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朝讲今天白天的事情。
早朝过后,冷家父子三人三脸懵逼地被司徒擎叫去谈心。
吾皇一句话就直接震得父子仨当场下跪了。
“你们知不知道,裴卫瞻是沧雀的一字并肩王?”
冷云朝还在发懵状态没回来神的时候,就看见他爹和他哥开始磕头,在一旁脑门都磕红了。
好在司徒擎只是警告为主,并没有逼忠臣造反的意思,还跟他们讲了谢元棠和司徒砚要去沧雀治病的事情。
冷云朝是那时候才知道小外甥女病得这么严重的,不怪他们不关心谢元棠,关键是谢元棠一有事就瞒着,表面又装得没事人一样报喜不报忧。
谁能想到前几天还在比武台上上蹿下跳的小疯子,转眼就病重成这样呢?
从宫里回家以后,冷枕山就挨个揍,包括他自己也没放过,非要老刀他们杖行,还是冷蕴菀哭着跪下求他,才让他改了主意。
自然,主动上门请罪的裴卫瞻也没逃过,被打得皮开肉绽,还被赶出了冷家。
冷云朝说到这里就来气:“你说他怎么这样?真要有点良心就该早点告诉我们真相,这不存心害我们嘛!”
白浪挑了挑眉道:“这也难怪,他要说了,哪还有机会来京呢?”
说到底,裴卫瞻的目的是冷蕴菀,他千辛万苦地隐藏身份,接近冷家,都是为了冷蕴菀。
只是这份隐瞒,到底也寒了冷枕山的心,甚至差点让冷家几代忠心被污蔑,背上叛国的骂名。
冷云朝冷哼一声道:“反正他现在被赶走了,老爷子说你们去沧雀可以,但冷家从今往后跟他裴卫瞻一刀两断。”
顿了顿,他看了眼脸色不大好看的冷蕴菀:“你们娘俩有事儿可以联络,但只限于你们。”
谢元棠哭笑不得:“外祖父这是干嘛?又要跟十年前一样分家啊?”
十年前因为冷蕴菀要嫁给谢兆青,冷枕山和女儿分道扬镳。
如今因为一个裴卫瞻,竟又要走这一步不成?
谢元棠好笑得摇摇头,总感觉老头子的固执里,多少带着点不靠谱的幼稚。
冷蕴菀脸色微白,她觉得内疚,更下意识将这些原因归咎在自己身上:“不怪你外祖父,都是因为我,不然……”
“不然我还没办法去沧雀治病了呢。”
谢元棠靠在冷蕴菀怀里,小脸上带着阳光般暖人的笑容:“幸好我有个这么美魅力这么大的娘亲,才能给我找个背景牛逼的新爹,才能让女儿去治病啊。”
冷蕴菀一下子脸红了,结巴道:“别,别胡说,什么新爹,还没那回事呢。”
司徒砚微微笑了下,看向冷云朝道:“小舅舅也觉得外祖父说得对,打算以后再不跟姓裴的往来?”
冷云朝皱了皱眉:“要我个人肯定是不想的,但是……”
他看一眼冷蕴菀和谢元棠,同一个坑栽过一次了,前十年冷家吃的教训还不够吗?
要不是冷蕴菀和谢元棠命大,现在冷家早就失去她们娘俩了。
冷云朝不想再经历这种事:“算了,姓裴的只要以后对姐姐和元棠好就够了,毕竟元棠说不定要在沧雀待多久,万一我们这边给他吃了苦头,他发泄到她们母女身上怎么办?”
“老头子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就是气不过,而且他必须对皇上表个态……唉……”
冷云朝挠了挠头:“太麻烦了,还是雪岭好,等你们离开,我们就也要走了,这京城水太深,还是早早回家比较好。”
两人只是来跟谢元棠和司徒砚通个气儿,告诉他们冷家的计划,事情说完没敢多逗留就离开了。
深夜。
众人都陷入沉睡之后,谢元棠司徒砚和白浪三人还没休息。
他们要离开玄昭,谢元棠还将陷入沉睡,那在这之前,她就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
该留的药,该制作的东西,还有空间里那些丧尸,都要一一安排才是。
谢元棠在烛光下飞快地写着笔记,写完一张往研究室里扔一张,让白浪照着配方和比例去做实验。
本来她是想直接进研究室的,但白浪和司徒砚都怕她身体负担太重,硬是不让她进去,只让她写下来,由白浪去做。
司徒砚更是在身边看着她,每天规定她可以思考多长时间,到了时间就得去休息。
此刻谢元棠在一旁奋笔疾书,司徒砚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偶尔拿过一张纸,上面写满了他看不懂的化学符号。
虽然他已经知道谢元棠的身份,但这个时候他才有了明晰的实感。
眼前的人虽然被困在小小的躯壳里,但她的强大远胜于所有人,她的知识,她的能力,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厉害得多。
谢元棠正写着,眼角余光瞥见司徒砚在发呆,不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司徒砚笑了下,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我运气真好。”
在去黄泉路的中途,还能遇见从天而降的福星,将他硬生生从黄泉路拽了回来,并且从此化作他的阳光,照亮了他整个世界。
谢元棠挑了挑眉,一点不客气地道:“那是,能得到大佬棠的赏识,你运气当然好了。”
她拿笔杆子戳戳司徒砚的脸,笑着道:“不过谁让夫君你长得好看呢,所以我运气也很好!”
司徒砚薄唇浅浅勾着,看了眼滴漏道:“时辰到了,你该睡觉了。今天就写这么多吧,反正白浪熬通宵也做不完。”
白浪:“……”就没人管管他的死活是吧!
——
次日。
谢元棠是大吵声惊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地睁开眼。
明明昨天睡得不算晚,可她就是觉得困,要不是这吵闹的动静太大,她还能接着睡。
谢元棠敏锐地发现,她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嗜睡了。
这真不是个好现象。
她打了个哈欠撑着坐起身来,红蕖就在门外,听见动静连忙进来:“皇子妃,您醒了?是要起床,还是再歇会儿?”
虽然谢元棠没有透露太多,但整个皇子府都知道谢元棠病了,所以红蕖等人照顾得更加仔细,连最跳脱的言枫最近都沉默了不少。
谢元棠揉揉眼皮掀开被子:“不睡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外头谁在吵?”
“辰时了,是无尘大师来了,正嚷嚷着要跟殿下打一架呢。”
红蕖一边答,一边走上前替谢元棠穿好衣衫鞋袜。
听到是无尘来了,谢元棠立刻就想起了她昨天催婚的事情,不由头大道:“这事我还真有点虚,算了我去看看吧,免得他气上头了伤着夫君。”
红蕖微微笑了下。
心虚归心虚,但跑去看,不是为了无尘,而是因为怕无尘伤到司徒砚。
说到底他们小皇妃还是最心疼殿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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