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张伟心里愤怒地一遍一遍喊道,无声地、发狂的……
爱情与阴谋,欺诈与欺骗……
自己一直自以为精明过人,没想到被一个女人骗得一塌糊涂。
怪不得何英这几天一直很异常,怪不得老是心神不定,怪不得不停做噩梦,原来原因在这里!
悲哀!悲剧!
张伟在房子里狂走,一口接一口,猛烈地吸烟。
等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张伟回到卧室,继续坐下看何英的留言。
“看到这里,按照你的性格,你的脾气,我能想象得到,你一定是暴跳如雷了,一定是恨死我了,是的,你应该生气,你应该恨我、骂我、诅咒我……因为我欺骗了你,我亵渎了神圣的爱情……正在我准备实施流产计划的时候,偶然的机会,改变了一切……那天你的电脑坏了,我给你修好电脑,晚上,就坐在这个地方,我用你的电脑上网……”
张伟的心跳加速,自己曾经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何英后面的叙述证实了张伟的预测。
“你的电脑QQ是直接登录,我直接进入了你的QQ,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窥探你的隐私,可是,强烈的好奇心让我忍不住,让我无法控制自己,我看了你和她的全部聊天记录,全部……还有你D盘里的加密文档,你的近期的心事。”
看到这里,张伟一阵眩晕,感觉自己仿佛被人剥光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暴晒。
“原谅我,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我看了你们所有的聊天记录和你的心事叙述,边看边流泪,我终于明白,原来你的心里一直有她,她在你心中是无法替代的,即使我终于得到了你的人,可是,我始终无法得到你的心,你的心在她那里,她才是你永远的真爱。
“曾经以为,曾经抱着幻想,幻想你会被我的真情所打动,你会爱上我,你会从心里接纳我,我们会幸福地生活,我们会在爱情的沐浴中永结同心,可是,看了这些,我终于明白,爱情,是不能勉强的,爱情,是超越时间和空间的,是超越金钱和物欲的,爱,是从心里生长出来的。
“我终于明白,即使我们在一起,你也不会开心,不会快乐,只会在责任和良心的烟幕下让自己的内心承受爱与思念的煎熬,只会让你在郁郁寡欢中露出牵强的笑容,只会让我收获一个徒有虚名的婚姻……
“虽然你的爱情来自于网络,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一份强烈的真实,一份浓烈的挚爱,一种醇厚的纯情,曾经你们是在虚拟中,可是,虚拟终究会超越现实,你挚爱的网络女人,终究会走进你的生活,终究会实现你对爱情的美好向往……我一直不知道,原来我竟然是和她在进行爱情争夺战……
“看完你的电脑里的记录,我明白,我输了,我终究没有战胜她,我表面上赢了,实际上我输了,我在爱情争夺战中又一次输了,而且输得比上次更惨,这么多年,我真的好失败,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收获自己的爱情,上次输给了现实中的张小波,这次输给了虚拟中的伞人……伞人,张小波,注定要和我纠葛的人。”
“我哭了一天一夜,也想了一天一夜,我想通了,作恶是要得到报应的,我是应该得到报应的,爱要真诚,不能欺骗,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贪婪和自私毁了你们两个人……阿伟,我决定退出,我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孩子我会在外地打掉……
“不要问我到哪里去,也不要找我,我会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能经常可以安静地回忆你、想起你的地方,度过我余下的岁月。或许我还会奋斗,或许我还会重生,但是,我不会再有爱情,因为,我已经有过爱情,一份对你的爱情,一份执着而又隽永的爱情,不管你是如何恨我,我永远都爱你,永远……至死不渝!”
