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看得沈清初一头雾水。“你到底有什么事?”
这位姑姑没有那个耐心等着林净蔚整理好想说的话,外面挺冷的,她不想一直逗留在这里。
林净蔚屏退左右,看看沈清初。
沈清初意会了她的想法,不过倒是更加不耐烦了,但还是像她一样,让自己身边的人先行离开。
确定没人能听到她们的谈话,林净蔚才开了口。
“姑姑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对玉婳说那番话?”
沈清初终于正眼看她了,不过依旧是不屑的目光:“怎么了,你来兴师问罪?”
她出身优渥,又一直在岑家当家做主,被人这样质问,尤其还是一个晚辈,还是一个自己一向看不上的晚辈,她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的,看着林净蔚的目光也就不仅仅是那么不善了。
“净蔚不敢质问姑姑,只是有些话要说。”林净蔚不卑不亢,坦然的面对沈清初:“姑姑是长辈,原本是有权利教育我们这些小辈的,可是,您做事说话,也要掌握分寸,玉婳是您的亲侄女,就算是她有再多不是,您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面给她下不来台,更何况那些事情本不怨她!”
沈清初要说话,林净蔚的话却还没说完:“先不说玉婳的事情究竟谁是谁非,我们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就单说现下这个场合,玉婳要出嫁,姑姑也不应该说那番话。”什么叫好好过日子,听着是没错,可是,这话,不应该说给沈玉婳听,好像之前是因为沈玉婳自身的原因才离的婚。
林净蔚跟沈玉臣相爱成亲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护犊子了。
沈清初眉眼间已经变了颜色,冷哼一声,说出的话却不客气:“怎么,你在教训我,以什么身份,沈家的长子长媳,好像你还不是沈家的当家人吧,这就跟我这里摆起了架子,你教训我,凭什么教训我?”有那么个嫂子压在她的头上已经让她心高气傲的沈清初耿耿于怀了,现在不过是个侄媳妇,居然来教训她:“你是个什么身份,也配在这里教训我?”沈清初冷冷的看着林净蔚高高隆~起的腹部,心中愤恨不已,若不是因为她怀着孕,自己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什么东西,还敢来教训她。
“您想太多了,我没有教训您的意思,只是您作为长辈,应该自重身份,玉婳是您的亲侄女,您不说爱护有加,也不应当在人前给她没脸,您让她怎么下得来台。”
来的那天就是那样,当时屋子里挺多人的,拉着玉婳的手说着什么这回好好过日子吧,今天又是这样,屋子里那么多玉婳的长辈姐妹都在,偏偏要这么说,不是给玉婳没脸,又是在做什么。
“您也是当娘的,自己也有女儿,我不想多说,今天这个场合,也不想和您闹起来,只是劝您一句,说别人的时候多想想自己的女儿。”
林净蔚的本意很简单,只是让沈清初以己度人,自己也有女儿,不要对别人太苛刻,嘴上作恶也是作恶的一种。
沈清初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只当沈玉婳和沈玉端将岑绾绾的事情四处宣扬了,所以,现在林净蔚拿着自己女儿的事情来赌自己的嘴,当下一张脸气得煞白,怒极反笑:“好啊,好啊,到底是身份不一样了,怎么着,攀上一门好亲事,连我这个姑姑都不看在眼里了,现在不过是一个小辈媳妇,都赶来教训我吗?行,这个家里容不下我,那好我们走,当我们多余来这一次。是,我女儿不争气,好啊,我领回去,我们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高攀你们家。”她却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沈家其他人压根不知道岑绾绾为什么会中途辍学,还一直以为真的只是因为沈清初病重,作为唯一的女儿岑绾绾是回来侍疾的。
林净蔚的眉头微微皱起,沈清初却没在给她开口的机会,说罢那番话就转身要去院子里叫岑绾绾出来,可是,刚刚转过头去,就看见岑绾绾倚着院墙看着她和林净蔚。
岑绾绾神色冷冷的看着她和林净蔚。显然,是将刚才的话都听了进去。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是诡异的寂静,林净蔚到不觉得有什么,她本来就没说什么,沈清初却是变了脸色,女儿自京城回来之后就不怎么爱说话,性格也越发的沉闷,沈清初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会不疼她,一直以来在她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有提过京城的事情,就怕女儿多想。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番话会被女儿听了去的,一时间倒有些不知所措。叫了一句绾绾。再说什么,却又都觉得是错的。还是岑绾绾先开了口:“娘,我不舒服,想要先回去休息。”
