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月已经败在了秦守月手里,接下来需要对付的就只剩一个苏心妙了。
她的防御符篆被抽走了不少灵力,能维持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然而秦守月这边的防御罩子已经要消失了。
苏心妙以为自己等到了峰回路转的一刻,却听秦守月一脸淡定地问她:
“你是直接认输,还是被我丢进迷阵里再转一圈?”
苏心妙一愣,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一样:“你,你的阵符不是用掉了吗?”
秦守月闻言露出一抹笑,她微微抬手,代表着迷阵的那团白雾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似乎随时都能跳出来将苏心妙也一并吞进去。
“我的确用了,可谁说我的符阵只是一次性的呢?”她对着苏心妙挥了挥手,那白雾也凝成只手的模样,朝着她的方向摇了摇。
这下子苏心妙再没那些侥幸之心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明白为何第二场比试时,秦守月能压过自己一头了。
年轻的女修倒也没有难过,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原以为我在符道上已经算是天赋异禀,在同辈人之中更算是那拔尖儿的了,如今遇上你,我总算是知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叹息了一声,倒不是为自己可惜,而是庆幸她惭愧于自己从前的骄傲自满。
“我认输了。输给你,我不怨。”苏心妙冲秦守月洒脱一笑,而后主动向着台下的裁决管事们伸手示意,表示自己认输了。
裁决管事们此刻却是不能装傻了,等听清了苏心妙认输的话后,代表着符道场比试终于落下帷幕的铜锣声,这才响彻了整个场地。
围在外面的修士们一个个眼力和耳力都好得很,这下子纷纷激动地吆喝了起来。
他们不太懂符修的事,却依旧高兴于看到了这样一场精彩的符修比斗,更为符道界多出了这么些符道天才而激动欣喜。
在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万符门的白胡子长老轻哼一声,对着身旁一脸冷漠的黑衣长老道:“瞧见了吗,我们符道才没你想得那样死板。符道千变万化,你如此墨守成规,迟早要在这事儿上吃大亏!”
黑衣长老的脸色已经和他的衣裳一样了,他别过脸去,不想听这人的叽叽歪歪。
直到听见了锣响,秦守月这才将迷阵里的江念月给放了出来。
在白雾似的迷阵消失之后,一张阵符便轻盈地飘落在她掌心。
而被符阵困了许久的江念月却是狼狈不已,她被迷阵困在里面许久,一直想方设法要从其中逃离,结果灵力险些耗尽,眼前的迷雾却怎么都驱散不了。
直到此刻她终于被放了出来,等待她的却不是秦守月的落败,而是众人给她奉上的欢呼喝彩。
这一刻,江念月简直恨极了。
她感觉自己又一次沦为了秦守月的陪衬,这个人又一次夺走了属于她的光彩。
“前辈,苏心妙的灵根呢,您拿到了吗?”在秦守月和苏心妙相继走下演武台,往三长老所在的高台而去的时候,跟在她们身后的江念月在脑中问道。
她已经失去了符道场的魁首,就决不能再丢了苏心妙的灵根!
只是残魂的回答再次让她失望了:“你忘了吗,你们俩打的赌,最后是苏心妙赢了。你抢不了她的灵根了。”
骤然回想起两人之前打的赌,江念月的心情又差了一分。
是了,就连打赌她都没赢过苏心妙,又怎么能夺走对方的灵根呢?
她狠狠闭上了眼,与此同时还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这个不成还有下一次,她总归能找到合适的灵根,将自己的修为堆上金丹后期乃至元婴期的!