“去找她吧,她一直在等你,她一定还在等你,说明这一切,她一定会原谅你,一定会接受你,你们,一定会有美好的生活,一定会让爱情开花结果,当你们幸福的那一刻,我会在遥远的地方为你们祈祷……阿伟,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忘记我,一个带给你苦难和伤痛的女人,一个欺骗了你亵渎了爱情的女人。”
“这套房子最近我已经买下了,已经过度到你的名下,手续在写字台中间的抽屉里……还有,我用你的名字办了张银行卡,给你存了100万……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厌恶我的人,不稀罕我的钱和房子,可是,我的钱不脏,我的房子不脏,都是我应得的,都比我的人干净……
“我不指望你稀罕它,可是,我真的希望它能帮助你实现你的理想和梦想,这样,我自己的心里也会有一丝安慰……换洗的衣服都已经洗好了,外套在衣橱里,内衣在枕头边,冰箱里有你喜欢吃的食品,少抽烟,少喝酒,好好保重身体……”
“阿伟(请允许我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已经不配再叫你老公),我走了,忘掉我们的一切,将我从你的记忆和心中抹去,开始你新的生活,真心地希望你快乐幸福,希望你和她有甜蜜美好的爱情,我会在遥远的地方祝福你,祝福你们……键盘上滴满了我的泪水,希望泪水能够冲刷掉我的罪恶……”
看完这些,张伟眼睛红红的,突然大叫一声,向后一仰,直接载倒在床上……
张伟就这样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张伟的心里没有任何念头,大脑没有任何思维,一片麻木,就让自己的心绪在沉沦和混沌中慢慢流逝。
整整一夜,张伟就这样躺着,一动没动,就这样看着天花板,没有合眼。
当另一个黎明开始来临,当寂静的城市开始变得喧闹,张伟的眼珠动了两下,转动疲惫的身躯,缓缓坐起。
张伟凝视着电脑屏幕,沉重地呼吸着,良久……
张伟走进洗刷间,洗刷完毕,认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张伟坐到电脑桌前,拿起银行卡,看了半天,又拉开写字台中间的抽屉,拿出房子手续,把他们放在一起,装在一个信封里,重新放到抽屉里。
然后,张伟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书籍,装进包里,收拾好电脑。
然后,张伟背起行李包和电脑包,关好电源,拉开门,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房里的一切……扭转头,拉上房门,锁好,缓缓转身离去……
外面,一轮朝阳正在升起,天亮了。
张伟变得沉默了。
在接下来海州的3天时间里,张伟变得沉默寡言,除了业务需要,基本什么话也不说。白天,带领阮龙和于林在外面跑,晚上,和阮龙一起住在小旅馆的房间里,在阮龙睡着以后,加班整理白天搜集的资料。
自从上次以后,于林对张伟死了心,但是好感依旧,只是没了那种想法。看到张伟这几天神情漠然,眼神冷峻,只当是他因忙碌劳累而烦心,也没有怎么打扰他,只是经常从家里带些好吃的塞到张伟和阮龙的包里。
阮龙是个很有心数的人,看张伟整日埋头工作,不愿多说,也就乖乖不惹张伟多说话,加上白天在外面跑也确实是累,晚上回到旅馆,早早就入睡。
张伟整理资料到半夜的时候,仍然会习惯性地登录QQ窗口,打开和伞人的对话窗口,痴痴看上半天,然后继续工作,或者在“南漂网事”文档里写一会心得。
张伟其实不是故意装深沉不说话,而是心里无话可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说话的心情。
何英欺骗了自己,得到了自己,却又坦白了一切,离开了自己。张伟对何英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恨,何英的欺骗将自己和伞人的爱情憧憬敲得粉碎,将一个无辜的女人深深伤害,可是,何英的坦白和离去,却又给了自己一个新生的机会,让自己抑郁的心情终于解脱出来。换句话说,这事难道都怪何英吗?难道自己就没有错误吗?如果自己坚持做人的基本原则,坚持洁身自好,不到处留情,这一切能发生吗?出了事情找原因,不能只找客观原因,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还是要从自身主观意识上找原因。
是的,何英有错,但自己错更大。张伟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对自己简短下了这么一个定论。
虽然何英在留言里祝福自己和伞人能有好的结果,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伞人还能再接受自己吗?自己还有脸面再去找伞人吗?即使二人再和好,浪漫而美好的爱情还会再有吗?每每想到这里,每每深夜看着伞人的QQ头像,张伟的心里阵阵绞痛,痛苦和悔恨如期而来。
因为痛苦和悔恨,张伟变得更加沉默,每日里,用繁忙的工作来充斥自己的大脑,不给自己一点思考的间隙。
至于何英留下来的房子和钱,张伟没打算动,也没打算住,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还会再见到何英,自己要亲手把这些东西还给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是天上掉的馅饼也不能要。
至于老郑,张伟无语。这是一个工作疯狂、玩乐疯狂的典型浙商代表,干起活来拼命,做事情兢兢业业,玩起来,基本是五毒俱全,疯狂放纵。张伟佩服老郑做事情的敬业精神,但是对于老郑的人生观,不敢苟同。
鬼使神差,何英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会是老郑的!竟然还是吸毒后留下的种!作孽!
