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堂诡异般地静默了片刻，只有贾大公子在地上捂住嘴巴凄厉惨嚎的样子。
其他人呼吸都顿住了。
不，是呼吸都好像自己舌头也跟着疼！
就算那些看客，也没料到这位凌三小姐说动手就动手的！
虽然她的累累前科就是相当心狠手辣。
但之前那几次，好歹实在被人惹欺过份在先。
今日，贾大公子的确也不是什么好鸟。自己找上门，但是贾大公子的罪过，也绝对没大到要用一只舌头来抵！
就和之前他们以为这位凌三小姐输了，出口帮忙缓和一样。这位贾大公子输了，真要剁了舌头，他们一样觉得过了。
看向百里绯月的目光，一个个都闪烁着惊惧，仿佛就像是在看一个无比恐怖的妖魔一般。
这一看，觉得更是脚底生凉。
觉得这位凌三小姐露在面纱外的那双眼，让他们骨头都发冷的可怕。
她的眼睛并不狠厉，但是，在那双眼睛里，看到刻骨的嗜血和残忍！
就算是跟了百里绯月这么久的素衣，一时之间嘴巴也张得圆圆的。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小姐这么猝不及防出手了！
但素衣一点没觉得害怕或者自家小姐太狠。
一如既往，看百里绯月的目光隐隐带上了崇拜的神色。
而一旁的掌柜则是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看向百里绯月的目光都闪烁了几下。
果然是亲姐弟……
之前的一般不亲自动手，这位是亲自动手。但本质都没差，结果都是一样狠。
面对各种人各种心思，百里绯月仿佛没事儿人一样，淡淡的看着此刻已经痛晕过去的贾大公子，“既然舌头留下了，你们要带贾大公子去哪里都随你们的意，我绝不拦着了。”
“你、你动了贾兄，贾府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已经被吓得不轻的贾大公子的同僚，朝着百里绯月放了一句没啥鸟用的狠话，拉着同伴抬着贾大公子就要去贾府告状。
却被百里绯月给拦了下来。
“贾大公子可以走了，可我说过你也能走了吗？”
“你什么意思？！”放狠话的书生一脸惊惧，“我可没得罪你！”
“是没得罪我，只不过贾大公子都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你怎么能不执行自己的承诺呢？”百里绯月十指敲着自己另一只手拿着的还在滴血的匕首，一下一下，极其有规律，听的那书生心都跟着一下一下地颤动不已。
“我执行什么承诺啊？我可没承诺过什么！”
百里绯月失望地摇摇头，叹气道，“哎，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这么健忘，喏。”指了指面前的一大盒棋子，继续道，“你可是说了，我要是赢了，你就把棋子一颗一颗全吞了，怎么样，现在可记起来了？”
书生眼睛都瞪得要突出来了，他……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是，难不成这个女人要对他实行不成？这棋子又不是吃的东西，一个玉石的一个黑曜石的，吃了这是要死人的啊！
脑子里想到刚才贾大公子的凄惨模样，整个人吓得止不住地抖了起来，他，他反悔了可不可以啊！
“不不不、我不吃不吃，死也不吃！”书生吓得又摇头又摆手，哪里还有刚才强撑面子放狠话的样子，就差求爹爹告奶奶的求百里绯月了。
“凌三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我刚才是胡说的啊！真的真的！”
“你爹可是武官之首啊，你的心胸气魄一定不是我们这些小生能比拟的，刚才我就是放了个屁，什么都没说啊。”
书生这会儿只恨当时自己嘴贱啊！要是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说什么，他也不会站出来力挺贾大公子的啊。
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百里绯月听着这话，却是没有丝毫的动摇，闻所未闻一般。
扬起秀眉看了书生一眼，缓缓道，“你求我呀，现在你知道求我了呀？刚才贾大公子说赢了的时候，有人说情，你们可想过放过我啊？那个时候，你们不是高呼着要让本小姐赶紧忏悔，赶紧剁舌头吗？这会儿，你凭什么求本小姐放你呢？”
这话说的，连周围本来想帮着这书生说两句好话的人，都统统熄了火。这么尖锐的质问，不得不说，这贾大公子一行人，真的太自满了。
自作孽，不可活！
“对，你凭什么要我家小姐放你一马？”素衣横眉瞪眼的，“刚才你们不是特趾高气扬吗？刚才不是特得意吗？哟，还说我家小姐要是赢了，你就生吞了棋子！多大的话啊，来，今儿你不吃了这棋子，你还别想走了！”
把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刁蛮狠毒丫鬟做到了极致。
素衣还是了解一些自家小姐的。
一般吧，自家小姐不至于做得这么绝。
今日既然这样做，肯定有小姐的原因。
有些话小姐来说，多降身份。她是个丫鬟，就无所谓了。仗人势什么的，她又不要什么好名声。
跟着小姐走就是了。
这点揣测小姐意图的心思的本领都没有，她有啥脸面做小姐的大丫鬟！
还又加了一把火，“小姐，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生吞棋子的表演呢。”
小素衣还真不是普通丫鬟，百里绯月笑吟吟道，“我也没看过这种表演，今天陪你开开眼界。”
话落，视线一寸寸在众人身上滑过。
美目微凝，一声轻笑，“哪怕是兔子急了也咬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话虽然是轻笑着说的，但是那种掷地有声的不容置疑和寒凉，不是作假的。
这话听上去狂妄，但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没有人嘲笑，没有人怀疑她会做不到！
他们突然想起，今日的事的确不算是很严重。
但是这位凌三小姐从回京，好像的确围绕她的，就没什么好事。
大约真的是受够了，今天事情不算很严重，却积少成多，刚好触碰到她忍不下去的点。
也是活该这位贾大公子倒霉……
二楼雅间的西漠听着这话，又笑着啧了一声，“门口的人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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