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被他老娘扇了一巴掌,心里郁闷得不得了。蒋浩也不说话,一杯酒喝完,匆匆扒了几口饭,就骑了摩托车摸黑往回去了。还没走出几米远,就听到屋里三麻子的嚎叫声——他老娘拿了扫帚正往他屁股上扑着呢!
这三麻子也是该打,那话是能说的吗!先不说那周正说的话是真是假,即使真是真,你也不能跟蒋浩说啊!你这一说,不是明摆着要让蒋浩和徐多喜两口子散伙吗!
却说蒋浩回了家,见自己的堂客独自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平时吵吵闹闹的小虎不在客厅里,他进了小虎的卧室看了看,只见小家伙睡得正香。他伸手在自己宝贝儿子的额头上摸了摸,还好,烧已经退下去了。
他就脱了衣服,脸也没洗脚也没洗地就躺到了小虎的身边。徐多喜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呢,见自己的老公进去了许久也没出来,就走进去看了看。
“怎么这么早就睡呢,脚也没洗脸也没洗的……”喜儿就慢声细语地问道。她心里犯着嘀咕,只道他酒喝多了。
蒋浩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喜儿讨了个没趣,只得关了灯出来了。这是怎么了呢?她以前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的,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她晚上一个人睡的。
她心里嘀咕着,就来到自己的卧室,拿了手机,偷偷地拨打着三麻子的电话。三麻子这时刚被他老娘骂得蔫头蔫脑的,酒也清醒了一大半,猛一见到徐多喜打电话过来了,心里不免就一阵心惊肉跳的。说实话,他可从未想过要拆散她们夫妻俩,他只是出于对朋友,兄弟的立场考虑,不能忍受兄弟的老婆被别的男人占了便宜去的。
“喂……”他怯怯地就接通了电话。
“三麻子,我老公是怎么了,他一回来就蒙头睡下了?”喜儿就问道。
“啊?哦……”三麻子一听情况是这样的,心里就舒坦了些,“他可能是喝多了。”
“喝多了?你这个麻子,下次再这样喝你就别到我家里来了!”喜儿就骂着三麻子,恨恨地挂了电话。她去了厨房,泡了杯浓茶端到了小虎的房间里。
“泡了杯茶在这里放着,渴了就喝一口……”她轻轻地说道,出了房间,随手把门给关上。
三麻子呢,见徐多喜挂了电话,知道她们夫妻俩平平静静的也没发生什么战争,心里也就想着,原来浩哥也是个孬种,自己戴了绿帽子也不敢吱声的。
然而,他不知道,蒋浩可真不是个“孬种”。自听到三麻子说自己的老婆和色哥有一腿的那一刻起,他就恨不得马上跑去把色哥给宰了!男人的最大耻辱是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然而,蒋浩已经不是个楞头青了。象这样的事情,没有确诊的证据,他是不会乱来的!虽然在他的心里,他也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但他能忍着!
一夜无话。却说第二天早晨醒过来,徐多喜便匆匆忙忙地起了床。昨夜的一宿,她睡得很不安稳,老是梦到有人要追杀她的,想着老公莫名其妙的反应,她心里就隐隐约约地感觉不是那么踏实。
漱了口,洗了脸,她把大门打开,天空依然是灰暗的一片。骑了摩托车,就往冲里去了。蒋浩回来了,多少得买点菜的。来到冲里,她在王屠夫上买了点猪肝和猪肉,又到卖鱼的地方买了几条黄鸭叫。黄鸭叫就是那种小鲶鱼,因为它“呱呱”叫的声音有点象那小鸭子,所以本地人一般都叫它“黄鸭叫”。黄鸭叫是蒋浩所喜欢吃的。
再买了些其他的菜,转身骑上摩托车的时候,正好迎面碰到了凤姐儿。两人本来是很亲密的姐妹儿,今天一碰面,不觉就尴尬得紧。凤姐儿不跟她打招呼,她也只能装作陌生人似地,启动摩托车就往回去了。
回到家,隐隐约约就听到卧室里蒋浩和小虎在说着话,她走了进去,只见父子两躲在被窝里在说着悄悄话呢。她心里就莫名地一阵感动,蒋浩是个粗人,自小虎生下来,他就没怎么带过他,想不带现在他居然就变得柔情了。