这几日,张伟每天都要拨打何英的电话不下10次,可是,始终是关机状态。
看来,何英换电话号码了。
经历了这些日子的心灵动荡,张伟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心态变老了,学会用理性的眼光来看问题、分析问题了。
何英的离去,让张伟的心里很乱,不知道是喜是忧,是沉重还是解脱,一时无法理清头脑,索性也就不去想它,每日只是用拼命的工作来排除心中的烦忧。
今天是周五,一天繁忙紧张的奔波之后,张伟和阮龙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旅馆,放下东西,准备去吃饭。
于林直接回家吃饭,住在父母那里。
刚走出旅馆的门,张伟接到郑总的电话,说他刚回到海州,让张伟和阮龙一起到天一广场的上岛西餐厅一起吃晚饭,于林和于琴也一起过去。
张伟本打算和阮龙一起去涮火锅的,可是既然郑总这样安排,也不能再提别的要求,也就答应一起过去。因为张伟感觉到郑总很可能是要听取这一周的情况综合汇报的,顺带犒劳一下员工。
果然,大家在上岛西餐厅坐好之后,郑总开头就是一句:“这几天小张瘦了不少,很辛苦,情况如何?”
张伟说:“我没什么,不辛苦,倒是他们几个很辛苦,从日出到日落,一直奔波,这一个星期的时间,海州和兴州第一阶段的工作进展很顺利,兴州那边已经全部就绪,海州这边今晚我把数据最后综合归纳一下,也就算是结束了,下周一,开始实施第二阶段的工作。”
于琴看来已经从郑总那里知道了张伟的代理方案计划,看着张伟笑笑:“小张,看不出你这脑袋瓜子还真有两下子,这事要是弄好了,咱们今年的日子就太好过了……看你精神好像很憔悴,是不是没休息好啊?今晚多吃点好东西,好好补补身子。”
边说,于琴边喊服务员过来点餐。
郑总听张伟说完,凝神思考,一会说:“那好,那这样,明后天大礼拜,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周一上午,我们会合,把两地的情况进行汇总,最后确定各区域的标的,周二开始实施下一步工作计划。”
张伟点头说:“好。”
郑总看着张伟的神色和表情:“小张,最近个人事情上有没有不顺利的?”
张伟说:“没有。”
郑总说:“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好解决的,告诉我,我尽可能帮忙。”
张伟摇摇头:“真没有,谢谢郑总。”
郑总说:“我看你脸色很难看,瘦了很多,怕你有什么事。”
于琴推了一下郑总的肩膀:“人家小张是这几天操劳累的,你净瞎想什么!”
郑总笑笑说:“呵呵,辛苦了兄弟,今晚好好吃一顿,放松放松。”
张伟强挤出一丝笑意:“不辛苦。”
然后大家吃饭。
郑总、于琴、于林边吃边谈笑风生,阮龙和老板老板娘一起吃饭,很有自知之明,埋头吃饭,不敢多说。张伟脑子不愿意多想,木讷吃饭,不想说话。
中间于琴接了一个电话,是约她去打麻将的,欢度周末,于琴高兴地答应下来,说好晚上8点准时开始。
听到于琴要去打麻将,郑总的表情突然轻松起来,又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两口子好不容易在一起过个周末,你又要去垒长城,唉!真倒霉!”
