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皇子求婚?他怎么突然有这想法?”小景觉得甚是意外。
夏淳于冷冷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三皇子适龄又尚未婚配,阿阮公主自身品貌自不用说,又是南越公主,娶了她就等于拥有了南越的支持。之前不提,许是猜到了皇上的最初用意,不敢提,如今南越使臣都走了,阿阮的婚事还未定下,有心之人自然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
“但最关键的是,太后和皇后的态度,为何她们都极力赞成?难道她们不知三皇子一旦与阿阮结亲,就等于手中多了一个筹码?”
“是啊,所以我想不通啊!”小景如今在兵部呆久了,朝廷里的权利纷争其中玄妙自然知道一些,三皇子锋芒毕露,大有后来者居上之势,其母妃舒贵妃稳重端持,看似与世无争,实是深藏不露,一步步从嫔荣升贵妃,若没点心机手腕,又岂能做到。皇后和太后不加以阻止,反倒赞成,任其坐大,与太子不利,真搞不懂她们是怎么想的。
夏淳于淡笑道:“皇后与太后自然是站在太子的立场,但她们不能反对,非但不能反对还得赞成,明着心底无私坦荡,既在皇上面前显得大度明理,又不至于得罪三皇子与舒贵妃,她们唱着白脸,却叫一人出来唱红脸。”
小景听得头晕,一片茫然:“谁来唱红脸?”
夏淳于继续道:“皇上之前把招待阿阮公主的任务交由你,的确是怀了撮合你与阿阮的心思,但三皇子所求名正言顺,皇上亦不好拒绝,这盘棋走到这一步,关键的棋子就落在你们赫连王府。”
小景心头一震。
“只有你们赫连王府站出来,确切的说,是你母亲站出来,只要她在皇上面前说,你和阿阮早已情投意合,皇上就不用为难了。小景,你真的想看着阿阮沦为朝中权利纷争的棋子吗?你就不怕阿阮嫁给了三皇子过的不幸福吗?”夏淳于目光清透逼人。
小景心虚地嗫喏道:“三皇子也许是真的喜欢阿阮呢!”
夏淳于低眉哂笑,那笑意有着几分嘲弄的意味:“真心喜欢?小景你又不是外地来的,金陵城就那么点大,皇宫就那么点大,有什么事是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三皇子到底意属的是谁,你不会毫无所知吧!”
小景脸色微微泛白,是的,他知道,若无阿阮,三皇子明年要娶的就是荣国公舒啸之的外甥女,也就是三皇子的表妹林婉音。听说他们早已情投意合。
只听夏淳于叹息着说:“事到如今,就算你不愿意,和赫连王府也必须站出来,你和阿阮的婚事是逃不脱了,只是,我真不希望,你对这桩婚事有一点点的勉强,阿阮是个好女孩,值得珍惜拥有,本想等你慢慢想通,可有些人等不了。”
看小景呆愣愣的,夏淳于道:“你先进去安慰一下吧,阿阮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就算你现在还答不出口,也说些别的宽慰宽慰他,然后,回去问问你娘,看我说的可对。”
话只能说到这了,而小景也没有第二个选择,太子的地位是否稳固,与靖安侯府关系不大,但对于赫连王府,则是牵涉甚多,他很清楚,懿德长公主和赫连煊都是太子的支持者,断不会听之任之,袖手旁观。
即便阿阮比当初的琉璃更加不堪,小景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
剩下的事就交给小景,夏淳于和叶佳瑶就站在院中一株美人蕉旁。
听了夏淳于的分析,叶佳瑶倒是不担心了,阿阮这么好,小景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现在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阿阮是先派人去了靖安侯府找他们,才知道他们去了庄上的,那么,靖安侯府自然知道他们回来了。但她还不想回去,怎么办?
“淳于……我能不能留在这陪阿阮几天?”
夏淳于失笑:“都在城内,坐马车不到一炷香就到了,你不放心阿阮,想陪她,白天过来就是,不必住在这,三皇子那边要是知道这几日都是你陪着阿阮,到时候婚事生变,还不得怪到你我头上?该避的嫌最好还是避一下为妥。”
叶佳瑶无语,淳于说的有道理,靖安侯府的立场,不偏不倚,只忠于坐在龙椅上那人,不希望卷入夺嫡之争。她和阿阮做朋友没什么,要真一直在这里陪阿阮,难免让然猜疑。
不多时,小景出来,说:“我这便先回府去了,晚些再与你们通消息。”
说罢拱手一礼,先行离去。
叶佳瑶又进去和阿阮说了会儿话,看阿阮的神色松快了许多,叶佳瑶放下心来,也与淳于一道回了靖安侯府。
一回府,夏淳于就去外书房找父亲,叶佳瑶去给尤氏请了安,便先回房休息。
乔汐让香桃守在外面,自己进来回话。
“二少奶奶,三房那边果然是有些不对,奴婢私下里打听了一下,三少奶奶院里,如今只有小雅和李御医出入,其余下人连进院子都要经过许可方能入内,以前三少奶奶自己带来的宫人出入都不曾限的这般紧。名义上是不得打扰三少奶奶静养。”
叶佳瑶望着窗台上吊挂的兰草,悠悠问道:“只有这些吗?”