“大的小的都给我起来,准备吃早餐咯!”她走近了就柔柔地喊着。
小虎见他妈妈进来了,忙从被窝里伸出来小脑袋,扮着鬼脸喊了声妈妈,而蒋浩呢,脸色突然就一沉,眼眶里也满是冷冷的寒光!徐多喜心里不禁就一颤,转了身,就往厨房去了。
隐隐约约地就感觉情况有点不妙!她和蒋浩之间,从未出现过象今天这样的冷战的。虽然蒋浩不会甜言蜜语,但小两口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不管多么恶劣的情绪,他们一般都不会带过夜。
把猪肝切成薄薄的一片,打开燃气灶,放到锅里溜了溜,然后又熬了汤,从橱柜里拿了面条下到锅里。溜猪肝汤面,是蒋浩最喜欢吃的早餐。
不大一会儿,蒋浩带着小虎起了床。父子两到卫生间洗完脸漱完口,徐多喜已经把面条煮好了。
“吃面条咯!”徐多喜把面条端到桌子上,眼见着大的小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连忙招呼着。
“吃面条咯!”小家伙见热腾腾的面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忙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徐多喜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把,还好,烧已经退下去了。
三个人就围在桌子上吃着早餐,徐多喜偷偷地瞄了瞄自己的老公,只见他埋头匆匆地吃着早餐,眼睛瞟也不瞟她一下。
蒋浩吃得快,不一会儿就把一碗面条吃完了,他嘴巴一抹,起了身,就往屋里去了。不一会儿,便听到摩托车轰轰地响着,徐多喜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外去了!
蒋浩骑着摩托车往哪里去了呢?城里。他摩托车骑得快,十来分钟的样子便到了。看了看时间,还早得很,他便来到一家精品店,给小虎买了不少的玩具,那晚回来的时候,他答应了小虎的。
买了玩具,他骑了摩托车,就来到了移动公司的营业大厅。来营业大厅干吗?交话费?当然不是,话费在哪里都是交,干嘛非要跑到移动大厅里来!
他是来查通话详单的!谁的通话详单?当然是他老婆的了。
他还记得,徐多喜的移动卡是拿他的身份证登记办理的。进里移动大厅,公司的服务小姐又热情又漂亮,然而,他今天却没有心思再去勾搭这些。
“请帮我打一下通话详单。”他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那个满脸甜甜笑容的前台女孩。
“请问先生是多少号码。”女孩子声音同样是甜甜的。
蒋好就把号码报了过去。女孩麻利地把蒋浩报得号码输入了电脑,她拿着蒋浩的身份证对照着看了一下,然后问道:“请问先生要查哪个月的详单?”
“最近这一年的。”蒋浩木着张脸说道。
“哦,对不起先生,您只能查最近五个月以内的详单。”女孩子看了看蒋浩,心里说着又一幕悲剧要上演了!大凡来打详单的,不是老公查老婆,就是老婆查老公的。
“那好吧,就查最近五个月的。”蒋浩想了想说道。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说着,把身份证还给了蒋浩,噼噼啪啪地地按了两下键盘,不一会儿,蒋浩所需用的东西就全部唰唰地打印出来了。唉,想想喜儿所谓的隐私,真的仅仅就是几张薄纸而已!
蒋浩拿着一叠厚厚的详单,坐到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心情复杂地翻看着。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就狠狠地一拳砸到了屁股下的长凳上,引来大厅里许多疑惑的目光!
在喜儿的通话详单里,有一个号码的通话与信息占了几乎她全部详单的一半!而信息,却基本上全是与那个号码发来发出的!而这个与自己的堂客联系密切的电话号码,不是色哥的还能是谁的了!
他的心里一阵绞痛,默默地收起通话详单,步履蹒跚地出了移动大厅,骑了车,如射箭一般地往回去了!
