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辛音此时就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看着这一幕,为了看这出戏,她又续住了一天,好在两个孩子觉得这边好玩,也都乐意多待一天。
下面很快就有人用火折子重新点燃了灯盏,为了照得更加清楚一些,戚老爷子的随从把之前赶路照明的火把也点上了,小院里灯火通明起来。
戚莺看到戚老爷子黑沉沉的脸,吓得也跌坐到了地上,连闻到旁边卢三郎身上传来的尿骚味都顾不上嫌弃,小心翼翼地看向戚老爷子,“爹,你……你怎么来了?”
戚老爷子怒火中烧,“别叫我爹,我戚长河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爹,你别不认我……”戚莺一听她爹这是不打算认她的架势,吓得忙扑过去要抱她爹的腿,结果被戚老爷子一脚踢开了。
戚老爷子这一脚踢得又重又狠,把戚莺踢得翻了个滚,也不知是不是被踢出了内伤,等戚莺爬起身来后,她当下就呕出了一口血。
戚莺捂着肚子,看着自己吐出来的血,抬头看向戚老爷子,在她的想象里,老爷子以前那么疼爱她,她都吐血了,只要哭一哭,求一求,老爷子肯定会原谅她,“爹,我好难受!”
但戚莺失望了,戚老爷子没有像以前那样心软,而是疾言厉色道:“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做什么了?老子让你过来家庙反省,你做了什么?你和男人在自家祖宗面前胡搞,你是怕祖宗们在地下睡得太安稳,想他们半夜回来找你是不是?”
戚莺被吓得抖了抖身子,“爹,我不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戚老爷子对身后的一个护卫道:“戚九,把你的鞭子拿来给我用用。”
戚九从腰间解下软鞭递了过去,戚老爷子接过一步步朝戚莺走过去,转眼就跨过了门槛。
戚莺见此,吓得瞪大眼往后缩,还一边摇头求饶:“爹,爹,别,求你别打我,我以后真的不敢了。”她看到不远处瑟瑟发抖往旁边躲的卢三郎,忙道:“爹,这事不能只怪我一个人,是卢三郎引诱我,对,是他看上了我的美色,故意引诱我的。”
卢三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转头对上戚老爷子阴沉的脸,忙摇头否认道:“不是的,戚大人,不是这样的,”他转头冲戚莺大吼道:“戚莺,你别血口喷人,那天明明是你主动往我怀里扑的,你还给了我个纸团,纸团上写着地址和时间……”
戚莺忙气急败坏地打断他:“住口,卢三郎你给我住口,你才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给你写什么纸团了?有本事你给我拿出纸团来,不然我……我爹饶不了你!”
卢三郎:“……”这他哪能拿得出来啊?
当初他看过纸团后,随手就扔了,因此还被腊梅山上的那群盯着他赚银子的家伙给逮住了。
想到这里,卢三郎眼前一亮,忙道:“戚大人,当初那纸团被我扔了,就扔在了腊梅山上,还被人给举报了,我被罚了银子,我明日就可以找到当初举报我的人来作证,对,还有那个罚我银子的官差也能证明。”
戚莺:“……”她就是算准了卢三郎拿不出证据才这么说的,没想到他竟然把纸条扔到了腊梅山上,还被人给举报了,他就不怕被人看到内容吗?
戚老爷子看戚莺这表情,猜出了个大概,无非就是戚莺不想被关在家庙里,想给自己找个出路,就盯上了卢三郎,没想到还没搞定卢三郎,就被人撞了个正着,还把事情捅到了他这里来。
想通了这些,戚老爷子更是气得额头青筋蹦蹦跳,他戚长河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东西?
卢家那是什么人家,空有个侯爷爵位,老侯爷没个体统,这些年光顾着生孩子了,家里人口倒是不少,但年轻一辈儿的就没一个成才的,一家子乱得不行,前两年听说还传出啥叔嫂搞一起的丑闻。
那一家子要不是靠着祖上蒙阴还有老侯夫人的嫁妆,现在能不能在京城立足都是个问题。
他这闺女脑子坏掉了,竟然想通过卢三离开家庙!
真是蠢到家了,到卢家过日子,怕是还不如在家庙,起码清净!
今日的事一定不能传出去,不然戚家因为戚莺坏了的名声,又要雪上加霜了。
“卢三郎,你不要脸,就算你怕我爹找你的麻烦,你也不能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就摊上你这么个薄情的东西?呜呜,爹,你要给我做主啊,如果事情传出去了,让我可怎么活啊?”戚莺没办法了,只能继续哭了。
卢三郎还想辩驳,就听戚老爷子冷声道:“既然活不成,你就别活了。”
本来还在假哭的戚莺:“……”不不,爹,我那就是说说,并没有真的想死!
卢三郎:“……”娘了呀,戚大人对自己亲闺女都这态度,他这个外人今天还能走出戚家的家庙吗?
“老爷,不可啊!莺莺就算不懂事,也是你的女儿啊!”正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戚莺的亲娘赵姨娘。
她之前就到了院子外,因为不敢直面戚老爷子的怒火,所以才缩在门外,想着等老爷子的怒火歇了再进去,没想到竟然听到老爷子不想让戚莺活的话。
戚莺再怎么说也是赵姨娘的女儿,赵姨娘自然不能不管她死活。
家庙的管事也早就赶来了,不过,他在赵姨娘后面看不见的地方躲着,也是想避开戚老爷子的怒火暴发期,没想到戚老爷子不但没消下去气,怒火反而更加高涨了。
赵姨娘进去后,管事也趁机跟在后面进去了。
戚老爷子看到这两个人,就更气了。
他指着赵姨娘的鼻子骂道:“不可什么不可,她会变成这样,都是你教的,你看看有哪家大家闺秀会在自家家庙和外男鬼混的?还有,你个当娘的为什么不跟他住一个院子看着她?竟让她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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