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了？”
顾念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
杜芙蓉脸色发白，眉心紧蹙，脑海里随之而来的是一幅幅画面。
她慢慢睁开眼，胸脯一阵起伏。
“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东西了。”
顾念正打算替她把脉，闻言问道：“想起什么了？”
杜芙蓉道：“想起我为什么会摔下楼，也想起你是怎么会被人调包的了。”
闻言，顾念和韩黎夜都是一愣，盯着杜芙蓉等她的下文。
杜芙蓉道：“念念，你不是把你姨妈青竹的病给治好了吗？那天她来见我，和我讲了很多。我记得……”
她脑袋里有很多画面，她在努力整理着东西。
“记得什么？”顾念问道。
“是她告诉我，丁浩设计了一切，你一生下来就被丁浩调包了。”
杜芙蓉把想起来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顾念和韩黎夜对视一眼，都是一脸震惊。
“妈，丁浩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念问道。
杜芙蓉道：“因为他恨你爸。”
她把丁莉当年如何被韩盛明大义灭亲，以及丁浩和丁莉是地下情人，丁婷婷是他们的女儿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黎夜安静地听着，像在听天书一样。
震惊又意外。
“没想到丁浩暗地里搞了这么一出，真是个阴险卑鄙之人。”韩黎夜听完，冷声道。
顾念知道丁浩一家三口的事，深有同感。
好在丁浩作恶多端，最终也受到了惩罚。
她没忘记杜芙蓉摔下楼的事。
“妈，那你是怎么摔下楼的？”
杜芙蓉默了默，努力回想着，眼里闪过一丝痛意。
“是小雅把我推下去的。”
居然啊！
顾念和韩黎夜又震惊了一下。
杜芙蓉接着道：“当时我送青竹走后，就给你打电话打算和你相认。可你不接电话，所以我就想去找你。”
“小雅她听闻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大概是不想让我们相认，就极力阻止我去见你。”
“于是我们俩在楼梯口拉拉扯扯，我就一头栽了下去。但当时她抓住了我的，可她并没有拉我上去，而是顺势把我推了下去。”
杜芙蓉想到当时的场景，只觉得一阵心寒。
以前她有多疼这个养女，现在就有多后悔。
不指望养女会怎么报答她吧，可也没想到对方那么阴狠。
居然直接把她推下楼啊。
真的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韩黎夜冷着脸，“她还把你摔下楼怪到舒薇头上，试图用什么灾星转世让舒薇背锅！”
顾念也是一脸气愤，“所以她后来才想方设法要让你和大嫂离婚，因为这样一来，所有责任都是大嫂承担了。”
韩黎夜面色冷峻，又迸了一句，“死不足惜。”
原本因着二十多年的兄妹情份，他还对韩素雅的死还有些唏嘘。
可现在，这个女人真的就是死有余辜。
顾念深表赞同，看向杜芙蓉。
“妈，你也看到了，害得咱们家鸡飞狗跳的人是韩素雅，不是大嫂。所以，别再说什么灾星不灾星的了，整件事大嫂根本最无辜了。”
闻言，杜芙蓉不说话，目光闪烁。
虽然家里出了这些事，确实不是赵舒薇害的。
可她的出身不吉利也是事实啊。
“妈，你还想起什么了吗？”顾念又问道。
杜芙蓉揉了揉太阳穴：“你小姨妈好像还跟我讲了什么，我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不着急，以后慢慢想就是了。”顾念柔声安慰道。
“念念，你马上去把你大嫂接回来吧。”韩黎夜忍不住开口。
顾念道：“大哥，我们叫不动大嫂的，得你亲自出马。”
韩黎夜想到赵舒薇那张温婉的的笑脸，恨不得立刻到她身边，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三人在房间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韩黎夜坚持不住，满脸倦色。
顾念让他躺下休息，随后母女俩出了门。
“念念，太晚了，就别回阿沉那里了。”杜芙蓉道。
顾念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奇怪，陆寒沉都没给她打一个电话。
是还在应酬吗？
“嗯，我不回去了。大哥刚醒，万一半夜有点事，我可以马上照应着一点。”顾念说道。
杜芙蓉点点头，示意她回房去。
顾念回到自己房间，想了想，拨通了陆寒沉的电话。
电话没人接。
顾念皱了皱眉，想了想，又拨通了景枫的电话。
她想让景枫帮她看着陆寒沉一点，不要让他喝酒。
电话很快接通了，“顾小姐。”
