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清可没忘记，柳文思的女儿也是在后宫做妃子的。
说起来，二人还算是竞争关系呢。但现在慕容沧溟的态度暧昧不明，他们俩都连成一条线了。
柳文思长长叹气，“还有今日之事，老夫真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让梁王殿下去江南赈灾。那梁王年纪虽小，却野心勃勃。若赈灾成功，身上便有功绩在身。皇上日后若要动他，岂不是更加为难。”
张文清冷冷一哼，“你看皇上的意思，想动他吗？咱的皇上也真是蠢，历来皇族都是手足残杀，甚至父子残杀，到了他这可倒好，居然还把一个异母同父的孩子当成兄弟。若梁王殿下和百姓知道了，恐怕会笑掉大牙。”
柳文思神色一震，“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柳大人听不出来吗。”张文清脸色十分难看，“皇上这么心慈手软，早晚有一天一定是保不住江山的。先帝有十多个儿子，现在也剩下七八位。一个小的目前还未长成，咱们就先不说了。可其他几位皇子呢？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皇帝继位，坐上天子之位，难道他们就一点都不嫉妒吗？别看他们眼下装得一个比一个乖巧，谁又能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哪位殿下招兵买马准备造反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柳文思深以为然，“皇上心慈手软，对百姓很好，却不是一个好国君好兄长。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朝堂就会飘起一片腥风血雨。那咱们这些做顾命大臣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略带深意地看着张文清，“丞相大人，先帝钦点我们为顾命大臣，为的就是让我们辅佐新皇，好好治理朝政，为百姓造福。你觉得，这样的皇帝能扶得起来吗？”
张文清突然暴怒，重重拍桌，“媚儿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误，皇上就抓着不放，甚至还将她禁足，不闻不问，又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质问老夫，难道老夫不要面子的吗？现在还让梁王去江南赈灾，他这个皇位怕是不想要了。如果他真不想要，老夫倒可以帮他一把！”
“丞相大人，你可千万别胡说！”柳文思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他，“当心隔墙有耳啊。”
“什么隔墙有耳，老夫还怕这些吗？”
“唉。”张文清气得不轻，“老臣只是觉得愧对先帝，辜负了他老人家的嘱托。早知道皇上是这个样子，当初就不该扶他做皇帝。他今日敢对媚儿动手，恐怕明日就要把老夫贬到偏远之地去了，弄不好还会掉脑袋呢。”
柳文思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精明地眼珠子转了两圈，“所以丞相大人的意思是，若此时真有人敢造皇上的反，你一定要帮帮场子了。”
他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倒让张文清愣了一下，赶紧把话往回收。
“老夫还未这样想过，皇上从前也算个明君去了，最近这段时间却非常昏庸。如果他再继续这样下去，老夫就不介意站在他的对立面了。”
目前仅剩的八位皇子中，慕容沧溟做了皇帝。另一位慕容苍澜和慕容沧溟关系非常好，被封为康王，安稳度日。
要说他会造反，慕容沧溟一定不相信。
根据张文清所知，康王殿下也没有造反的念头。
他整天以书文为伴，游山玩水，闲云野鹤自在。
至于其他六位皇子，一个年纪尚小，今年只有七八岁，另外四个已经成年，与慕容沧溟的关系也就那样。
如果真要挑选造反的人选，那也只能从这四个人中挑了。
这四人分别是晋王慕容凌宇、梁王慕容齐风、肃王慕容宿节和钟王慕容雍贤。
两位老大臣面面相觑，思索以后，柳文思率先打破沉默：“丞相大人，先别着急，皇上说不定有更好的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张文清不以为意，“身为帝王，心慈手软是最不该有的。先帝留下那么多皇子，他就应该将这些人一一赶尽杀绝，如此才能保全自己的江山和地位。可皇上居然如此善良柔弱，实在不是该干大事的人。还不如让这江山易主，换一个真正杀伐果断的帝王。”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张文清嘴里说出来，柳文思要是聪明，就应该把这些话转给慕容沧溟听。
可他不仅没这样做，反而对张文清这话深以为然。
“丞相大人，此言有理。咱们保护的是陈国的江山，也是百姓的江山，就不能让皇上如此肆意妄为。”
最后，两人达成共识。
要不要造反，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且看慕容沧溟的作为。如果他还是这样心慈手软，那他们也就不必再为慕容沧溟卖命了。
表面上听起来这两人的对话是为了江山着想，但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慕容沧溟去，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姜离歌。
这时他还穿着皇帝的衣服。
王福海告诉他姜离歌早上的情况，一听到这小丫头不顾自己的伤，要跑出去，慕容沧溟立马生气了。
王福海又赶紧补充道：“皇上，先别生气，那小太监急着出去是想见皇上的。”
他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慕容沧溟心头一惊，以为姜离歌又出了什么事。
王福海问是否要去见她，慕容沧溟却说：“不必了，王福海，你守在门口，康王若来了，立即让他进来见证。”
王福海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没过多久，慕容沧澜就过来了。
“康王殿下万安。”王福海行礼，“皇上正在里面等着您呢，您快进去吧。”
他也很好奇慕，容沧溟找慕容沧澜有什么事。
建议慕容沧澜进了大便，这样就有理由拦住慕容沧溟。
“皇弟，不必多礼，快进来吧。”慕容沧溟微笑着说。“皇兄怎么这么着急叫臣弟过来？”
慕容沧澜感到疑惑。
慕容沧溟目光滚烫。
“皇兄有事想找皇弟帮忙布置，皇弟是否愿意？”
慕容沧澜赶紧跪下，双手抱拳，“皇兄有事，尽管非吩咐臣弟，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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