沈清初一听这话,连忙走过去,焦急的询问到底哪里不舒服。
林净蔚也走了过去,岑绾绾却只是对她扯出一个客气的笑容来。转而对着自己的母亲说道:“大概是受了凉,总觉得头疼,我想先回去休息。”
事实上是因为沈玉婳的屋子里有任书婉,她虽然现在对沈玉端已经熄了心思,但是,见到任书婉,难免还会觉得不舒服,更重要的是她和沈玉婳之间,再也回不到以前的亲密了,所以,越发的觉得不舒服,哪里知道一走出门口,就听见自己的母亲说的那番话。
岑绾绾是个要脸的,她自然不希望母亲她的事情在这个场景被大肆宣扬,所以,只能找了这么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沈清初毕竟不蠢,女儿是她生的,很快她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当下却是狠狠地剜了林净蔚一眼,扶着女儿离开了。
原本走开的丫鬟看见主母扶着小姐出来,也连忙走了过来,扶着两位主子离开了,原地徒剩下林净蔚一脸的疑惑,她觉得自己没有说岑绾绾什么啊,为什么母女俩的神情看起来那么不对劲。
林净蔚想不明白,也就在自家丫鬟的搀扶下,去了前院,婆婆虽然关照过,不让她太过劳累,但是,她还是应该到前院去看看,那些长辈女宾,还是不可以怠慢的,也不能处处让婆婆操心,她总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是她能帮上忙的。
任书婉身负重任,所有人的添妆完毕了,她才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将一个大的檀木盒子放到沈玉婳面前打开,指着里面的东西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这里面还有其他同学让我捎来的。”
这些同学自然是从乔明书的嘴里听到沈玉婳成亲的消息的,自己不能亲自来,所以,就备了东西让任书婉带过来,这其中,自然是包括乔明书特地为沈玉婳准备的礼物。
里面的东西到不说又多金贵,但是女孩家送的礼,总是心思精巧的,沈玉婳一眼看过去,倒觉得每样都是她喜欢的,笑着对任书婉道了谢,任书婉却是连连推拒:“这可当不得,我不过是个押镖的,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的心思。”
沈玉婳也笑了:“那我更要谢谢你了,若是没有你这个押镖的,这些礼物,怎么就能到了我的面前。”
任书婉敲了敲她的额头,轻嗔道:“你啊!”
腊月十六,沈玉婳出嫁……
沈清初和林净蔚闹了不愉快,送女儿回房之后终究还是取了前院,她毕竟是这家的姑奶奶,有些场合,却是不能避开的,所以,林净蔚前脚到了前院,刚刚给那些长辈见过礼,她后脚也就到了,却不想一进门,就听见沈夫人在和女宾们念叨着:
“我这儿媳妇,一贯是个好样的。我年纪大了,本来想享几天清福的,可谁知刚好赶上净蔚有了身孕,所以啊,这当家的事情就只能拖到净蔚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再交给她,这个时候,我是万万不敢劳烦她的!”
沈夫人说这番话却是有原因的,她本来是真那么打算的,若不是因为林净蔚怀了身孕,府上的事情早就交给她打理了,她不是一个刻薄的婆婆,家里两个儿子,二儿子不在身边,家里的大权迟早是要交到大儿媳妇手上的,她断断没有死攥着那点权利不撒手的理由,换句话说,她虽然生性好强,却也是愿意过那种不操心的日子的,更何况今天这个场合,林净蔚的娘家人也在场,她将这事说出来,自然也是为了给林净蔚挣点脸面。
林净蔚没想到婆婆这么说,当下连忙推辞。
沈夫人却是连连摆手。
林夫人自然也是百般谦让,谁都不是傻~子,不会做出那种蹬鼻子上脸的事情来,亲家母这么说了,固然是给了她们十分颜面,林家门第原本不如沈家,现在,沈玉臣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前途自是不可限量,更何况还和西南的大军阀做了亲家,他们家里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在担心的,怕女儿在沈家受了委屈,现下,沈夫人这番话说出来,无异于给了她们家一颗定心丸吃,再回想一下沈玉臣对林净蔚的处处体贴照顾,心里原本的那点担心也就烟消云散了。
林夫人的心思沈夫人如何看不出来,同样是当娘的,同样生了女儿,最怕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怕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推己及人,她又怎么会不为林净蔚多想想。更何况林净蔚又真真是个好样的,性子随和温婉。她一直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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