于琴冲郑总瞥了一下嘴巴:“得了吧,说不定你心里正乐呢,巴不得我出去打牌,你好出去找你那帮狐朋狗友玩。”
郑总忙说:“你别瞎扯,我忙碌了一个星期了,正想利用周末好好放松休息一下呢。”
于琴看了看正在吃饭的张伟他们,还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吃了一会,郑总起身去卫生间。
一会张伟也去卫生间。
卫生间很大,很安静,都是一个个的封闭式隔断。
张伟进入一个隔断,突然听到郑总在说话:”哈哈……好!没问题,我老婆晚上去打麻将,最快也得一个通宵,你约好人,弄好东西,要纯度高的,我9点之前到,大家一起欢度周末,好好舒服一下……”
郑总在打电话,在约人欢度周末,估计又是溜冰吸毒的派对。
张伟心中一阵恶心,急忙解决完事情出了卫生间。
吃完饭,郑总和于琴带着于林走了,张伟和阮龙回到旅馆。
阮龙很快上chuang休息,张伟开始整理数据和资料。
人一旦在痛苦和忧郁的时候,总想找个寄托来打发心中的寂寞和失落。张伟此刻就是这样,工作成了张伟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只有在工作中,才可以暂时忘掉烦恼,忘掉忧愁;只有在工作到极度疲劳,眼睛实在睁不开的时候才会上chuang去睡觉,那样,脑子就不会有遐想的空间,自己就会在疲惫和麻木中轰然入睡。
而实际上,张伟这几天的睡眠时间很少,即使睡了,也是睡眠质量极差,一直处于半睡不睡的状态,稍微一点动静,哪怕是阮龙翻个身,都会把自己惊醒。
忙碌到凌晨五点,张伟结束了海州的工作。整体第一阶段的工作结束了。
今天是周六,大家集体休息两天。
看着窗外微明的晨曦,张伟习惯性登录QQ,习惯性打开和伞人的对话窗口,注视着伞人的头像。
这么多天了,伞人再也没有上过线,仿佛从QQ上消失了,从网络空间里蒸发了。
张伟在电脑前呆呆地坐着,不言不语,不动不弹,眼珠子仿佛都不再转动,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屏幕。
就这样,张伟一直坐到早上7点,坐到阮龙睡醒,然后他们退房,直奔公共汽车站,乘车直奔兴州,直奔办事处。
路上,在汽车的颠簸和晃动中,张伟睡着了,靠着阮龙的肩膀,睡得一塌糊涂,直到车到兴州,才醒过来。
办事处只有赵波自己,在电脑前设计图片。
单身汉的周末其实和工作时没有什么两样,没有女朋友,没有家人在,出去玩还要花钱,还不如在办公室玩电脑。
张伟在办公室里把两地的摸底情况进行了综合整理,有机整合,初步确定了意向标的,然后就是等郑总周一来最后敲定。
虽然张伟感觉自己初步确定的标的很科学,很贴近现实,但是,再好,没有老板的认可也白搭。
忙碌到下午5点,张伟的工作告一段落,赵波和阮龙相约一起出去玩了,张伟自己在办公室,又开始坐在电脑前发呆。
正发呆,突然有人敲门,一看,王炎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王炎一见张伟,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张伟的胳膊:“哥,几天不见,你怎么成了这样子?”
张伟翻了翻眼皮看着王炎:“咋呼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没死,咋啦?”
“你脸色咋这么憔悴啊,眼里都是血丝,眼神也不对,直勾勾的,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王炎不放过张伟。
“工作累的,今天刚从海州回来,去了3天,刚忙完。”张伟轻描淡写地说。
“你去海州了?那何英怎么也不好好照顾照顾你,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王炎心疼地看着张伟。
“住口!不要在我面前提她!”张伟一声断喝。
王炎吓了一跳:“怎么了?你们闹矛盾了?”
张伟不说话,闷头看电脑。
王炎凑过来:“电脑上什么都没有,你看什么呢?”
