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干你的，我干我的。老李，老王，咱们就管好自己的事吧。”
喝了二三两红酒，陈亮有点脑晕，回到自己房间蒙头大睡。
第二天上午，吴贵宏又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同志们，昨天忘了一件事，在你们中间选一个组长。现在，咱们就把这件事办了。”
王天秀道：“吴主任，你就直接任命一个吧。”
吴贵宏笑着摆手，“这可不行。我是奉命而为，我作不了主啊。”
李永银问道：“吴主任，选举办法有什么讲究吗？”
吴贵宏道：“公开进行，没什么讲究。每个人都可以提名一个，可以提名别人，也可以提名自己。”
郭兴福道：“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
吴贵宏点着头道：“我补充一条。你们一共八个人，当某一位同志被提名五票或超过五票时，那这位同志就将自动当选。”
选举开始。
陈亮与李永银和王天秀三个人交换了眼色。
李永银一边拿笔在纸上写着，一边说道：“我提名顾平同志担任组长。”
吴贵宏笑着提醒道：“永银同志，你不用说出来。”
很快的，大家都写好了名字。
吴贵宏收到八张纸，整理了一下，再大声念道：“郭兴福同志一票，谭和平同志两票，顾平同志五票。我宣布，顾平同志直接当选组长。”
大家鼓掌。
吴贵宏起身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同志们，你们继续吧。”
继续什么？
吴贵宏走后，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继续什么。
然后，大家的目光一齐投向顾平。
顾平一脸窘迫道：“我也不知道继续什么。”
王天秀道：“应该是散会吧。”
李永银道：“好像应该是散会。”
两个人煞有介事，起身就走。
陆一凡紧跟，陈亮也紧跟，大家一哄而散。
陈亮回到自己房间，故意没有关门，踢了鞋子上床睡觉。
李永银和王天秀推门而进。
王天秀道：“大白天睡觉，什么情况？”
陈亮道：“闲着没事，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李永银笑笑，正要开口，有人敲门。
陈亮应了一声，“请进。”
门没关紧，一推就进。
是那个谭和平。
陈亮在床上礼貌的坐起。
打过招呼，谭和平坐下，“老陈，你什么情况，身体不舒服？”
陈亮笑道：“没事。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没事就喜欢睡觉，最好睡得昏天暗地。”
谭和平又问道：“老陈，我听说，你半年前就卸任了县委书记一职，而我们都是从任上调下来，有没有这回事？”
陈亮点点头，“有这回事。实际上，今年春节前我就卸任了。”
王天秀道：“老陈，我看过内部通报。说你在大河县县委书记任上，差点把命送掉了。”
陈亮脱下衬衫，背过身去，给三个人看。
后背上，钢钉留下的伤疤还都在，三个人看得触目惊心。
“……狗日的，拿火箭筒打我，他那火箭弹经过改装，里面装的全是钢钉。火箭弹就在房间里爆开，我身上中了七十五枚钢钉。”
李永银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谭和平道：“大河县的环境真是不敢想象。”
陈亮道：“这么说吧。大河县民间收缴的武器，仅长枪和短枪就有六千多支，够装备一个师的了。”
王天秀问道：“老陈，我还听说，你是带着枪上任的？”
“对。不过是上任以后，感觉不安全，就向市公安局长借了两支手枪。我那个司机，当过特种兵的，晚上就睡在我卧室的外间。”
谭和平赞道：“了不起，老陈。难怪省领导说，敢去大河县当书记，就已经是了不起的英雄了。”
陈亮感慨道：“我现在才明白，保证党的领导的重要性和迫切性。整整两套班子全体成员，最后只有一个人全身而退，教训实在太深刻了。”
谭和平拍拍陈亮肩膀，又问道：“我听说，你这次进京，除了去中央党校学习，还要去清华大学管理学院读研究生。”
陈亮点着头道：“是啊，想趁着年轻，把自己的文凭提高提高。”
忽地，陈亮反问道：“老谭，我的情况，你好像知道不少啊？”
“哈哈……”谭和平笑道：“因为我也想像你那样，而且得到了批准。说不定啊，咱俩还能成为同学呢。”
“噢，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李永银和王天秀心里直犯嘀咕，这个谭和平主动接近陈亮，一定是别有用心。
陈亮年轻，京城水深，谭和平一看就是有城府的人，陈亮可别上当了。
果然，谭和平道：“老陈，与老李老王他们比，你我应该会提前赴京。怎么样，咱俩一起走？”
陈亮不假思索道：“可以啊。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身，得等省委组织部的通知。”
谭和平道：“我去打听打听。”
终于，谭和平走了。
李永银和王天秀两个没走。
互相看看，王天秀冲着李永银朝陈亮呶嘴，示意他开口说话。
李永银犹豫了一下，“老陈，我可以多嘴吗？”
陈亮笑道：“老李，你这什么话，有话就说嘛。”
李永银道：“我听省里的朋友说，这次去中央党校学习的八人名单，是各方妥协的产物。”
陈亮咦了一声，“几个意思？”
“就是咱们八个人，至少来自四个派别。”
陈亮笑了，“这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老李，我愿闻其详。”
王天秀道：“关于这个，我临来的时候，我们市委书记也曾提醒过我，希望我不要轻易卷入。”
陈亮道：“无门无派，千奇百怪。说咱们八个人有派，这我相信。但说咱们八个人里有四个派，我有点不信。”
王天秀道：“老陈，你还是年轻啊。老李，请你给老陈和我上一课吧。”
李永银点了点头，说道：“除了咱们四个县委书记，另外的四个就代表四个派。首先是谭和平，他是标准的官二代，他代表的就是官二、代那派。”
陈亮笑笑，“他顶多是南江省的官二、代派，至于京城那边，他还差得远吧。”
“不，他和他的家族，早已与京城那边搭上了关系。他的堂哥就在京城，已经官至司局级。除了他大伯，他还有一个亲戚，离休前曾是某部副部长。”
陈亮嗯了一声，“他有资格称门称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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