顾念嗯了一声，“景特助，阿沉是不是还在应酬，他有没有喝酒？”
闻言，景枫微微一愣，“顾小姐，陆总今晚并没有应酬。”
什么！
顾念脸上的笑意微敛，“他没有应酬吗？”
他明明说今晚有点公事的。
不是应酬是什么？
“不是，陆总有应酬，不过他让我代替他去了。”景枫说道。
是这样的！
顾念抿了抿唇，敷衍了一声后就挂了电话。
陆寒沉到底在搞什么？
他没去应酬，那现在在哪里？
这时，手机有电话进来了。
是陆寒沉回电话过来了。
顾念吸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阿四。”
“嗯，你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有事吗？”
电流里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
顾念问道：“你在哪？”
“我正准备回去。”
顾念默了默，问道：“你晚上和谁应酬了？”
“噢，和一个客户碰了面，就是徐希媛的金主，怎么了？”
他的嗓音并不见一丝心虚。
顾念默了默，“没事，我就和你说一声，我大哥醒了，我今晚不回来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你早点休息。”
顾念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有些呆愣。
他说去见徐希媛的金主了。
可能是临时有约，所以他才让景枫代替他去应酬约好的客人的？
那个神秘金主，到底是谁啊？
电话那端，陆寒沉正在开车。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解开了胸前的两粒扣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她今晚不回去么？
那他可以继续放纵了。
脑海里闪过一张妩媚的脸来。
男人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李老师，睡了没？”
“陆总，我还没有睡的。”
“那来弹琴给我听？”
“好啊，去哪里？”
“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
答应的可真快！
迫不及待想成为他的女人么！
男人勾唇一笑，把别墅地址发给了李依晓。
……
翌日。
顾念起床洗漱完，先去了趟韩黎夜的房间。
她敲了敲门，“哥，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顾念推门进去，发现韩黎夜正在下床。
“哥，你要去哪儿？”
“念念，我想现在就去接你大嫂回来。”
“不行，你刚醒，身体还很虚，不能长途跋涉，安心养两天再去接大嫂吧。”
顾念强行把人按回床上。
韩黎夜剑眉拧着，“坐飞机去没事的。”
顾念：“我说了不行。”
韩黎夜：“为什么？”
顾念道：“大哥，你照照镜子看看，现在你有多憔悴？本来大嫂就是因为内疚才离家出走的，你要是这副样子过去见她，不是在戳她的痛处吗？她肯跟你回来才怪了！”
韩黎夜拧着剑眉，欲言又止。
顾念知道他记挂着赵舒薇，柔声道：“好了，你就安心养几天，等把身体养得再好一些，你再容光焕发去接她不好吗？”
韩黎夜抿唇不语，顾念掏出手机，翻了翻手机相册。
“知道你惦记着大嫂，你看，这是我让照顾大嫂的月嫂每天向我汇报的事情，大嫂养得好着呢。”
月嫂每天都会记录下赵舒薇做的什么吃的什么，有没有哪里不适。
不时还会拍张照发过来。
韩黎夜精神一振，迫不及待拿过手机看了起来。
当他看到一张照片上，赵舒薇脸部蒙着一块面纱正在给老人做义诊时，他微微一愣。
“念念，你大嫂脸上干嘛蒙着一块面纱？”
闻言，顾念微叹了口气，也没隐瞒。
“大嫂自己把脸给毁了。”
韩黎夜猛然抬眸，一脸错愕。
“你说什么？她自己把自己的脸给毁了？”
“嗯。”
顾念点头，“大嫂说她想改头换面重新来过，想和过去的赵可馨说再见。如果毁了容，她是不是就可以不做赵可馨，而是做全新的赵舒薇了。”
听到这话，韩黎夜只觉得胸口揪疼得厉害。
眼里满是疼惜。
“她是傻子吗？为什么要自己毁了自己的脸呢？如果想要改头换面，完全可以找个美容机构做微调啊。”
不愧是自己的亲哥，和自己当时说的一模一样。
顾念腹诽了一句，说道：“她说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因为是她才害你出了车祸。”
韩黎夜的心，再次像被钝刀划过，细细密密地疼。
他看着照片里的女人，“这个傻子，关她什么事？”
顾念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什么灾星一说害的？大嫂真的被韩素雅害得不轻。”
是啊，都是韩素雅害的。
