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百里寒站着不动,百里华卿微微抬眸,“你在想什么?”
百里寒瞬间回神,赶紧拿起信就往外走。
百里华卿看着那封信,犹豫了一下,“站住。”
百里寒顿时止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把信拿来。”他抿了抿唇。
百里寒见他反悔了,但也不敢反对,于是将信又递给了他,壮着胆子道:“皇上,还是别回了,若韩姑娘在世,知道了此事,恐怕......”
百里华卿拿着信纸的手指一紧,百里寒瞬间闭嘴。
他撕开信封,抖开信纸一看,褐眸渐渐变得深沉,如夜一般漆黑深邃,里面的情绪,十分复杂。
最终,他放下信纸,铺开宣纸,挥笔写下了几句话,叠好,交给百里寒道:“送去。”
百里寒赶紧接了过来,找来信封包好,便要告辞,不料百里华卿再一次叫住了他,“你等等。”
他停住脚步,回头。
百里华卿迟疑了片刻,语气微沉,“宴席结束后,让韩昭来一趟。”
“是。”他点了点头,推门离开了。
没多久,一个相貌生涩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弯腰站在角落,怯生生地禀报道:“皇上,文皇后求见。”
百里华卿双眉微蹙,抬眸看向他,脸色一沉。
小太监不知所措,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赶紧又禀报了一遍,“文皇后说今天夜宴,想跟您一起去毓贺殿。”
“朕的皇宫里,没有皇后。”百里华卿不冷不淡地强调道。
小太监一惊,知道自己犯了错,慌忙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皇上恕罪!”
“下去吧。”百里华卿淡淡地收回目光,平静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小太监捏了一把虚汗,所谓伴君如伴虎,果真如此,天下传闻的那个善良如谪仙的百里公子,似乎已经不见了。
殿外,文槿荷见小太监一出来,就立刻迎了上去,“小丰子,皇上怎么说的?”
“娘娘,皇上......皇上说,”小丰子看着她期待的目光,不忍告诉她真相,只道,“皇上说他现在很忙,让您先去毓贺殿,他稍后就来。”
闻言,文槿荷神色暗淡了下来,晦涩一笑,“也好,他是一国之君,理应忙些,我们走吧。”
小丰子垂头,扶着她独自走向毓贺殿。
二人不紧不慢地来到御花园,穿过小树林,随着众人一起到了毓贺殿。
此时的毓贺殿内,除了一些新晋的权贵,以及几位面熟的大臣,其余的,基本都是生面孔,看来这些人都是百里华卿曾经布下的人脉。
她走入大殿,原奕稹便笑着走了过来,行了一个礼,“参见文皇后。”
“免礼。”文槿荷典雅地回之一笑,接着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原清煜和原倾烟,“二位也来了?”
原清煜有礼地颔首,“听闻靖国的这位使者,有些来头,所以好奇,便同父亲来了。”
原倾烟亦优雅地回道:“倾烟与哥哥一样,也是想一睹这靖国使者的风采。”
文槿荷闻言,也不由得好奇了起来,“这靖国使者究竟是何来头,竟然值得二位亲自前来?”
原奕稹笑了笑,“今夜前来赴宴的,地位确实尊贵,是除了靖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也就是靖国的首席大臣,他们尊称的‘维西尔’。”
“这么尊贵?”文槿荷微惊。
原倾烟点头一笑,“确实如此,不但我们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了。”
“不但地位尊贵,此人还风/流潇洒,性子乖张,至今未婚娶,”原清煜挑眉看向原倾烟,“倾烟妹妹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来一睹其尊容的。”
原倾烟瞪了他一眼。
文槿荷笑而不语,看来这亲王府在靖国的地位真是不简单,居然能劳驾一国的首席大臣前来。
此时,前来参宴的大臣大多已经入席,各自窃窃私语,看着歌舞,只等重要的两位人物登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大臣们开始有些等不住了,各自在底下议论纷纷。
“你说这使者是出事了吗?怎的还不来?”
“皇上不也还没有来吗?”
“皇上在以前就不常参加宴席,即便参加了,也是中场以后才到,看来现在还是如此。”
“恐怕这使者也是料到了皇上爱迟到,所以故意迟迟不来。”
......
原奕稹觉得有些不妥,于是私下朝原清煜道:“快去看看,那使者为何还不来?”
