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萧山眼眸通红,为灵瑶换了衣,拧了手帕仔仔细细擦拭着她的脸手。
“我就知道,每次凶了你,你便会这样,不让老子好过。”
“你可太狠了。”
“还敢说不要老子了,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把你怎么着吗?”
“欺负人呀!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了让你好过吗?结果,成外人了......”
他有怨气,怨气很大,真是太没出息了,跟个娘们似的,萧山攥着灵瑶的手,趴到床上,堵住自己发热的眼眶。
“太欺负人了......”
这是多么强悍的汉子,可他在哭。
是被她伤的。
灵瑶捂住脸哭起来,“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误会了,她以为他觉察自己给她下了药,是过来质问的。
可现在也明白了,她下药就是不对的,是不放心,不信任他。
这么久以来,他哪里做过让她不信任的事呢,他一心一意,恨不得掏出心来对她,为什么她就这么小心眼呢!
她有病。
可是怎么治呢?
“你别哭了,刚疏通气血,小心孩子。”萧山坐上床头,揽着人为她顺气。
灵瑶回身抱住他,“呜呜”地哭。
“不能哭,别哭,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你不该瞒着我,取血的事儿我不同意,你这身子,是我的,你没资格糟践。”
灵瑶爬起来,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头去吻他,又急切又凶猛。
萧山被那力道压得后仰,眼睛瞪着,直到靠到床头,嘴里都是眼泪的苦涩,还有她唇舌上的芳香。
这是......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哪里学来的御夫之道,这不是他以前想对她使的吗?
他真想狠狠压回去,可她的肚子顶着他......
灵瑶停住了,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萧山,委屈的道:“你怎么不亲我?”
“我,怕你受不住。”
刚顺过气呢!别憋坏了,他可真怕那个大肚子。
灵瑶听了,见自己已经把他逼得紧贴在床头,这才抽噎了一下,后退坐在床上,沉默了。
“怎么了?”萧山清了清喉咙,靠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与突厥商谈吗?”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软软糯糯的,娇俏纤细的身子那么惹人怜爱。
“哪有你重要,有人陪着呢,朝中又不是只我一人。”
萧山抿抿唇,再一次强调:“取血的事儿,我不同意。”
“你怎么不问问我给你下了什么药?”
“反正死不了。”萧山沉闷的答。
“我给你下了不能人道的药。”
萧山:“......”
“是我让你不喜了,还是怕我对你做出禽兽的事?”
“不是,我肚子大了,不能再与你行房,我知道你不会做那样的事,可是我还是害怕,怕你在外面......”
她哽咽了一下,“以后不会了,我不该,这么对你......对不起。”
她伏在被子上,肩膀又开始抖动。
萧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刚才,好像是没反应?
"我当是啥事呢!你还哭,不准哭了!下就下了,你给的,毒药也吃。"
萧山想起来了,怪不得那天那么奇怪,那不是自己喝的吗,小东西好像最后是犹豫了。
嗨!闹半天,是这么个药。
也挺好的,省得每天洗冷水澡。
“我咋觉着,这辈子跟不举闹上了呢?在村里时,也被人传不行,这次是真不行了,哎,行不行的,我媳妇儿知道咋回事就行了,是不是?”
灵瑶爬起来,果然又哭成了红眼兔子。
“在村里,也是我传的,我说你不行,看了好多大夫都治不了。”她打了个哭嗝。
萧山都愣了,一边给她拍背一边问:“这又是为啥呀?”
“这样就没女人瞧得上你了。”
谁能看得上他,他这么招人稀罕吗?
“我以后再不这样了,我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的,可是,控制不住,我有时候会梦到你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心疼得喘不过气,憋着气醒过来,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可我是神女,预示梦又是真的,如今,真的假的我分不清了。我是不是病了,我该怎么治?”
“你没病,你只是太爱我了。”萧山抱紧了她,整颗心如被泡在蜜罐里揉,甜是真甜,疼也真疼。
她的话可让他心疼死了。
他听闻孕期的女人就爱胡思乱想,这段时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一定累坏了。
"以后记住,关于我的梦,好的就是真的,不好的都是假的。我就喜欢你在乎我,不放心就下药,你下我就吃,我就爱你这样。"
“你是说真的吗?”灵瑶不确定地看着他。
“真的不能再真,我真喜欢你霸道的样子,我就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萧山没说,怕吓着她,其实他也一样的,很多时候,会患得患失,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便会滋生许多阴暗的想法,比她更甚,需她的抚慰才能将那恶兽压下去。
所以才会缠她,喜欢看她因为他失控的样子。
灵瑶终于不哭了,听着萧山的话,心中泛甜。
紧绷的弦一松,精神就有些疲惫,软软地靠在萧山的怀里。
“药效只有三个月,青禾说了不伤身体的。”
那个小贱婢,算了算了,他皮糙肉厚的,就当哄媳妇开心吧!
“你刚才回来,那么可怕,我真的吓到了,以为你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
“还说呢!谁准你伤害自己的!你敢放血试试?”萧山憋着气胸口起伏,“还敢瞒着我,刚才,你们三个一起对付我,我真觉得自己是外人!明明,明明你是我的,他们算老几?你还,让我滚......”
“我哪有?“灵瑶觉得冤枉,”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你那么忙,这么点小事......”
“小事?八碗血,你身体里有多少血?八碗下去,你还活不活了?”
“什么八碗,只取一点点做药引而已。”
萧山:“???”
“一点点是多少?”
灵瑶比划了一下,“大概,盖住茶杯底就可以。”
萧山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看了看扔到地下的被子,上面有一摊血。
白吐了?
这事整的,有点亏啊?
想他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骤风海浪在前,我自巍然不动,自有敌强我更强,清风拂山岗的淡定。
也只有遇见她的事,分寸全无,连事情都没问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凶了她一通。
伤她一千,自损八百。
哎!
情爱一事,哪有理智可言。
他早就认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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