐自己的小厮什么事。
苏平河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苏平川这厮心里阴暗，损招不断，指望他能与自己堂堂正正比拼是不可能的，自己不能不早做准备。
想到这里，苏平河左右看了看，不经意地驱马徘徊到孙陵游身边：“你去帮我打听看看苏平川吩咐自己的小厮去做什么了，若是他搞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就写封密信送去给三皇子。”
孙陵游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后便打马朝苏平川跑去。
楚怀夕见众人都准备得差不多，便朗声说道：“诸位，狩猎在一柱香之后开始，此番狩猎因为参与者水平良莠不齐，在下与林场管事商量了一下，决定只在东林活动，西林为林场深处，容易遭遇猛兽，大家千万注意不要误闯！”
楚怀夕交代完众人之后又驱马赶至苏平河身侧：“平河，你头回来林场，一会儿就跟着我，别到处乱跑。”
“你马术本就不佳，如何能护得住他？”段长暮冷声道，“还是跟着我妥当些。”
苏平河有些左右为难，她其实私心里想跟着楚怀夕，好叫他见识下自己的本事，但又觉得段长暮说的在理，摆明了今天在场最厉害的就是他，而且他有主角光环，就算出个什么突发情况也能沉着应对，跟着他应该是最安全无疑的。
苏平江见此情景轻哼了一声：“争什么争？平河自然是跟着我这个做大哥的。平河，你自己说，在外面是不是要听大哥的话？”
“没错，方才大哥就说过要我跟着他了。”
苏平河既无奈又庆幸地想，跟着苏平江虽然看似不自在，但苏平江骑射水平一般，她有的是手段脱离他的掌控，到时候不就彻底自由了？
见楚怀夕还想说些什么，苏平河暗自朝他使了个眼色：“你不放心，也跟着我一道不就行了？”
楚怀夕授意，又朝段长暮问：“那我就与平河兄弟俩一起，段兄，你呢？”
“我自然也是与你们一道。”段长暮同样没再说什么。
随着林场管事一声令下，世家公子和官员们都三两成群地驱马往林场奔去。
这片林场为方便世家公子狩猎，林间都修建了许多可供马匹行走的小路，虽然算不上多么宽敞，但也足够两匹马并排通行。
苏平河和苏平江并排走在前头，段长暮和楚怀夕则跟在后面。
“瞧见了？”段长暮很少主动开口与人攀谈，此番的语气里竟隐隐带着一丝骄傲，“苏平河的骑术不比你差吧？”
其实哪里用得着段长暮提醒？早在苏平河打马奔进林场那一刻去，楚怀夕就见识到了。
她不仅是不慌不乱，无论是操纵马儿的行进速度，还是控制马儿的奔走方向，都掌握得极其熟练。
与她相比，苏平江在一旁骑得可谓一言难尽，几乎肉眼可见他的紧张和无措。
苏平河自然也注意到了：“大哥，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怕你再这么往里走下去会有危险。”
没想到苏平江不但不愿意走，还反问起苏平河来：“你从前明明不会骑马，为何一夜之间马术精进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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