却说徐多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公一声不吭地骑着摩托车往外去了,她的心里就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她可从来都没有过的。
等小虎吃完早餐,她把桌子收拾干净,洗了碗筷,然后把房前屋后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这个时候,就听到外面三麻子“浩哥浩哥”地喊着走了进来。
这个三麻子,昨晚被他娘用扫帚在屁股上扑了几下,到现在还痛着呢。他昨晚也是一夜没睡好,想想也是,这偷.人养汉的事情,怎么可以随便跟那主家去说了!弄得不好,妻离子散不说,甚至还会死人的!
三麻子见屋里没有人应他,心里就有点怯怯的,若蒋浩和喜儿真出了什么问题,他可逃脱不了干系。蹑手蹑脚地进了门,只见喜儿正默默地在屋子里忙活这,小虎在一旁玩着他的小汽车呢。
“喜儿,忙啊,浩哥呢?还没起来?”他在一旁陪着笑脸问道。
“三麻子啊!他一早就出去了。”徐多喜抬起头来,看到三麻子走了进来,她忙起了身,泡了杯茶端给他。
“谢谢!”三麻子接了茶,很是客套地说了声谢谢,“浩哥一早出去干嘛去了呢?”
“我怎么知道!你们昨天晚上都干嘛了,他一回来就蒙这头呼呼大睡的?”喜儿就问着三麻子,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老公一早就不声不想地出去干嘛去了。
“哦,没什么,就是喝酒……浩哥可能喝多了吧……”三麻子忙支支吾吾地说着。
“你个三麻子,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喜儿骂着三麻子,提了早晨买的黄鸭叫,拿了菜刀和瓷碗就往禾场里去了。到了禾场上,就见色哥和凤姐儿俩口子正在他们那边的水井旁洗着红薯呢。喜儿感觉就有点尴尬,但他们两个不和她打招呼,她也就装作个没看见,自个就破起鱼来。
三麻子手里端着茶杯,提了把凳子也紧跟了出来,他坐在喜儿的身边,掏出手机,就给蒋浩拨打着电话。电话是打通了,可是没人接听。
“浩哥干嘛去了呢,怎么不接电话。”三麻子嘟囔着。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摩托车轰轰的响着往这边来了。他抬头看过去,不是蒋浩还是谁了!
蒋浩阴着脸下了摩托车,三麻子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浩哥,回来啦!”
蒋浩只是不说话,他大踏步来到正蹲在地上杀鱼的徐多喜面前,一把就扯了她的头发!徐多喜根本还来不急提防,被他生生地扯了起来,忍不住就是一声尖叫!
“蒋浩!你干什么!”她痛苦地扭头看着自己目光凶狠的老公,眼里满是绝望。
“干什么!你干的好事以为老子不知道!”蒋浩狠狠地说着,抡起他的大巴掌,一巴掌就扇在徐多喜娇嫩白皙的俊脸上!
徐多喜被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她一个趔蹶,朗朗跄跄地就跌坐在禾场冰冷的地板上。她惊恐地瞪大着她那漂亮的杏眼,嘴角涔涔地渗出了鲜血!
“为什么要这样打我啊!”徐多喜悲愤地喊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白皙的脸庞上滚落下来,而心里,却满是绝望,她知道,她跟色哥的事情一定是被他察觉了!
“为什么?你偷人的时候怎么不问问为什么!”蒋浩狠狠地说着,抬起脚,就要往跌坐在地上的自己的老婆踢去!
刚刚反应过来的三麻子,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挡在蒋浩和喜儿之间。“浩哥,你听我说,昨晚是我喝醉了乱说的,你要打就打我吧!”三麻子一把抱住蒋浩说道,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他娘昨晚为什么要拿扫帚扑他屁股的原因。
“你走开!不关你事!”蒋浩愤怒地说着,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刚才去移动大厅打出来的通话详单,一把甩在喜儿的面前。长长的一串详单散落在地上,徐多喜突然感觉自己就如坠入了冰窖一般,全身都冰凉冰凉的!
蒋浩见三麻子拦在自己和喜儿的面前,转了身,就往隔壁邻居的禾场上奔去!
却说色哥和凤姐儿,两人正洗着红薯呢,猛地就听到喜儿的哀叫声,抬起头一看,蒋浩正狠狠地在打着自己的老婆,而地上,散落一地的详单白花花地有点刺眼。色哥一看就知道坏了,正不知道是不是该过去解释解释呢,就见蒋浩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直奔自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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