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上元节,整个年就算是过完了。
元朗一大早就从京城出发,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出了西城门,一路往南而去。先去京城附近的几个庄子看看情况,再去周边县城里的产业巡视一番,然后再直接南下往灵河去。
过完年后没几天他就收到了九儿的信,信是从边京的驿站捎过来的,连同捎给汶水村的信都一起送到了京里。元朗刚才出门的时候已经吩咐下人先头往灵河去,将信给送了过去免得林雪梅她们着急。九儿这一去边关,家里的事情他能多帮着照应一二的,自然是没有二话。
也不知道望峪关那里的情况如何了,虽然京里收到的战报是连着几场仗都是大捷,但是元朗却知道没有那么容易。但愿锦荣能够将九儿照料的好好的,别再生出什么变故。唉,真的是有些想念那丫头的手艺了呢!这次回京里过年感觉家里的饭怎么吃都不是那个滋味,即使厨子按照他说的做法做了九儿拿手的那几道菜,可是他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少了一丝独有的味道。
一路上的积雪都化了不少,就连北风都少了那么几丝冷冽。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用不了多久南飞的雁也会回巢,到了那个时候即使鲜卑没有败仗,那也会回到他们的部族去休养生息。即时,那丫头还有锦荣都该回来了吧?
还有叶家的事情,前些日子去拜年的时候姑母隐约有了想要将九儿认回来的念头。理由都已经想好了,就说当初生的是双胎被歹人抢走了一个,阴差阳错之下被汶水村李家三房捡走收养,然后又被他元朗找了回来,算起来对叶家也算是大功一件。元朗听到叶元氏如此说的时候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个姑母的心思他总是都猜不透!到如今九儿那丫头心里怎么想的还不知道呢,她居然连怎么认回她都想好了,真是不知道该喜该忧!
“少爷,前面就到了。”小宁子在外面赶着马车问道。
元朗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绪,对外面说道,“行了,到了庄头上就停下吧,我们走着进去看看。”
其实,年前回京的时候元朗就挨个庄子都走了一趟,收了租子,这会再来不过是看一眼就走,跟各个庄头见个面也没什么打紧的事。只不过这是元家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每年都要走上这么一遭例行公事罢了。小宁子将马车停在了村头,两人下了马车溜溜达达的转了一圈才进了庄子,庄头早就在门口恭候多时,见主仆两人来了连忙迎上前去,然后又吩咐自己婆娘上茶水糕点,元朗摆摆手示意不用麻烦,喝了两口茶起身就要走。
谁知道他刚站起身,庄头夫妇就扑通跪在了他的面前。
“少爷救命啊!”庄头将头磕得砰砰响,边磕头便哀求道。
小宁子在一边皱紧了眉头,刚想喝止庄头夫妇却被元朗制止了,元朗看了眼庄头额头上渗出来的血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问道,“这是怎么了,这大过年的咱可不兴这个!”
“少爷,求求您救救我家丫头吧!”庄头家的婆娘说道。
“少爷,我家玉莲您是见过的,长得也还算标致。这孩子跟着我们去给老祖宗拜年的时候,被堂少爷给瞧见了就非要...”
“哦?元坚那厮?”元朗一挑眉明白了过来。元坚是元家旁支里比较得老祖宗喜欢的一个,他的爷爷和元朗的爷爷是亲兄弟,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算是庶出里面比较出类拔萃的了。这些年靠着老祖宗的垂怜,也跟着元家捞了不少的好处,还接管了两处铺面的生意。只是这人能力是有点,只是在女色上面实在是有些不知收敛,说是色中饿鬼也不为过。
“对!求少爷救救玉莲。让玉莲给您当牛做马也行,或者给您做个伺候起居的奴婢也行,只要别是跟了堂少爷怎么样都行。少爷,我们夫妇求求您了!”庄头婆娘哭着哀求道。
元朗一听这话就有些犹豫,这意思是就连收了房都可以啊!看来元坚这家伙真是将人家吓破了胆,毕竟那厮花名在外糟蹋过的姑娘不在少数,更别说这些下人奴婢了!“可是本少爷是要往城阳县城去的,可不是安稳的一直呆在京里头,玉莲要是跟我去了这一路上实在是有诸多不便。”
“不打紧不打紧的,玉莲从小能吃苦。能够伺候公子是她的福分,若是公子有中意的人就是将玉莲嫁给您身边得力的人,那也是行得通的。孩他娘快叫玉莲出来!”庄头急急的说道。
庄头婆娘一愣神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进去里屋将哭成了泪人一般的玉莲拉了出来,玉莲挣扎着没有挣脱就这么被拉到了元朗的面前。
“少爷,您看这事可行?只要别让这孩子跳进那个火坑里,她的前程您就...”庄头说着也有些说不下去。他家祖祖辈辈呆在这里庄子里,他为人更是善良正直一直都得村民们的依仗,没成想这次自己孩子却摊上了这样的大事!这孩子他们夫妇从小就如珍宝一般的养在身边,如今却要去给人家做奴婢,他们这心里如何能好受得了?且还要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若不是万般无奈他们夫妇又如何舍得?
“不!爹娘!玉莲不愿意!玉莲不愿意啊!我要是走了顺子哥该怎么办?他真的会想不开寻短见的!爹,娘,我不能就这样扔下顺子哥一个人走了!”玉莲泪流满面,边哭边摇头,那凄惨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忍侧目。
“原来你家闺女有了情郎了啊?庄头你这事办的不地道啊!”元朗说着就指着玉莲说道,“你就顺势成全了他们给他们成了亲,元坚那厮难道还能来抢亲不成?!”
谁知道庄头两口子猛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道,“能!”
就连玉莲都在一旁连连点头,便是说元坚那厮真的能干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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