张伟不回答,也不动弹。
王炎急了,摇晃着张伟的肩膀:“你哑巴了,说话啊,急死人了。”
张伟又翻了翻眼皮:“说什么?”
王炎说:“你和何姐怎了?闹别扭了?”
张伟扭头看着窗外,半晌,长长出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要问我什么原因,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可以。”
“什么事?”王炎抓着张伟的胳膊。
“我和何英结束了,何英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张伟说。
“为什么?”王炎大吃一惊。
“我告诉你了不要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问?”张伟有些烦躁。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王炎蹲在张伟样子前面,摇晃着张伟的胳膊:“哥,到底是怎么了?”
张伟皱皱眉头,揉揉额头,颓然说了一句:“好,我就简单和你说一句,别的什么也不要问了,我很烦。”
“好,你说。”王炎说。
“何英怀孕了,孩子不是我的,然后何英出走了。”张伟简单说了一句之后,又闭上了嘴巴。
“什么?”王炎又吃了一惊,瞪了半天张伟,慢慢站起来,轻轻揉着张伟的肩膀,一会轻轻地:“哥,别难过,想开一点。”
张伟看着王炎:“我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
王炎说:“你不难过,那你精神怎么这么差?”
张伟烦躁地说:“不知道。”
王炎柔声说:“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别生气,好吗?”
“问吧,快点!”张伟说。
王炎说:“哥,你之所以要和何姐今年结婚,是不是因为她怀孕了?”
张伟说:“是。”
王炎说:“你是不是以为她怀的是你的孩子才决定要和她结婚的?”
张伟说:“是。”
王炎说:“如果她没有怀上你的孩子,你会不会和她好或者结婚?”
张伟说:“不会。”
王炎说:“为什么?”
张伟不假思索:“因为我不爱她。”
王炎一拍张伟肩膀:“哥,这就对了,你不爱她,所以你不难过,但是你郁闷、愤怒、压抑,有上当受骗之感,对不对?”
张伟点点头。
王炎说:“哥,那你觉得何姐是坏人不?”
张伟:“不是,可是——”
“可是,她欺骗了你,她怀上别人的孩子,是不是?”王炎转过身来,看着张伟的眼睛。
“是。”张伟说。
“这就对了,哥,其实,何姐离开你是最好的选择,是对你们两个人最大的解脱,她起码可以多多少少减轻一些负罪感,让自己的心灵得到一些安慰,你呢,不用再守候一份没有爱情的婚姻,不用再为此而承受因为不爱而又不得不爱的压抑和痛苦,也是得到了解脱,所以,你应该感到释放,感到轻松,感到舒畅,你终于从压抑和痛苦中走出来,你也应该为何姐感到高兴,她也终于走出了心灵的阴影,用时间去慢慢安抚心中的伤痕,而这伤痕,并不是你带给她的,是她自己迷失了方向得到的。”王炎握着张伟的手,认真地说着。
张伟看着王炎的眼睛,才发觉王炎的思想成熟多了,很有见地。
张伟对王炎说:“或许——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王炎看着张伟:“陈姐经常告诉我,凡事从两方面看,不能只看到不好的一面,要学会客观分析问题,要学会看到事物阳光的一面。”
张伟转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一个大男人,是铁,是钢,是一座山,哪能因为这点事就被击垮?”王炎趁热打铁:“哥,你现在不愿意具体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也不问,但是,我不相信你会因此而沉沦,不相信你张伟这么坚不可摧的意志会在这件事上崩溃……”
张伟不由苦笑了一下:“什么钢铁、大山,什么坚不可摧,你就吹我吧?”
“哎——哥,你笑了,好!”王炎笑嘻嘻地说:“我可不希望看到哥哥垂头丧气,你可是我心中最坚强的男人,我相信,不管多大的风雨,你都会走过来。”
张伟被王炎的情绪感染了,神色逐渐好转。
王炎出去找了一条干净毛巾,给张伟使劲擦了擦脸,又找了把梳子,给张伟把头发梳理整齐,然后说:“这样就好了,干净整洁,刚才什么啊,整个一邋遢鬼!”
