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骥是个很会折磨人的,他总能想出各种恶心的手段来摧毁俞庆平的自尊。
而俞庆平是个心志坚定的,也许是因为这些世家子的折磨更让他明白了权力的重要性,他咬牙坚持着就为了等童生资格。
因为已经入学参加了第一轮的小考,他无法再转回嵩山书院,必须在章鸿书院渡过整个考童生的阶段。
只要拿到了童生的资格,次年就可以转回嵩山书院就读,也不影响他后面的县试,他极力忍耐只要熬过年底的大考就能爬出这个地狱。
欺凌小团伙估计是没想到俞庆平这人除了忍耐力极佳,成绩更是出类拔萃,即便在他们这样打压折磨下他依然是稳居第一的。
俞庆平的心思周骥他们又怎会不知道。
一旦大考结束拿到童生资格俞庆平就会离开,到时候就要失去一个好消遣了,他们这样恶劣的人当然是要赶在乐趣消失之前加倍享受的。
为了满足他们的快乐,郑东宇把他娘在后宅里折磨姨娘的那些手段都使了出来。
他们揪着俞庆平的手指把他的指甲盖一片一片掀了,当天下午书院的院舍里惨叫声不断,护院们充耳不闻,同窗们则是纷纷闭紧房门,生怕被牵连。
陈子豪也是寄宿在书院的,作为俞庆平的室友他更是害怕,生怕自己多说一句就被小团伙盯上,当天夜里他直接跑到另一位好友的屋里去住了。
也就是那一夜,俞庆平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想法。
周骥和郑东宇把俞庆平脱光了绑在了床上,还瞒着葛自才给他喝了加料的“好东西”。
葛自才虽然已经成为了帮凶,但周骥和郑东宇并不认为他跟自己是一个阶级的,所以要说三人中负责干活的,那必定是葛自才。
他们给葛自才喝了催发情欲的酒,把他跟被捆在床上堵着嘴的俞庆平锁在了一起,自己则是高高兴兴躲在陈子豪那一侧的衣柜边等着看戏。
章鸿书院寄宿的学生不多,零零散散不到十人,都是外地官员的孩子或者想躲避家中长辈唠叨的普通纨绔。
那天夜里,他们听见了比白天更为尖利的惨叫,陈子豪头一回听见俞庆平大喊救命和求饶,随后很快就被狞笑和铺天盖地的雨声给盖了下去……
次日一早,他跟好友从房中出来就看见俞庆平和自己的房间大门敞开着,里头似乎已经没有动静了。
陈子豪想换身衣裳便进了屋,结果被书桌上的一小摊血迹吓得惨叫着退了出去,周围的人被他的叫声引来,一群人全都发现了屋里的异样。
俞庆平的书桌上还铺着宣纸,砚台里的墨还没有干,雪白的纸上落着一滩刺目的血色。
护院们不见踪迹,这几个学生拿不了主意又怕屋里是不是死人了,只能壮着胆子走了进去,然后就什么也没有发现。
俞庆平早就不在屋里了,但床铺凌乱伴随着不明液体干涸的痕迹,还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地上还扔着一条腰带和几根麻绳。
在场的学生们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眼睛可不瞎,腰带是昨日葛自才穿在身上的。
一群人谁也不知道该说啥,陈子豪也没了换衣服的心思,学生们一路默默无言去了教室。
小雨还在淅沥沥下着,教室里却是嬉笑沈不断。
葛自才脸色不是很好,周骥和郑东宇两人却笑得抱着肚子大拍桌子,旁边还有其他陆陆续续来上学的学生脸色各异围成一团在看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俞庆平的身影。
陈子豪坐了下来,先生后脚就跟了进来呵斥学生们坐好开始上课。
先生背过身讲学的期间,一叠图纸在所有学生的手里慢慢传递着,有人看得忍俊不禁,有人看完拧了眉,也有人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塞给了下一个。
直到那图纸传到了陈子豪手里,他才发现居然是一大叠绘制粗糙的春宫图。
而且画中人竟是俞庆平和葛自才。
要说如何认出来的,那还要归功于绘图之人对细节的把控。
画中人一个身材瘦高鼻端长痣,一个脖子左侧长痣还身材微胖,正好对上了俞庆平和葛自才。
图画不堪入目,却不难看出那画中的俞庆平露出了“愉快”的表情,仿佛十分享受。
陈子豪这才知道,昨夜周骥和郑东宇为何要躲在屋内。
他们看着俞庆平受难并笑着画下了那些痛苦的画面,只是把表情换成了愉悦的罢了。
就在陈子豪强忍着愤怒转身把图纸塞到下一个人手中时,他看见俞庆平了。
俞庆平跟行尸走肉一般淋着雨走到了教室外的树下,将手中的绳子甩了上去。
教室里的其他人都看见了,有人惊呼出声打断了上课的先生,所有人一瞬间朝着俞庆平的方向看去。
先生正准备去喝止,周骥突然站起来朝俞庆平大喊了起来。
“装什么呢,昨晚你不是很享受吗,我都画下来了,哪天你要再不听话我就把这些送到你兄嫂手里去。”
先生狠狠剖了周骥一眼,正要说他几句,教室里已经传来了学生们惊恐万分的叫喊。
俞庆平自缢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吊死在了教书育人的教室前,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一直让他找找自身问题的先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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