原清煜颔首,正要起身,突然听到殿外传来一阵不小的响动,他探头一看,双眸大惊。
只见那殿外之人,身着一袭宽大的青色华服,轻盈的袍摆,长长地拖曳在后,刺绣精致的百合花纹,让人耳目一新,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如一抹艳丽的骄阳。
殿外茫茫大雪,衬托着他这一身奢侈而华美的宽袍,愈发风雅不凡。
可他却摇着不稳的步伐,如同在逛街一样悠闲,慢慢地走了进来。
他一边熟络地同大家打着招呼,一边笑道:“好久不见啊!”
文槿荷、原奕稹、原倾烟等一众大臣们,纷纷大惊失色,当场震惊。
原奕稹更是站起身,惊讶地指着他,“夏陌风,你竟没死!”
他慵懒地睁着双眸,来到原奕稹跟前,伸出食指轻轻一摇,“夏陌风已死,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靖国的首席大臣,夏君风。”
他风雅一笑,“不过,你也可以称我为君爷。”
“君爷竟然是你?!”原奕稹再度惊讶。
夏君风没有回话,而是懒洋洋地走向文槿荷,嘴角微扬,笑容放肆。
文槿荷看着他的笑容,胆战心惊,紧紧握着扶手,想要命他退下。
可想到自己如今已贵为皇后,言语都得沉稳得当,她只好生生压住不满,看着他究竟要做什么。
夏君风走上高台,在距离文槿荷还有一步之遥时,他突然伸出手,摸向了她的脸。
文槿荷当场花容失色,张开嘴就要斥责,不料他的手在半道,却突然改变了方向,竟然摸向了龙椅!
意识他的举动,台下大臣双眼一瞪,当场震惊!
“放肆!”原奕稹瞬间站起身,大声斥责道,“夏君风你想做什么?!那可是皇上的龙椅!不是你的亲王府!”
“哦?”夏君风轻轻应了一声,但修长白皙的手指,依然停留在上面,就像抚摸着他心爱的恋人一般,极尽缠绵。
“如果不是云儿,怀郡王也就不会放弃报仇,更加不会放弃支持夏瑜,如此一来,所有的计划,便都在我的鼓掌之中......”
他嘴角的笑容,变得低沉而深邃,却又偏偏带着一丝不羁,让人不辨真假。
“夏君风,我命你立刻下来,否则休怪我对靖国不敬!”原奕稹动了怒。
那可是相当于九五之尊的地方,夏君风胆敢轻易上前,那就是对容国的觊觎!
此人狼子野心,放肆大胆,实在让人不安。
夏君风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看向台下提心吊胆的大臣们,勾唇一笑,“可惜啊,他为了这个位置,却失去了世上最完美的女人,我,输得快乐。”
原倾烟望着他的笑容,紧紧捏住拳头,“这个死变/态,以前我竟然没有看出他的手段如此狠毒!”
原清煜紧紧蹙眉,“当日城头之上,他刻意让皇上亲手射杀了他,死在韩姑娘面前,就是想要破坏二人的感情!”
“皇上和韩姑娘之所以天人两隔,除了襄王和南辽国的作梗,看来还有此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原倾烟愤愤道,“真是糟蹋了韩姑娘对他的感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夏君风能瞒过所有人的双眼,其内心的城府深不可测,”原清煜感到棘手,“容国刚刚建立,人心和国力都还不稳,若夏君风趁机宣战,将对我们大大不利。”
“听说靖国还去了一个贤才,让靖国皇帝爱不释手,如今又多了一个深沉神秘的夏君风,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原倾烟亦有些忧心。
“皇上驾到——”
大殿一声高喊,所有人瞬间回神,齐齐跪拜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千呼万唤中,大殿门口,那人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褐眸平静,神色清冷,端坐于黄金打造的轮椅上,由百里寒缓缓推着前进。
他目光始终平视前方,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少了一分身着白袍的清雅、出尘,多了三分尊贵、冷漠,薄薄的唇角微抿,从容神闲,不怒自威。
周边的人,全部跪倒匍匐在地,谦卑恭敬。
他独坐其位,漠然沉静,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
百里寒这才发现站在高台上的夏君风,手一顿,轮椅顿时停了下来。
百里华卿褐眸微抬,淡然地对上夏君风挑衅的目光,嘴角滑过一丝弧度,“看来那一箭,应该贯穿你的脖子。”
夏君风双手环抱于胸,懒懒地走下高台,姿态轻浮,“可惜,这样的机会已经没有第二次了。”
百里华卿唇角一扬,语气清淡,“自信,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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