张伟看着王炎:“你今天过来干嘛?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王炎歪着脑袋:“你们这么大的牌子挂着,谁看不道啊?我前几天就看到了。呵呵……今天我来有好事!你猜!”
张伟说:“猜不到!”
王炎呵呵一笑,冲张伟肩膀一拳:“我来接你吃饭的,今晚给陈姐她们接风。”
张伟精神一振,自己这几天连丫丫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过问,忙对王炎说:“丫丫他们回来了?”
王炎看了看时间:“大约3点左右他们下高速,到兴州,哈尔森今晚设宴给他们接风,同时呢,也给你来个迟到的接风,大家去吃海鲜,嘻嘻,哈尔森的车在楼下呢。”
张伟看看时间快3点了,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别忙,”王炎拉住张伟:“去重新换身衣服,你看看你,像个流浪汉。”
张伟这才开始留意自己的衣着,几天功夫,衣服皱皱巴巴,脏兮兮的,确实不像话。
张伟忙上楼换了身衣服,和王炎一起下楼。
哈尔森正在车上收听浙江广播电台的新闻,听国内新闻是哈尔森提高汉语水平和了解国内时事的重要途径。
上车后,收音机正在播报一则新闻:”在公安部的统一部署下,在省公安厅的统一指挥下,我省各地公安机关昨日晚9点开始了代号为‘春天-3009’的打击制毒贩毒吸毒集中统一整治行动,抓获了一大批制毒、贩毒、吸毒的违法犯罪嫌疑人,其中海州警方昨日晚13时根据群众举报,一举摧毁一特大吸毒聚众团伙,在郊区一豪华别墅内抓获男女吸毒人员共30多人,缴获毒品冰du一宗……目前,涉案人员已全部被警方拘押,听候处理……”
哈尔森边开车边对张伟说:“张,见过冰du没有?”
张伟摇摇头:“你见过?”
哈尔森点点头:“见过,我大学同学聚会时,他们有带的,但是我没有吸,那东西,麻醉精神,比卡因还要可怕,一旦上瘾,基本就废了。”
张伟说:“冰du什么样?”
哈尔森说:“白色晶体,像白矾,几乎是一摸一样。”
王炎突然笑起来,接过来说:“是,不错,前天我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广州警方破获一用白矾假冒冰du进行出售的案件,这卖毒的和买毒的之间也进行互相诈骗啊,哈……”
哈尔森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张伟没有笑,也没有说话,他脑子里不由浮现出郑一凡、何英还有于琴的身影。
来到哈尔森预定的海鲜酒楼的单间不一会,陈瑶、丫丫、徐君到了。
王炎见到陈瑶和丫丫,高兴地不得了,扑上去就和他们抱在一起,问寒问暖。
出去几天,陈瑶的气色好多了,又恢复了以往的娴静和淡雅,脸上的皮肤也充满了光泽。
倒是丫丫和陈瑶看到张伟吃了一惊,丫丫跑过来拉着张伟的胳膊:“哥,几天不见,你咋了?”
王炎开口刚要说话,看见张伟严厉的眼神,又闭上了嘴巴。
陈瑶看看张伟,又看看王炎,没说话。
张伟笑笑,拍拍丫丫的脑袋,对丫丫说:“这几天工作忙,事情多,熬夜熬的。”
丫丫心疼地看着张伟:“你们老板也太差劲了,怎么能这么折腾人,这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咋能这么熬啊?”
张伟拍拍丫丫的手:“没事情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丫丫点点头,紧挨着张伟坐下。
陈瑶看着张伟,咬了咬嘴唇,若有所思。
大家一起坐下,上菜,边吃边喝。
张伟对陈瑶说:“这次去,线路地接的事情都弄好了?”
陈瑶点点头:“全部谈好了,就等我们发客了,下面就看徐总的了。”
徐君满怀信心地点点头:“没问题,前期的广告效果很好,报名的很多,估计最近几天就可以散拼一个团,先发过去试一试,效果好了,再大规模组团。”
张伟看着陈瑶和徐君:“祝贺你们。”
陈瑶看着张伟:“你最近事情很多?”
