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氏说:“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说过,不过香香也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啊,早就忘记那些事儿了。再说了,就算是现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是一样的人啊。我说句真心话,我们乡下人家,是真的不敢高攀啊。我呢,不求别的,只希望香香找一个老实可靠的汉子,就在咱们村子里成亲。到时候,生儿育女,我也可以帮忙照看一下。加上巧巧也住在这里,她们姐妹两个以后也能互相扶持。”
“季婶子!我跟香香不是什么高攀不高攀!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高义廷道:“我等了这么多年,求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让祖母同意了,让父亲也同意了!季婶子,求求您了!让香香出来跟我见一面吧!我相信,只要她当面听我说了这些话,她一定会同意的!季婶子!求求您了!我带着十二分的诚意前来,不能因为您一句不同意,我就这样放弃了!”
季林氏非常为难,她想了一下,道:“六少爷,要不然这样吧,我进去帮你问一声。如果香香愿意来见你,她就会出来。如果她不想出来见你,六少爷就请回去吧。”
高义廷的面色稍微变了变,他犹豫了一下,道:“如果香香不同意来见我,我也不会回去的。”
“六少爷,你这样就是强人所难了。”季林氏说:“求亲这事儿,总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请婶子先去问一问香香吧,我相信她会出来见我的。”高义廷咬牙道。
季林氏就对贺英朗说:“英朗,你在这里陪着客人,我去后面问问。”
“是。”贺英朗目送季林氏离开,就对高义廷说:“六少爷,先坐下等吧。”
高义廷的表情非常严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喝了一口热茶,道:“贺兄,做我高家的平妻,难道还不如嫁给一个村汉吗?”
贺英朗说:“贺某也是一个村汉。”
高义廷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也算是仪表堂堂,出生显贵,论家世背景,论长相谈吐,我自认不差。为何季婶子不同意香香嫁给我呢?我高家世代书香,香香进门后,就是高家的少夫人了,从此锦衣玉食,到底有什么不好的呢?”
贺英朗说:“这个嘛,我也不清楚。不过平妻再好,终归是跟人共侍一夫,岳母大人一定会心疼姐姐的。”
“如果我保证香香进门后,就再也不去其他人的院子呢?从此以后,只有香香一人,这样也不行吗?”高义廷有些慌乱的说道。
贺英朗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六少夫人又何其无辜呢?”
“这……”高义廷哑口无言,只能坐在那里跟贺英朗大眼瞪小眼。
季林氏去了主院的卧房,季香香正握着季巧巧的手,眼眶红红的,神情暗淡。
“怎么哭了?”季林氏惊讶的问道。
季香香擦了一下眼角,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有些难过罢了。”
季巧巧说:“娘,你怎么回来了?那个高义廷走了吗?”
“没走,他一定要见到香香不可。”季林氏说:“我都说了不同意,他却要听香香亲口回答他。所以,我就回来问一句,香香,你想不想出去见他?”
季香香说:“我不想见他。”
“他带着很多彩礼过来,还请好了媒婆。说是已经让家里同意了,以平妻的身份迎你进门,并会用正室之礼对待你。以后,你跟那位正室应该是平起平坐的,生的孩子也是嫡子嫡女。老实说,我都不知道高义廷是怎么让家里同意的。”季林氏说:“你先考虑一下,再看看要不要去见他吧。”
季香香低下头去,季巧巧却说:“正室之礼,很了不起吗?再怎么了不起,他家里还不是已经有一个正室了吗?姐姐嫁进去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凭什么啊?这根本不是什么地位的问题,两个人的世界里怎么能容忍第三个人插足呢?再说了,姐姐这种出身,一旦真的去高家做了平妻,她怎么跟那位六少夫人斗?人家的出身那么好,嫁妆丰厚,人手也多,姐姐这种性子,以后肯定会被欺负的!我姐姐这么好的女人,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非要去他高家受这样的委屈?人不过短短一辈子,自己活得开心最重要!我又不是没去过高家,那个高家,简直让人窒息!我们不缺吃不缺穿,就在村里高高兴兴的过日子不好吗?非得去高家受那个委屈?”
季林氏点头道:“巧巧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两姐妹,虽说容貌生的好,可咱们到底是乡下人。嫁去城里这种事,先不说习惯不习惯,光说这家世地位什么的,就差的太远了。当然了,如果香香对这位六少爷还有念想,自己也想嫁进去。那就算是卖田卖地,我也会给你凑出来一份像样的嫁妆,风风光光的把你嫁进去的。重要的不是别的,是你自己想不想。”
季香香垂头不语,季巧巧说:“姐姐,你自己仔细的想一想吧。成亲是很重要的事情,以后,你要跟这个人生儿育女,共同生活很多年。在嫁给朗哥之前,我很确定,我想跟他一起生活,想跟他一起变成老头子和老太婆。再有一点呢,也是因为我确定自己找不到比朗哥更好的男人了。你知道的,我这种性子,又喜欢做买卖,又各种闲不住,也只有朗哥会无限制的包容我,甚至支持我了。我非常确定,如果错过了朗哥,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男人成亲了。所以,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跟朗哥成亲。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跟朗哥成亲后,我真的很幸福,每天都很开心。姐姐你呢?你觉得嫁去高家,会不会得到幸福呢?”
季香香说:“你是说……要我想一想自己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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