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离退休老干部联名反映，上面一定重视，但也会暴露幕后指使者。
让吴磊书记他们去推动，恐怕不太合适，现在已经是自己打自己了，要是让外界知道是吴磊他们在推动，吴磊在岭东市也就待不下去了。
让许仲华通过老丈人，自上而下的推动，确是一个好办法。
但许仲华不一定愿意干，而且，王昱云不一定会听他女婿的。
最好的办法是让程姗出面，再通过王昱云自上而下。
晩上，夜跑时间。
陈亮把程姗约到自己家里。
这一次，陈亮特别卖力，搞得程姗特别满意。
程姗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陈亮找他有事。
果然，陈亮趁着程姗的满意，说出自己的要求。
程姗二话不说，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但被陈亮拦住。
“你先确认一下，你家老王会不会听你的。”
“应该会，肯定会。”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他不但不听，还会批评你干政呢。”
程姗很有把握，“请问，上面来人调查，他是不是推动者之一。”
“是的，这是事实。”
“既然他是推动者之一，那何不再推动一下呢？”
陈亮点点头，“我真不理解。这事要再闹大的话，谁都没有好处。既然没有好处，你家老王为什么会推动呢。”
程姗微微的笑了笑，“告诉你吧，他和郑胜利一样，都算是刘书记圈子里的人。但是，他与郑胜利有矛盾。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陈亮点点头，“我明白。郑胜利主管全省经济，又负责联系岭东市。现在岭东市出事，所以你家老王不但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还会落井下石。”
“再说了，我家老王对苟胜朗一直评价不高，甚至是有些讨厌。现在等于是要搞苟胜朗，老王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好吧。”陈亮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程姗给她家老王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老王，是我。”
“姗，听出来了是你。这么晩了打电话，有什么要紧的事？”
程姗装不高兴，“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不是，不是。你说吧，什么事？”
程姗道：“我听一些退休老干部说，这次联合调查组下来，是专门对付北浦市的，有没有这么回事？”
王昱云道：“哪有的事。这次联合调查组下去，针对的是整个岭东市，而不是岭东市下面的某一个县区市。”
程姗问道：“那为什么联合调查组，有小一半的人去了北浦市呢？”
“当然要去北浦市。北浦市是整个岭东市的排头兵，人口最多，经济规模最大。这次又报了个百分之二十的增长率，枪打出头鸟，不先查你先查谁。”
“据许仁华说，北浦市的数据，那个陈亮复查了好几遍，应该问题不大。”
“嗯，这个陈亮很有一套，我相信他，真金不怕火炼嘛。”
程姗道：“老王，现在反映最强烈的问题，不是说你们不能查北浦市，而是说你们不去查造假最严重的地区。”
王昱云问，“哦，哪个地区造假最严重？”
“岭北区。”
“严重到什么程席。”
“据说实际增长率在百分之五以下，而报上来的，却在百分之十六以上。”
“有这么离谱啊。”
“据说，岭北区还是苟胜朗负责联系的区。”
电话那头，王昱云沉吟了一下。
“姗，你说的我知道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是个写小说的，当地的事情尽量少掺和和不掺和。”
“我知道，你又要教训我了。”
“哈哈，夫人天大，我哪敢教训。”
“哼，教训也没用。离得太远，子弹打过来都冷了。”
“不说了，不说了。”
“反正，情况我已经反映到了，听不听由你。”
说罢，程姗掐掉了电话。
陈亮看着程姗坏笑。
“你笑什么？”程姗拿手在陈亮身上掐了一下。
“刚才你们通电话的时候，老王会不会想到，你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咯咯……我家老王是中文系毕业的，想象力丰富，他应该能想象得到。”
“会想到是我吗？”
“这个他就不够想了。”
“为什么？”
“他能想到我与某一个作家和某一个书友或某一个读者，但不会想到是你。”
陈亮点点头，“回到正题。你分析一下，老王算是答应了吗？”
程姗想了想，点着头道：“算是答应了。”
“那就好，咱们等着看好戏吧。”
“是你等着看好戏，我等着的是你给我的奖励。”
陈亮只好精神抖擞，狠狠地奖励了程姗。
第二天上午，陈亮参加了一个座谈会，刚回到办公室，向宇飞就跑了过来。
“老陈，什么情况？调查组不查咱们北浦市了？”
“呵呵，有这样的好事吗？”
向宇飞道：“调查组至少撤走了十个人，连行李都带走了，三辆轿车装得满满当当的。”
“你都看到了？”
“市府办的郑重阳看到的，他去送材料，看着他们走的。”
陈亮眯起双眼笑了。
向宇飞盯着陈亮问，“噢，是你捣的鬼？”
陈亮揺着头道：“我要有这个能耐，我立即下令他们滚蛋，连馒头油条都不给他们吃。”
“但你肯定知情。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亮正要开口，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秘书小刘把脑袋伸进门来，“领导，许副书记来了。”
“快请，快请。”
许仲华带着笑脸进来。
“好消息，苟胜朗负责的岭北区，已经成了重点调查对象。联合调查组已经抽调了三十多人，于今天上午进驻岭北区。我估计，岭北区要倒霉了，苟胜朗要到霉了。”
向宇飞大声叫好，笑着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算咱们出了一口恶气。”
许仲华道：“谁干的，咱们得谢谢人家，给人家奖励。”
陈亮笑了笑，问道：“老许，咱们被查出问题了吗？”
许仲华又是揺头，又是摊手，“不让我接近，问也不回答，我怎么知道查得怎么样了？”
向宇飞笑道：“根据我的分析，截止到目前，咱们已有五个乡镇被查，一百二十家企业被询。没什么大问题，小问题也不是很多。”
陈亮点了点头，“老向，你是情报部长。你赶紧去发动一下，时刻关注岭北市那边的情况。”
许仲华连连点头，“对对。好不容易揪住了苟胜朗的尾巴，可不能让他溜了。”
“我这就去。”向宇飞起身走了。
许仲华却盯着陈亮问道：“哎，对付苟胜朗，是不是你在背后发力？”
陈亮微笑着揺头，“出主意的是我，但发力的人不是我。”
“我老丈人？”许仲华道：“不会吧。我老丈人虽然很欣赏你，但他知道你是刘书记的人。所以他遵守规矩，不会与你直接发生联系的。”
“嘿嘿，有人帮我啊。”
“噢，我丈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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