“前日,三少爷回来早了,有位宫娥没拦住,三少爷就进去了,结果,说是派那人进宫办点事,却到现在都未回来。”说着乔汐咬了咬唇,似乎吃不准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叶佳瑶莞尔一笑:“想说什么只管说。”
乔汐这才心有余悸道:“奴婢斗胆了一回,让采蓝暗暗跟了去,见那宫娥被人掳上了一辆马车,采蓝没敢再跟下去。”
叶佳瑶亦是心头一凛,这分明就是灭口啊!看来琉璃想要隐瞒的事非常重要。
“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只是以后莫要再让人去行这种危险的事,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我不想自己出意外,同样不希望你们为了我出什么意外。”叶佳瑶温和道。
乔汐有些感动,又有些惭愧,感动的是,二少奶奶这般体恤下人,惭愧的是,她低估了风险,采蓝这次吓的不轻,她想想都后怕,万一采蓝被发现,说不定采蓝也要跟那宫娥一样就此消失。
叶佳瑶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既然已经回来了,躲是躲不过去了,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只是,这件事,她不好出面,否则结怨更深。
吃晚饭前,叶佳瑶去了趟乔氏那。
乔氏吃了李御医几贴药,倒是气色好多了。
“去了趟农庄,给你带了几只庄上养的母鸡,补补身子。”叶佳瑶笑道。
乔氏也不嫌弃礼物轻,上回二弟妹送的好东西可不少。
“弟妹有心了,我听说你那庄上种了好些东西。”
“是啊,有蔬菜,还有果子,只是果树成熟还需时日,等来年结了果子,嫂子想吃只管问我要。”
乔氏笑叹道:“二弟妹,我可真是羡慕你,天上居被你经营的有声有色,农庄又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就那一个绣坊都弄得焦头烂额了。”
“大嫂谬赞了,天上居都是赵管事在打理,我不过时不时的弄点新鲜菜式,琢磨点新点子,农庄也是赫连王府的白管事帮着打理的,我哪懂那些。”叶佳瑶谦虚道。
“弟妹不用谦虚了,能知人善用也是本事,我如今有了身孕,绣坊里的事是顾不上了,绣坊的管事又没什么用,你大哥整天就知道摆弄那些破石头根本就不管正事,头疼的我呀!再这样下去,该亏本了。”乔氏本来很好面子,都不肯承认自己不行,可是最近绣坊的生意每况愈下,搞得她捉襟见肘的,相当郁闷,当真是动了心思,想向叶佳瑶讨教经商之道。
当初开绣坊,以为只要开起来,就能赚钱,谁知道有那么多花头,刺绣她精通,可这生意场上的门门道道,她实在是外行。
叶佳瑶哪里听不出乔氏的意思,既然要利用人家,总该给点甜头,便问道:“大嫂开的是乔家绣坊的分铺吧?”
“是啊,说是说分铺,但所有投入都是自己的,收入也是自己的,挂乔氏绣坊一个名而已,金陵城里,乔氏绣坊就有三家,他们的生意都比我的好。”乔氏怏怏不快,实在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叶佳瑶微然一笑:“另外两家已经经营多年,口碑声誉在那,加上有稳定的老客户,自然生意要好些。”
乔氏抓住叶佳瑶的手:“二弟妹,你主意多,帮我想想办法。”
叶佳瑶略微思忖,道:“绸缎生意我不太懂,大嫂您先把您的客户定位告诉我,是争对有钱人的还是普通人的?”
“那自然是争对有钱人的,可惜做不过隔壁的澜衣坊。”
“那她家的生意为什么好,大嫂可知道?”
“说不来啊,我家的料子明明比她家的精贵,刺绣技艺也不输她,要说款式,我觉得我家的也不错。”乔氏不服道。
叶佳瑶听了直叹气,看来乔氏真是没有经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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