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不经久。
陌无涯出面一通言谈,不久便各自散去,只是那一袭白衣,终究又一次惊艳了天下。
燕山小道,清风扶过。青青小草,红红野花相映生辉。艳阳洒落,走在前头的白衣更加耀眼。
燕流萤陪同着凡情走在一道,白墨才为他疗过伤,身体已无大碍。那一掌本非全力而为,再加上他偷袭老者,从而那一招抵消到大部分威力。现在看来,也不过一些轻微的内伤。
想想他觉得挺庆幸,先前那般出手虽说经过一番考虑,却还是有些莽撞了。
“师弟,在想什么?”
一旁的师姐突然的问了一句,似乎见他有些神不守舍。
“没……什么,有些累了。”他随意想了个由头搪塞一下。
这时,走在正前方的师父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二人。两人同时一愣,毕竟一路上,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或许今日所见让他们还未能反应过来,燕流萤想不到,在眼里一直以来很普通的师父竟然这般厉害,且还是掌门的大师姐。况且来头还不小。
????“五天荒”啊,就这个名号无论放在哪里都能吓住一大片人。她心里有些小激动的想着。
凡情倒是没那么惊讶,毕竟一开始就感觉到师父不简单,不过没想到这么不简单。还是有些意料不到的。
“你们心里定有很多疑问吧。”白墨似乎看出二人的不自在,刻意这般问道。
二人愣了愣,相视一笑。
师姐先开口问道:“师父是五天荒之首,是真的么?”说完眼中流露着一丝激动。
白墨一脸的漠然,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称呼:“过往旧事而已……”
“哦……师父今日为何……”
“会出手对么?”
她点了点头。
白墨背过身去,又缓缓的走动起来:“以往那些个老不死的对你刻意打压我都是清楚的。对你不管不问是因你是我的弟子。顺水行舟于你无益。”
“师父苦心弟子明白了。”燕流萤开心笑了笑,眼中掩盖不住的流过一丝喜悦。
“你呢?”白墨这是将目光移向凡情。
“弟子没什么疑问。”
“那好……我却要问你一事。”
“师父请讲。”
“你的刀法跟谁学的?”
“师父……那便是寻道剑法呀。”
白墨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那么是谁教你的呢?”
“家母。”
“令堂名讳?”
“凡灵心。”
“嗯……令堂可是古越遗孤?”
凡情愣了愣神,肯定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他心里知道,师父在求证一些事。可自己不能说实话……不觉的低下了头。
白墨沉默了片刻,有些失望叹息了一声:“情儿,你用的是刀法。”
他顿时抬起头,有些惊讶看着自己的师父。低声问道:“刀法?”
“曾经古越过有一种刀法,名作鸳鸯双刀。你之前用的那一式血泪成说。我曾见人用过。”
“鸳鸯双刀?”
“对,我的师父也是你们的师祖曾经对此刀法做过评点,大意是说此刀法属精妙绝伦之上乘武学,但其精妙却并非刀法本身的精妙,而是另有洞天。”
“另有洞天,那是什么意思?”
白墨平静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随即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凡情:“情儿,我能感觉到,你是真心把我当做了师父,亦是真心认你这个师姐。但为师劝你一句,这个世间没有谁是会永远让心里孤独的。”
“师父此言何意?”
“你大可不必对我们如此戒备。”
“弟子不明白师父所言。”
白墨皱着眉头,抬手一指戳在凡情的额头,顿时疼得凡情懵了神。一个劲的揉着自己脑袋。
“师……师父……”
“小小年纪,哪儿来的这么多心眼。”
说着白墨瞪了他一眼,接着又说道:“鸳鸯双刀很多年前就被师父给收录到了后山祠堂的山洞内,当世会此刀法之人本已经寥寥无几。”
说完微微一笑:“我认识的就有两个,所以之前我问你母亲是否古越人,你却很肯给的说不是,那么……你是那二人的传人?……”
凡情一时没能回过神来,转念心中又起波澜。又想解释什么,当即故作惊慌的说着:“对不起是师父,弟子母亲的确是古越之人……”话还未将完。
白墨又是一指头戳他额头之上:“都说了小小年纪别那么多心眼。”
凡情顿时心里那是一个憋屈呀,黑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师父见谅……”
“罢了,以后好好帮衬着你师姐,萤儿心善,容易吃亏。”不知为何,白墨突然转过头略显落寞的讲道。
凡情心想,师姐等实力,且心思细腻。只道别人不吃亏才好,哪里有她吃亏的份儿。
嗯……
“诶,师父此言……为何感觉……”
“嗯,我要走了,去一趟燕国。”
一听此言,一旁的燕流萤顿时有些惊慌,开口问道:“师父为何要走?”