如果韩素雅没死，他一定饶不了她！
韩黎夜没再作声，一直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照片有赵舒薇在义诊的，有她在屋子里吃饭的，还有她和医护人员探讨医学问题的。
韩黎夜看到照片里满屋子的现代化物品，压了压情绪，把手机还给顾念。
“替我谢谢阿沉。”
这个妹夫真心不错，在他昏迷时，替舒薇做了很多事。
接下来就轮到他自己来了。
要快点养好身体，把老婆接回来啊。
“好。”顾念应了一声。
韩黎夜有了目标，精神也好了。
“念念，阿沉对你应该不错吧？”
闻言，顾念理了理耳边的秀发。
“挺好的。”
“嗯，要是他对你不好，你也不会答应和他订婚。”
韩黎夜笑笑，又问道：“订好结婚的日子了吗？”
“没呢。”
韩黎夜扫过她的小腹，“早点结婚吧，不要奉子成婚。”
顾念有些羞赧，“大哥，说什么呢？”
说到孩子，她就想到自己的三个宝贝。
明天就会出基因比对结果了，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早上，顾念去了医院。
拿到文件时，她的心里直打鼓。
迫不及待看到最后一栏，她的视线在结论上定住。
在她的认知里，比对结果只会有两个结果。
要么是存在亲子关系，要么不存在亲子关系。
却不想，这次的比对结果，还有第三种结果！
比对数据显示，两者存在一定的血缘关系。
对比的两者，是近亲关系！
也就是说，她的三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陆寒沉的兄弟！
顾念愣愣地看着这个结果，心头剧烈跳动起来。
陆寒沉是独子，并没听说他父亲还有私生子啊。
当然，除了私生子以外，陆寒沉的兄弟，还包括了堂哥堂弟之类的人。
所以，孩子的亲生父亲，是陆寒沉的堂兄弟吗？
顾念握紧了手里的文件，脑海里蓦地闪过陆容川的脸来。
与陆寒沉最有血缘关系的堂哥，就是陆容川了。
可陆容川之前看起来并不认识自己，不然他不可能不认三个孩子的。
所以可以先把他排除在外。
那么孩子的亲生父亲，就是陆寒沉的其他堂兄弟了。
而陆家的旁支很多，陆寒沉的堂兄弟也很多。
但他们的血缘关系都不算近啊。
难道是陆晨飞？
不！
绝对不是陆晨飞！
毕竟要是孩子的父亲是他的话，就没顾欣彤什么事了。
排除了他，还有谁呢？
她的三个宝贝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总之孩子们是陆家的子孙无疑了！
可这样一来，不就乱套了？
她以后要和陆寒沉结婚的，然后陆寒沉帮她养的孩子，是他堂兄弟的，那不就等于她给他戴了顶大绿帽吗！
顾念抚额，顿时风中凌乱了。
怎么会有这种乌龙的呢？
四年前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
这么久了，对方从来没联系过自己，那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当晚喝多了，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睡的女人是谁？
想到有这个可能，顾念心头微松。
如果对方并不知道她的存在，那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地底下，谁都不告诉了吧！
顾念心里如是想着，就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陆寒沉实情。
他要是知道，三个孩子是他的堂兄弟的，会不会膈应呢？
虽然目前看起来，他很喜欢自己的三个孩子，可毕竟三个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现在喜欢他们，是因为他爱着自己，爱屋及乌。
可假以时日呢？
如果哪天她年老色衰，他不爱自己了，会不会拿这件事说事？
想来想去，顾念还是决定先瞒着陆寒沉。
深吸口气，她把文件放好，默了默，拨通了陆寒沉的电话。
这两天她没回他那里，他也似乎很忙，都没和她通过电话。
不知道身体是不是恢复了。
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
顾念抿了抿唇，挂了电话。
最近他似乎经常不接她电话呢。
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她给他找补。
大概在忙公事吧。
出了医院，小六问她去哪儿？
顾念想了想，“先去趟阿沉那里。”
她去看看他在不在家，顺便拿点私人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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