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府司这头,沈君尧正在灯下看公文,时均一脸焦急冲了进来,裹挟进来的风让烛光都摇晃了一下。
“君尧,姜甯不见了!”
时均话音刚落,书桌后的人猛地抬头,凤眸一暗,直接起身去拿刀。
“怎么回事,你不是陪着去了水冶街吗?怎么会不见了。”
“我没敢跟得太近,只是站在拐角那头等着,可眼见着太阳都下山了姜甯也没出来。我已经立刻去敲门,但苗婆婆说姜甯一个时辰前已经离开了。”
“进屋搜了没有。”
时均顶着一额的汗不断点头,“进去了,不在,屋里只有苗婆婆。”
沈君尧脚步不停,一直往马厩走,他脑子飞速分析着姜甯到底去了哪里。
两人谈话间已经出了镇府司大门,一黑一蓝两个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刻钟之后,三队御宁卫举着火把蜂拥而至,顷刻间就打破了水冶街的宁静。
曹奎翻身下马小跑到沈君尧跟前,对于收到的消息还有些难以置信。
“大人,姜甯怎么会不见了?”
沈君尧神色严峻,一张脸黑如阎罗,时均把事情又复述了一遍,心中懊悔得很。
“搜。把这水冶街给我围起来,翻个底朝天给我仔仔细细搜。”
沈指挥使发怒,底下那些个御宁卫一个个皮都绷紧了,哗啦一声四散开来,整个水冶街瞬间沸腾了起来。
火光照亮每一个角落,飞鱼服出没,家家户户不敢不从。
平白无故丢了个御宁卫,镇府司闹得动静极大,老百姓们三三两两围成一团,瑟瑟发抖看着这群鹰犬进门四处搜查。
听着村口传来的闹腾,苗婆婆举着蜡烛出门看了一眼,邻居们纷纷外出看热闹,谁也没留意夜色里她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御宁卫的效率不低,一群人从村口开始搜,一个时辰不到已经到了水冶街的中部,其中一名御宁卫在一个暗巷里发现了异样。
“这……快来!这边有尸体,是个女子!”
这一嗓门足够大,沈君尧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怎么回事,他脑子里突然闪过姜甯张整日吃吃吃的蠢脸,还有那一声声的“大人”。
时均和曹奎自然也听见了,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凉了半截,二话不说往暗巷冲了过去。
巷子里乌漆嘛黑一片,几个御宁卫举着火把围成一团,他们恰巧都没见过姜甯,而姜甯今日穿的又是常服,他们更是无法分辨,只能默不作声等着上头认识的来认尸。
曹奎性子急,一把拨开人就凑了上去。
墙角下堆着好几个大箩筐,上头盖着严严实实的油布,一双脚从箩筐的和油布的缝隙中露了出来,尸体身下的地面上有一摊暗红的血迹。
曹奎深吸一口气,秉着呼吸往上看。
尸体半倚着墙壁靠在箩筐和墙角的缝隙中,手掌朝上垂落在地,右手捏着一个小小的腰牌,食指指甲已经断裂。
那是御宁卫的腰牌……
曹奎的拳头捏了起来,视线缓缓扫到尸体的脸上。
就在这一瞬间,他憋在肺部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不是,不是姜甯!大人,不是姜甯!”
他一嗓子吼了出来,时均看了一眼,那颗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有沈君尧站在暗处看不见表情。
不是她,幸好。
沈君尧负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抚上刀柄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也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姜甯这个人还活着,还是因为御宁卫没有损失一个好仵作。
“但是,君尧……这是御宁卫的腰牌……死者,是小玲。”,时均的声音低了下去。
曹奎将尸体手中的牌子递了上来,沈君尧也认出了这牌子,恐怕是姜甯丢失的。
姜甯不在,尸体却不能不管,御宁卫三两下就把暗巷围了,然后把尸体挪了出来。
小玲一张脸惨白如纸,双眼紧闭嘴巴微微敞,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后背的衣衫上有七八个小洞,血液把整个后背都染成了红色。
“尸体背上的小洞跟小昭脖子上的极为相似,恐怕是同一人所为。尸体也还有温度应该是刚死了没多久的。搜,姜甯也还没有找到,继续搜。”
沈君尧盯着眼前的尸体,隐隐感觉有些不和谐但愣是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他头一回感觉没了姜甯竟是件如此让人恼火的事情。
水冶街的百姓们自然也看到了尸体,也听见了那牌子是御宁卫的,一时间各种猜测流言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怕不是御宁卫杀了小玲吧?”
“这可说不准,我下午可见着一个穿鹅黄袄裙的脸生姑娘进了苗婆婆家,那姑娘傍晚的时候急匆匆往这边走了,该不会是她杀了小玲吧。”
时均耳尖,听见了鹅黄的袄裙顿时反应了过来,他朝人群走了过去,向来挂着温和笑容的脸难得染上了寒霜。
“你们所说的那位脸生的姑娘可是大约这么高,梳了个单髻披肩发,发髻上插了一支木簪?”
时均比划着高度,那说话的男子神色有些害怕,但还是瑟缩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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