白墨微微一笑:“若非要离开,担心你们。我今日又怎会轻易的出手,只想借此让他们有所忌惮,这样对你们又好处。”
“那师父要去多久……”
“此去燕地路远,一时半刻回不来。”
“师父打算何时动身,萤儿为您准备一下随身物品。”
“不必了,今晚我就走。”
“师父何故走得这般匆忙,那燕山会武……”凡情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却也说不出来。
“不去了,你们随遇而安,若是不敌,切莫逞强。”说完转身决然的离去。不再有丝毫的留恋。
清风渐起,不知白衣何故,总是越发模糊。似是江湖漂泊的浮萍,好不容易靠岸生根,却随着那时代的浪潮。不自觉的涌入波澜。
师父其实不情愿离开这清净之地的吧……
凡情这般想着,他不明白今日师父眼中流露出的无奈意味着什么。或许也如他一般,有不得已的话说不出口。
有那不得已的事必须去做。
江湖,从来都不由己的……
今夜的空,乌云遮蔽。挡住了那本应耀眼的星辉。清凉刺骨的冷风划过山间,似乎将有暴雨来临。
夏季有雨,向来也不奇怪。只是今夜的晚风怎不知就这般寒冷,寒冷得又那般异常。
就好比那盛夏六月飞霜,从来都不仅仅是奇异而已。今夜这风,起得也有些太过不对劲了。
规戒堂中早早的熄了烛火,长老房中却还有着些许动静,好似有人悄声低语着什么。
门半掩,一位白衣白髯的老者趁着夜色悄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扶风师弟,你来了。”乾秉着烛火轻声问道。
扶风透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房中等候已久的三人。乾,坤,晓长春。
“两位师兄,师弟。不知今日唤我来所谓何事?”
乾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桌边酒壶为其斟了一杯酒。缓缓说道:“来,坐下慢慢说。”
扶风不明所以,但有酒他无论如何也会喝上一杯。当即入座,喝起酒来。
“扶风师弟当是无酒不欢呀,如今你又收了一位能与你同酒而欢的弟子,想来不会无聊。”坤开口笑道。
“师兄说笑了,仙儿的确性情洒脱,很是对我胃口。”
“唉~可惜了,我收那弟子就笨了许多,要是当时能把那姓凡的小子给抢到就好了。”坤顿时喝上一杯,看似无奈的苦笑着。
“诶,说起那小子,倒真是天资上好。今后成长起来,必然不是你我可以比拟的。”
扶风说道这里,另三人同时沉默起来,片刻后。乾神情严肃的看着他:“师弟,今日请你们来便是为了此人。”
“哦?师兄有何见教。”
“今日你们未在大堂,不知其中情形。我发现那小子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遗子……”
????扶风一笑,似是不以为然:“哪个人?师兄今日是怎么了?”
“师弟,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一战在我们手里跑掉的那对母子?”
扶风楞住了,在乾又一次提起当年之事的那一刻,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不觉间手一抖,酒杯落地。
“师兄,你说什么……”
“师弟……我说他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遗子。因为今日他用出了鸳鸯刀。”
“说不准是他另有奇遇呢?为何师兄要这般警惕,当年你们对其母子这般下杀手,怎么可能还会活着……”扶风突然很是不屑的说道,似乎又勾起他心中的旧痛。
“师弟!你还是这般妇人之仁。当年之事我们没有错!除恶务尽你明白吗?”
“行了师兄,那你如今又当如何呢?宁杀错不放过?”扶风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
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说道:“对,我打算在燕山会武上弄死他。到时候让弟子失手而为,事成后也有说辞。正好今日白墨也下了山。”
“师兄,够了……停手吧……”扶风此刻已经没有了对其的怒,而是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厌倦的神情。似乎早已看淡了这一切。
“呵,收手?师弟,你别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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