等到再睁开眼,江念月眼底的那丝怨恨与不甘彻底消失,终于重新变回了长岚宗那个温柔和善的小师妹。
比起武道场的比试,符道场的前三名却是多了几项奖励。
天水宫为前三名准备了四品符笔和一盒子品质极佳的灵墨,作为给符修晚辈们的嘉奖,用以激励他们继续努力钻研符道,在未来能成为独当一面的符道大师。
作为负责符道场的天水宫三长老,他虽然极其不满这个结果,却也只能乖乖将奖励分发给三人,顺便当众宣布前十的排名。
等到第十名和第二名都顺利给出奖励后,三长老却在将要把属于魁首的符笔和灵墨交到秦守月手中时被一位裁决管事给叫停了。
那位裁决管事匆匆跑到了台上,对着三长老耳语了几句后,三长老脸上的冷意瞬间消散了大半,看向秦守月那充满不喜的目光,也变成了威严且暗含得意的打量。
他忽地收回了将要递出去的奖品,转身对着底下的围观修士们高声道:“刚刚我收到了我宗裁决长老们的消息,原来台上有人的成绩是作弊得来的!这样的行径令我天水宫不齿,我天水宫即便要顶着监管不力的骂名,也绝不愿让这样的无耻小人得逞!”
此话一出,瞬间就激起了四面八方的惊呼和议论声。
本来正在为师姐再次夺得魁首而高兴的青柳和银曜脸色瞬间一变,两人都意识到,这天水宫是又要闹些幺蛾子了。
三长老也的确没有辜负两人的怀疑,他前脚刚冠冕堂皇地说完一番话,后脚就看向了秦守月,冷着声道:“昆仑秦守月,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如此明显的作态,简直就跟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直指秦守月作弊没什么区别了。
底下修士们闻言又是一番议论:
“不是吧,作弊的竟然是魁首?”
“那位秦师妹瞧着不像会作弊的人啊,况且她次次画符都是一气呵成,中间也没乱瞧乱看的,更不曾做什么小动作。反倒是她身旁那个男符修,动不动就要看她一眼,那人才可疑呢。”
同样站在台下的可疑男修本修闻言,感觉自己像是正常走在路上却被人踹了一脚,他捂着闷痛的心口挪远了一些,但心底里却是不认为秦守月作弊了。
他和秦守月的距离那么近,自然看得出对方是真有本事,这个魁首就是她应得的。
台上的秦守月早就料到了天水宫会来这一出,她抬头对上三长老不屑的目光,表情依旧淡然:“天水宫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却空口污蔑旁人,传出去天水宫可就是天水宫丢人了。”
三长老冷哼一声,大约是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秦守月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他道:“刚刚我们宗的裁决管事前去收走你们用过的画符纸笔,却意外发现你的符笔坏了!”
他抬手往底下一抓,便有一支从中断裂的符笔飞落到了他手中。
“诸位可以看看,这支符笔就是秦守月用过的,好好的符笔在她手中用了一会儿就断了,那她后面是怎么画出符篆的?想来,她定然是用了什么秘法导致符笔承受不住,这才断裂。而后她又悄悄用自己带来的符笔画完了后面几张符篆!”
“如此可见,她的成绩根本就是假的,她今日的符篆是不是自己画的都是两说!”
断裂的符笔摆在眼前,底下那些原本帮着秦守月说话的人一时也有些懵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师姐,虽然我不该这样说。但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你从前并未学过画符,怎么才短短六年不见,你在符道上就有这样大的进展了呢?”江念月的声音适时响起。
三长老闻言就仿佛抓住了秦守月的小辫子一般,立刻高声道:“不过六年时间,你敢说自己从没接触过符道的门外汉,能学成今日这样的符道高手?连排名第二的苏师侄都是学了近二十年,才有今日的成就,你敢说自己是比苏心妙还要有天赋的符道天才?”
此言一出,质疑秦守月的声音也变得更大了。
毕竟任谁也难以想象,要怎么用短短六年的时间,将符道学成能碾压苏心妙的程度。
“贵宗质问我的符道水平还真不在我意料之外,而且我本来也要拿这支符笔来向贵宗讨个说法,如今三长老亲自将符笔取了过来,也省了我的工夫。”
在一片越来越大的质疑声里,秦守月不紧不慢地压过了满地的嘈杂:“我想问一问,贵宗到底是不是诚心想办这场百宗大比,为何给我们准备的符笔是有问题的此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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