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缨见她又要哭，转移话题道：“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杀他？”
佟彤抖了下肩膀，移开视线：“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他力气那么大，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怎么可能杀了他？我连躲避他的接触都做不到，他把我抱到怀里，好像一双铁臂禁锢着我，那么坚不可摧……”
佟彤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女警官：
“魏警官，你怎么会觉得是我杀了他呢？我承认，我动过这个念头，但是我也不傻，我根本做不到啊……”
看她眼泪又要掉下来，魏长缨有些头疼：
“好，别哭了，我了解了。”
“……谢谢。”
……倒也不用。
问题差不多问完了，魏长缨本来想放人走，开口前突然又想到庄罗琪说的话，于是又加了一个问题：“你觉得齐美英怎么样？”
佟彤红彤彤的眼睛带着问号：“齐老师？”
“是，齐美英。”
“齐老师很好啊，人又温柔又漂亮。魏警官为什么会问他？”
魏长缨：“你觉得她和明鑫艺培老师之间的关系如何？”
佟彤听她这么问，自己也评出一点不对劲来了，脸色登时有点难看：“……好像挺好的。但她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关系好不是很正常吗？”
“看起来你对她的印象很好，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佟彤秀眉微蹙，她是小家碧玉类型的温婉美人，此时面容憔悴，眼眶微红，看起来楚楚可怜、弱不禁风。
“我记得，我刚开始来这里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胆子又小，几乎都是一个人行动。一个人上下课，一个人吃饭……有一天我在课堂上被老师批评了，就自己留下来练习，齐老师还没下班，看到我在教室里一边哭一边练习，就过来安慰我……”
“她带我去吃了饭，还请我喝奶茶。我和她说了我的不自信，齐老师很耐心地安慰我。还说我的父母不是不爱我，只是望女成凤，是想我好才对我高要求……我听了她的话，心情好了不少，也鼓起勇气尝试和别人说话。”
佟彤惨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放弃离开了吧。虽然留下来遇到了那种事……但是我知道齐老师的心是好的……”
魏长缨默默地听完，冷静地发问：“你和她提过你家里的情况是吗？”
佟彤点点头：“是。怎么了……”
“夏建找上你是在你和齐美英谈话之后吗？”
佟彤猛然瞪眼，那神情，好像被雷劈中了似的。
良久，她才闭上眼，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所以这是一种选人的方式？
魏长缨没有多说，对着看起来有些不愿接受现实的佟彤道：“辛苦你了，谢谢你的配合。后续有需要我们会联系你，或者你有问题也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24小时都行。”
佟彤站起来，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好。”
魏长缨深呼一口气，觉得有些劳累，这间对话室实在很小，呆久了心情有点压抑，如果这时候能喝杯奶茶就……
“咚咚。”
魏长缨抬头，本来半掩着的门被打开，赵志新推门进来，手上提着一个眼熟的塑料袋：“小魏，桓队请客喝奶茶，给你。”
这一瞬间，魏长缨觉得桓言就是她命定的男人。
她站起来接过奶茶：“谢谢赵哥。”
赵志新挥挥手，笑嘻嘻道：“嗐，该谢谢你才是，咋们这是托了你的福哈哈哈哈！”
“不是……”
“齐美英在外边等着了，我先走了哈。”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赵志新很快就离开了。
魏长缨打开袋子拿出奶茶，是她最喜欢喝的品牌中最喜欢的口味，冰量和糖度也是完美戳中。
但是这款经常缺货。
魏长缨看了看奶茶上的标签，发现制作的地方是距离明鑫艺培挺远的一家店，看来桓言是特地选择了有这款奶茶的店面。
魏长缨：有被感动到。
原本有些劳累的她，瞬间能量满满了。
下一个是齐美英。
她是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起码从她的表情和动作来看，齐美英镇定自然，一点看不出紧张，进来的时候还朝喝奶茶的魏长缨点了点头，礼貌地问好：“魏警官，辛苦了。”
魏长缨咽下珍珠，将奶茶放到一边，同样客气道：“应该的，请坐。”
“姓名。”
“齐美英。”
“你来明鑫艺培多久了？”
齐美英稍微想了想：“挺久了，我记得我是14年来的。”
那确实很久了。
“一直做的是前台？”
齐美英笑了笑：“说是前台也不准确，还有很多杂事都是我负责的，有时候哪里缺人就往那里补。”
魏长缨：“我这里资料说，你是肖艺毕业的？”
“是的。”
“肖艺虽然不是国内一线的艺术院校，但是也不错，算有名气。如果你是14年来明鑫艺培，那就是说明你一毕业就来了？为什么不从事演艺事业？”
齐美英看起来准备很充分，她不急不缓地回答道：“刚考进肖艺的时候，哪个艺术生没幻想过自己在娱乐圈大红大紫的场面？但是学了两年，我就发现自己远远不够格。”
“其实我也演过几部剧，不过都是边缘角色，毫无火花。我的长相在普通人中算得上美女，但放在娱乐圈里，那就是泯然众人。上了几年学，我也没学会什么，但是知道了自己的局限。”
“演技不出挑，长相不够美……艺术学校那些风风光光的大学生们，其实真正毕业后留在娱乐圈的少之又少。自己退出是一方面，混不下去是大多数。”
齐美英朝魏长缨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不仅是肖艺这样，各大艺术名校都是这样，包括最出名的央艺。”
她叹了一口气：“在明鑫艺培这么多年，从我们这里出去的学生一批又一批当时在我们这多么勤奋学习，考上之后、毕业之后真的还留在圈里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叫不出名的还占大多数呢。”
魏长缨总结了一下：“所以这就是你来明鑫艺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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