张伟点点头:“是的,很多,比较忙一点。”
陈瑶:“公司在兴州设办事处了?”
张伟说:“是的,营销中心也设在一起,就在人民东路,离你公司不远。”
陈瑶点点头:“哦,住在哪里?”
张伟:“办事处设有单身宿舍。”
丫丫一听很高兴,边给张伟夹菜边说:“哥,那你以后就可以长期住兴州了,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
对丫丫来说,别人再亲,也没有自己的哥哥亲,出门在外,最亲的人就是自己的哥哥,自然想随时见到张伟。
张伟边低头吃菜边说:“不行的,以后还是要海州、兴州、公司三个地方轮回跑,山里公司那边还有宿舍。”
丫丫有些失望,给张伟盛了一碗螃蟹粥端过来:“那你去海州住哪里?海州的宿舍不是退了吗?”
丫丫一直不知道何英的事情,张伟本打算等事情稳定了再告诉丫丫,没想到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自然也就不用让丫丫再知道了。
听丫丫问这话,陈瑶正在低头喝茶,不由停顿下来,听张伟回答。
“到海州就得住旅馆了,或者住公司那边另一家电话机公司的集体宿舍,到时候再看吧,反正在海州住的时间也不会多,主要还是在兴州和山里。”张伟淡淡地说。
陈瑶闻听一愣,眉头微皱,看看张伟,又看看王炎。
“海州你安排个人常驻那边算了,你没必要老是往那边跑,无亲无故的,一个人多闷,还是在兴州好,大家没事一起玩,多好。”王炎憋不住了,又冒出来一句。
“就是,哥,王炎说的对,你偶尔去看看就好了,当天来回,不用在那边住,那地方又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人,在这里起码还有我让你牵挂啊。”丫丫细声细语地符合着王炎说。
张伟埋头吃饭,没回答。
“你说话啊,哥。”丫丫摇晃着张伟的胳膊。
“嗯,好,知道了。”张伟瓮声瓮气地说。
丫丫满意地低头吃菜。
陈瑶凝神思考了一下,也继续吃菜。
然后,大家开始喝酒。
张伟心情郁闷,喝得比较快,比较急,酒上头也快。
酒意上头,思绪也多。想想自己这段时间受的折腾,最后鸡飞蛋打,伞人失去了,何英出走了,孩子不是自己的,弄了个孤家寡人,越想越郁闷,不由又多喝了几杯。
哈尔森一高兴,想开怀喝酒,被王炎直制止住了:“喂,张子强,开车不许喝多的哈!”
哈尔森乖乖点头:“遵命,老婆大人。”
哈尔森怪怪的样子让大家都不由笑起来,唯有丫丫没有笑,看到哈尔森和王炎亲热的神态,眼里闪过几丝羡慕和失落,还有淡淡的哀愁。
丫丫索性埋头吃菜,或者不停给张伟夹菜,不再看哈尔森和王炎他们俩。
倒是徐君一直忙乎着伺候丫丫,把丫丫喜欢吃的菜转过来,又给丫丫倒饮料。
陈瑶打量着他们几人,边吃边琢磨,一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陈姐,你笑什么?”王炎难得看到陈瑶笑一次,忙问道:“心里又琢磨啥好事了?”
陈瑶一愣,抬起头,看着王炎:“我——我笑了吗?”
王炎点点头,丫丫也随声附和:“是啊,陈姐心里一定有什么开心事,是不是啊?”
陈瑶不由又微笑了一下:“是啊,见到你们当然开心了。”
张伟扫了一眼陈瑶,正好和陈瑶的眼神相遇,陈瑶虽然在笑,但注视自己的眼神却让张伟心头不由一震,那眼神里竟然充满了凄凉。
张伟急忙转移视线,不敢再去看陈瑶的眼神。
陈瑶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难道她知道自己刚经历了感情的大起大落,表示同情?还是她自己还没有从低迷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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