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算是寿终就寝。
每天在门口晃荡其实就是想在临死之前最后再见一面许悦兮和许清雅。
可惜它等到了最后也没有等到。
母女两个人的表情都比较悲伤。
眼眶都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能有泪流出来。
但是并没有。
许悦兮就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她紧紧的抿了抿唇，不想要自己的泪落下来。
她没有任性离开的话，是不是就能看见布来多最后一面了。
她还能记得起她离开那天，向来温顺听话的布来多却用自己尖锐的牙齿扯住她的裤子，死都不想让她走。
当时她还冲着布来多发脾气，认为它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明明她是要去回国找妈妈，去找那个她素未蒙面的爸爸，而布来多却拦住她，不让她走。
拦着她不让她去。
可她没有想到，原来布来多死命拉着她，不让她走是这样的原因。
“我知道你们和布来多的关系很好，所以在它走了以后，我有给它拍照片，也按照传统将它埋了起来，你们要去看看它吗？”
刘念再次说话。
虽然布来多的死跟她没有关系，但是毕竟是在她的手上走的，所以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也有些许愧疚。
许清雅再次抱了一下她，她声音哽咽，“刘姐，真的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那它走了连个人知道都没有，你还费心帮我们安葬，帮忙打扫卫生，真的，谢谢你。”
如果不是刘念，她们回来的时候发现布来多在狗窝里走，那个时候她们的情绪，会比现在崩溃一百倍。
刘念笑了笑，领着她们过去了。
那是她们的小镇一片荒凉的土地。
那里有一个小土包，上面用中文写着布来多之墓，后面还跟着一串英文。
上面还有布来多的照片。
那是有一次许悦兮带布来多扔飞盘的时候，她觉得很有意思，顺手就拍了下来。
镜头里面的布来多，吐着舌头，看起来傻乎乎的。
事实上，它也确实傻乎乎的，被许悦兮耍的团团转。
经常逗它，给它好吃的，又在它马上咬住的时候，又收了回去。
可哪怕这样，它还是每天傻乎乎的跟在许悦兮的后面，许悦兮赶它它也不走。
“妈妈。”
许悦兮转过头，无助的看向妈妈。
她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
现在她的脑海全部都是以前和布来多相处的画面。
一点一滴，全部都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
那些日子，有布来多的陪伴，真的很开心。
许清雅抚摸着女儿的发丝，“你相信吗？布来多并没有走，你看它现在就正在傻乎乎的笑呢，只要你不忘记它，那它就会永远在你的心中，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永生了。”
布来多走了，她都很难过，更不用说和布来多朝夕相处的许悦兮了。
她还小，甚至都没经历过生死离别，以前一直都是她和江凛陪着她。
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
上次宋泊简走了，她们也都去了，但是宋泊简对于许悦兮来说，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妈妈的朋友罢了。
而这次，才是她真的痛苦。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未免有点太过于痛苦了。
至少许清雅自己，都有点接受不了。
“永生嘛？”许悦兮喃喃自语。
“可是，我真的好后悔，没有陪布来多最后一程。”
以前她常常喜欢看那些狗血脑残剧，边看边吐槽，女主假装“死”了，男主后悔了，趴在她的墓前哭泣，后悔自己没能见她最后一面，在她死了才幡然醒悟，当时她真的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并打心里认为没这个必要。
可是现在想想，原来那是真的。
她现在就很后悔没能见布来多最后一面，可是就真的没有办法。
人生总是有这个那样容易让人感到后悔的事情。
或早或晚，或小或大，但它们总会到来。
许清雅抱住女儿，用拥抱给予她力量。
因为布来多的事情，后面两天许悦兮都相当没有兴致，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叫她去干什么她也不想去。
许清雅哄了她几遍，终于失去了耐心。
她也很难过，但是生死离别是一件相当平常的事，没有人能改变，总不能因为一个人走了，后面的大半辈子就不过了。
没有这个说法。
“你快去哄哄她，我都看见她偷偷哭了好几回了，她也是你姑娘，你去！”
许清雅毫不犹豫将这个大麻烦丢给了厉则深。
厉则深从电脑面前抬起了头，“她自己知道的，给她点时间。”
好一个直男发言。
真当许清雅不知道啊，她总不能为了布来多寻死觅活。
问题是她不想许悦兮再难过了。
这几天好了，饭就吃几口，说自己没胃口，以前喜欢干的事情全部对她失去了吸引力。
再这样下去，许悦兮没怎么，她得担心死。
许清雅瞪了他一眼，“你去不去？”
厉则深认为没必要，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听许清雅的话，不想惹她生气。
那天下午，她们父女两个加上厉珺鸪在房间玩了一下午的象棋。
要说许悦兮有什么不会的，那这个就得首当其冲，她对所有的棋类都布擅长。
以前江凛闲着没事干，也教过她下棋，可惜下的一团糟。
江凛可是经常拿着这件事来嘲笑许悦兮。
在这件事上，他相当有优越感。
厉则深说要教她，她既不会，也不想，一开始是拒绝的。
还是后来他一个眼神看过去，才让许悦兮乖乖过去。
有的时候，好声好气说话是没用的。
就得直接威胁。
许悦兮对厉则深也是有点害怕在身上的，害怕他真的生气，只好坐在那里乖乖看着。
“你好好学，以前你不是说打不过你江叔叔嘛，今天下午我教你，怎么打过他。”
“我根本就没有这个天赋。”
她还是不太想，找起了借口。
厉则深只是轻笑了一声，将棋盘拿出来，摆好，“你是我厉则深的女儿，怎么可能没天赋，那是因为江凛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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