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京哥儿像画中人似的。”保姆们调侃，“油头粉面，招女人。”
“阿姨，夸我，不夸她，挑拨离间是吧？”周聿琛佯装气愤，牵着程枝，“枝祖宗才是画里人，我是金屋藏画的狂徒。”
哄堂大笑。
周夫人恨铁不成钢，“以为他结了婚，更稳重了，没想到越来越没正形！”
停在中央，跪下。
喜婆捧了一碗饺子，程枝刚要吃，周聿琛夺了勺子，啃了一口，吐了，“没熟。”
“胡闹！”老夫人啐骂。
周夫人踢他，“什么没熟？是生的！”
“已经生了礼礼。”他振振有词，“多余吃饺子。”
周聿琛晓得，周家盼孙女，李家盼儿孙兴旺。
可他不盼。
礼礼出生，枝儿疼得要死要活，废了半条命，他记得推出产房她憔悴虚弱的模样，不愿她疼第二次了。
大年初二，沈承瀚打电话拜年，提了这茬：权贵，豪门，哪家不是二胎三胎？沈、方两家老太爷膝下各有四房子女，抢着生孙辈，按‘人头’分割家产。李氏家族家大业大，孙辈一代不争气，只剩周聿琛延续香火了，生公子继承股份，生小姐上亿的陪嫁，不缺钱，不缺名，就缺骨肉。
周聿琛固执，“不生。”
“万一礼礼出意外——”沈承瀚话糙理不糙，“多一个孩子，李家多一个保障。”
“枝儿没了，生一窝孩子，没意义。”周聿琛仍旧固执，“我要枝儿。”
沈承瀚愣了。
高干子弟叛逆，但大事上，是服从家族的。至少沈家这边的圈子，凡是高嫁，即使男人不催，女人主动生。
钱家的公子在酒桌上讲：老婆可以另娶，男人有资本，年年做新郎，孩子才是血脉传承。
唯独周聿琛，妻大于子，妻大于孝义。
沈承瀚不由佩服他了。
周夫人比沈太太、方太太霸道专横，周聿琛这一年如何熬的，熬出名分，熬出婚礼，熬垮了华家，绿了叶家，又扛住了祝卿安...圈里的子弟，没有这份谋略和勇气。
“新人敬茶——”喜婆捧了茶，给程枝，她举过头顶，先敬了姑婆，再敬周淮康夫妇。
“父亲，母亲。”程枝磕头。
周夫人心安理得喝茶，周淮康匆匆弯腰，扶她，“枝儿，起来！地上凉。”
老夫人欢喜，训诫周聿琛，“你承诺我了，在李氏族谱记载枝儿是原配，不许离。”
周聿琛庄重，“是。”
“你接管了李氏，纳入嫡系，礼礼是嫡重孙了。从今开始，老宅的二百多口子人，枝儿当家。”
程枝一怔，“我数学不及格...不擅长算账...”
老夫人笑着问，“擅长什么？”
她又一怔。
糟了。
什么都不擅长。
“擅长管理丈夫。”周聿琛解围，“枝儿脾气大，爱吃醋，我怕了她，李氏集团董事长没有桃色绯闻，口碑清白，是枝儿的功劳了。”
全场一阵笑。
程枝躲在团扇后，“你又欺负我。”
“这是欺负？”他瞥了她一眼，“帮你打名声呢，方圆百里说起小周太——”
周聿琛卖关子。
她好奇，“说我什么？”
“大泼妇...周董事长惧内。”
程枝气得扇子一颤一颠的。
敬完茶，在庭院迎客。
孟家、钱家夫妇是初次见面，二位太太挺和善，各自带了公子。孟家的公子是法官，话不多，唤了二哥，二嫂，在角落喝茶；钱家公子是‘包租公’，名下几十套门店收租，颇为好色，撩骚老宅漂亮的小佣人，在廊檐下打情骂俏。
沈家是最后入场的。
程枝在中堂陪太太们闲聊，周聿琛叫了沈承瀚出门。
“枝儿娘家的宾客只有舅舅一家，太寒酸了。我继任了本地商会的会长，人人议论枝儿高攀了李家，这场婚礼，我准备让枝儿出风头，堵一堵外人的嘴。”
沈承瀚领悟了，“我坐娘家桌，扮她小叔叔？”
“李家亲戚认识你，坐娘家桌也是婆家人。”周聿琛一本正经分析。
“你什么意思啊...”沈承瀚预感不妙。
“扮个大姨，行吗。”
扮个姨，便罢了，大姨...沈家小公子芳龄二十八，花样年华...和‘大姨’实在不沾边。
“你怎么不扮！”沈承瀚瞪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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