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道师兄动也不动,眼见着三位小道的剑朝着他们刺去,若道师兄见势不对,慌乱中一声怒吼。
突然,若道师兄的身上金光大作,澎湃的灵力自体内涌出,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将二人笼罩其中。
这时,一位小道士惊讶地停手,不可思议地说道:“化神境修为……他……他怎么可能有化神境的修为!?”
“胡说什么,这死胖子这么怂怎么可能是第二大境界的修行者?”
不管他们信不信,此时的若道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身上的道袍上也覆上了一层暗金色神兽纹饰的盔甲,像是什么法器一样。
三位小道士被灵力震飞出去,见势不对也不敢再轻易出手。
形势逆转,沈风神情复杂地从地上爬起,心中惊讶却也感到疑惑,不过浑身是伤的他此时更在意的是眼前敌人。
手中的树枝还未脱手,少年一瘸一拐继续朝着他们走去。
他自幼没少打架,心里很清楚一个道理,对待敌人绝不能手软,一次给他打怕才能有效避免无止境地寻仇和报复。
可此时身后却传来师兄的声音:“小师弟,够了,别再打了。”
沈风不管不顾,可若道师兄随即又对那三人说道:“你们赶紧走吧!别再逼我动手!”
那三人面面相觑,随即灰溜溜跑下楼,放下狂言道:“你……你们是乾坤宫内门弟子又如何,我等三兄弟身后也有内门弟子撑腰,你们等着,今天的事情没完!”
还想继续追上去的沈风被若道师兄拦下,“行了小师弟,你的好意师兄心领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总不能真的打死他们吧?不至于此,也没必要。”
此刻,沈风也只能无奈放弃,随即将缠在手上固定树枝的绷带解开,随地坐了下去,带着些许抱怨道:“师兄你既然有这么强大的灵力,为什么就能容忍别人欺辱你呢?”
若道神情呆滞,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随后将沈风搀扶起来,二人一同下楼,他又拿出一些银子补偿店主的损失。
直到回山的路上时若道才耐心解释道:“小师弟,我很小的时候就亲近灵气,身体也远比常人强大,同村的小孩子没有一个能打得赢我,那时的我虽无师弟这般无所畏惧的气势,但也不似今日这般畏手畏脚,记得有一年,我儿时的好友小花被人绑走,我只身一人就追上去,情急之下出手打死了人贩子。”
说到这儿时,若道的神情暗淡起来,他搀扶着沈风,重重叹息了一声。
沈风听闻此言,心想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呀,随即说道:“人贩子可恶至极,再说师兄你自己也说是情急之下误杀……”
“可那个人不是人贩子……”若道直接打断了沈风的话,眼中竟是流露出了自责和愧疚。
“啊?那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花染了瘟疫,那个人是一位云游的大夫,他发现小花的时候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所以只是想带小花离开村子治疗,我却是问也没问,将人家活活打死了,小师弟,你说这是不是作恶呢?”
沈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更不好去多说什么,对或错这些事也绝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若道见沈风不说话,随即继续说道:“所以啊……小师弟,现在的我不愿意与人争执,因为很多事情并不是武力就能解决的,而在那件事情之后,我就丧失了与人动手的能力,我每次想要与人动手,心里都能想起那位大夫临死前的眼神。”
听到此,沈风好似能理解了,随即说道:“所以师兄你学医行善救人,一面是因为善良,一面是因为赎罪?”
“也可以这么说。”
若道的情绪越发低落,沈风叹息一声连忙岔开话题,“罢了,师兄,今日是我不对,不该……”
“没什么的小师弟,我知道你是不忍见我被人欺负。”
“若道师兄,我从小在镇上摸爬滚打,虽然大多时候我都是偷奸耍滑,但你应该能想象,仅仅只靠小聪明也是活不到今天的,毕竟聪明人很多,特别是在资源匮乏的人群中,人就会为了获取利益而压榨自己的头脑,我能靠着奸猾获取资源,也得必须有一颗能拼命的胆才能守护住自己夺来的资源。”
见沈风聊起自己,若道的神情缓和了许多,不再去想过往之事,随即说道:“小师弟,之前见你打架时的狠劲儿可是真的吓到我了,今后可不能如此,乾坤宫规矩森严,若是被执掌刑罚的灵祈师伯知道,定会被重责。”
“无所谓的!师兄,人生在世总得为了一些东西拼命,毕竟上山那天你跟我说,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师弟本来已经没有亲人了,而你们又成为了我的亲人,那我就会尽我所能做该做之事!”
若道的神情恍惚,惊讶之余却是有几分喜悦,很快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小师弟!谢谢你,其实我在山上没有什么朋友,也就师父和师姐待我不错,今后,如果有谁要欺负小师弟,那我……我也一定会站出来陪你一起挨揍!”
一听这话沈风顿时就乐了,简直叫一个哭笑不得,心想陪自己挨揍这种话虽然能表明师兄的决心,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怪怪的呢?
“行了,若道师兄,我们回去吧,天色已晚,别到时候真的被三清殿的灵祈师伯发现,我可不想再挨罚!”
……
入夜,师兄弟二人拖着一身伤回到莲花台,远远看见茅草屋中烛光跳动,若道师兄还以为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姐回来了,拽着沈风加快了脚步。
但二人回到院中推开茅草屋的门一看,才发现屋中的桌前师父一袭白衣侧坐,借着烛火微光认真阅读着手中一本医书。
二人一看房间内坐着的是师父,当即脸色一变,对望一眼,这时若道师兄拉着沈风跪下,“拜见师父!”
师父看也没看他二人一眼,很是平静的说道:“济世善馆的宋氏三兄弟乃是灵祈座下大弟子若寒的表侄,今天其中一个被人咬掉了耳朵,告状告道灵祈那儿去了,是你们打的?”
若道师兄一看师父的模样,当即站出来承认错误,“师父,是我打的。”
一听这话,灵徽真人放下手中书,直勾勾看着自己这位二徒弟,轻声问道:“哦?你打的?那你可知道门派内斗轻则二百戒灵棍,重则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听到师兄师父的话,沈风有些不服气,随即质问道:“师父,人是我打的,不过您怎么不问问今天这件事是谁有错在先!?”
“若风,为师可曾允许你下山?”
“师父!是他们欺辱师兄在前,弟子看不过这才动手!”沈风目光坚毅,没有丝毫退缩,因为他心里清楚,乾坤宫再怎么说也是正道仙门,此时此刻以理服人才是最有效果的。
灵徽面无表情,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若道,你被欺负了?”
若道想了想,随即叩头说道:“对不起师父,给您丢脸了!”
灵徽默不作声,随即又沉默了许久,以她对自己这位徒弟的了解,心里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随后说道:“若风,把今日之事说来听听。”
沈风见师父的反应,心知今日这件事儿还有缓和的余地,随即一五一十把所有的事情说完,师父听后思索片刻。
“不管怎么说,若风动手在先,灵祈那边的戒灵棍免不了了,若风,你可后悔!?”
“师父!戒灵棍疼吗?”
“此棍下,受刑者修为越强,受伤害越重,不过你还没有开始修行,可以当它为普通棍棒。”
“那弟子甘愿受罚,只要别连累师兄!”沈风当即应下。
灵徽真人面无表情,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事情,可她却又继续问道:“你可知错?”
“弟子无错!”沈风想也没想回答道。
师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彩,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留下一句“明天自己去三清殿领罚”后独自离开。
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待确定师父走后才松了一口气。
“小师弟你不该替我受罚,明日我去。”
“师兄别说了,一码归一码,领罚又不是逐出师门,再说了师父不是医仙嘛,我又死不了!”沈风很是无所谓地说着,心里却是犯起了嘀咕,没挨过乾坤宫的棍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但他清楚,一定不好受。
若道师兄伸手拍了拍沈风的肩膀,随后憨笑着说道:“小师弟,事已至此,你若还抢着为师兄受罚,那师兄会自责的,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去,你要去真拿师兄当朋友,那就别再多说了,你上山那天的内伤未愈,今日又受了这么多外伤,不能再领罚了。”
沈风沉默不言,挨打他自然不愿,换个人这么说他倒也能欣然接受,只是眼前这个人,他实在不能接受得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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