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睡醒,那就是梦见他了,裴湛钧的语气变得柔和,“哦,那继续睡吧,你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吗?”
“嗯。”郑龄长出了一口气,快速的对电话里面的人说:“你也要早点睡,宴会的事办完以后就赶紧去睡觉吧,还有,你明天不用送我上班了。”
“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裴湛钧对上次绑架的那件事心有余悸,根本就不会让郑龄一个人出门。
“那好吧,我等着你。”无奈之下郑龄只能这么说,刚打算随便说两句话就挂掉电话,忽然耳边传来了很奇怪的呼呼声,郑龄一惊,差点把手里的手机甩出去,水面上的黑影越来越近,看见郑龄,还发出了怪异的嘎嘎声。
郑龄:“……”原来是只水鸟。
裴湛钧家里是在开动物园吗……
“你那边是什么声音?”裴湛钧的声音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没有什么。”郑龄摇头,意识到电话那边的人看不见她的动作,赶紧开口解释:“可能是风吹的窗户了吧。”
“我还以为听见了我家鸟的声音。”
“……”你耳朵里有东西吧?这个都能听得出来。
“我刚刚真的以为你就在我身边,不过你说过不会来我家。”虽然看不见裴湛钧的脸,但这一声笑声中的苦涩郑龄还是能感觉得到。
现在想要天伦之乐了?郑龄撇了一下嘴,当初和他好的时候,明明跟他说清楚了,只要他选择了郑龄,很有可能就和家里一直不和解。
“别把我说的那么坏,而且我如果偷偷来了,你知道吗?”
郑龄翻了一个白眼,随即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当然知道。”裴湛钧拿着电话,电话里都是嘟嘟的忙音,他没有生气,因为他前面不远处就是郑龄的背影。
早在郑龄一靠近裴家,他就知道了。
看见她想喝水一样的喝着桌上的红酒,裴湛钧还让侍应生把她桌上的那瓶红酒换成度数比较低的果酒。
否则以她那点酒量早就喝趴下了。
“怎么突然不高兴?”沉稳的男声在黑暗中突然冒了出来,如果不是胆子大,郑龄绝对会被吓趴在湖里。
转头看见笑意盈盈的裴湛钧,郑龄一愣,神情松懈了几分,随即拉下脸,生气地道:“吓唬我很有意思?”
“没有。”如果裴湛钧真的想吓郑龄,早就把她推下湖了,但是女朋友很宝贵,绝对不要干傻事。
他弯下腰,直接的郑龄身旁坐了下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来这里吹吹风。”郑龄气的都不愿意看裴湛钧。
可惜对方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我问的是你来裴家干什么?”
有必要这么追根究底吗?郑龄就算蒙混过关也没可能了,她翻着白眼说:“过来看看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湖边的风有一点凉,地上的鹅卵石更是冰冷刺骨,裴湛钧穿着西装坐在地上,尚且觉得冷,他很奇怪身边的郑龄是怎么穿着一条单薄的礼裙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仔细的看了她一眼,结果却发现她雪白纤细的胳膊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忍不住笑了,裴湛钧一边脱自己的西装给郑龄披上一边说:“我从来没想过你原来这么爱我,连一刻都不想离开。”
“往自己脸上贴金。”郑龄毫不客气的裹着裴湛钧的西装,嘴上还在嘲讽西装的主人,“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要不要这么有自信?”
“可是你说了,是来看我。”
裹着宽大的西装,体温很快就回升了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酒意,郑龄被问烦了,瞪着裴湛钧说:“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且我又不是通过你的关系进来的,你有必要问这么多吗?还是说你想把我赶出去,随便,反正这里是你的家。”
面对突然暴躁起来的郑龄,裴湛钧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了她,“好了,不生气了,我不问了就是。”裴湛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就好像在他面前的郑龄,是一个软软小小需要哄着的人。
郑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灯火辉煌的房间,皱着眉头道:“你在这里呆着不会有人找你吗?”
“这是我父亲的生日宴,和我有什么关系?”
郑龄感觉眼睛很酸很困,“那么多的人等着巴结你,你不赶紧去?”
裴湛钧一顿,“他们恭维奉承我也不是我的本意,而且他们是有目的的做这件事情,一旦发现我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很快就会觉得自己这种做法很傻。”
“我只是觉得你特别傻,裴臻那件事做得怎么样?”
裴湛钧紧了紧自己的手,略带怨气的说:“我发现你关心她的事情比关心我还要多。”
“对啊。”郑龄点头,直言不讳的道:“我今天过来就是要看看你们怎么做?”顺便看看你们怎么搞砸这件事。
“不必操之过急,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不过我们这边的工作会加快,赶在一审之前拿到裴荣贩毒的有力物证,不过就算拿不到物证,证明不了他贩毒,光故意杀人这一个罪名,就足以让他牢底坐穿。”
郑龄摇了摇头,感觉太阳穴有点疼,“这些你自己关心吧,我感觉有些累了。”
“是我送你回去,还是你在这里休息一晚?”裴湛钧贴心地给了选择。
“我才不会在这里住。”光是想到这里还有裴湛钧的父母,郑龄就睡不着,趴在对方怀里,郑龄小声地道:“你要先通知一下王超,说我走了。”
“好。”他一定会通知王超,顺便教训他一顿,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隐瞒下来不报,看来王超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那我直接送你回家。”裴湛钧温柔的说。
“好。”郑龄在他怀里拱了拱。
经过一段不不长不短的路程,裴湛钧终于把郑龄安全送回了家。
刚拿出钥匙插进锁孔,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裴湛钧抱着郑龄一顿,就看见韩致站在门后,手里还握着门把手,扫了一眼门前的两人,他神情淡淡的开口:“孩子已经睡着了,你们小声一点。”
“好。”裴湛钧把困的要死的郑龄抱紧,刚迈出一条腿,又看见站在他面前的韩致伸出了手,“你不用进去了,把她交给我吧。”
靠!裴湛钧在心里骂了一句。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表面上还是心平气和的把郑龄交给了韩致,贴心的道:“她喝了一点点酒,早点让她睡吧。”
“好。”韩致也没有问他们两个人去干点什么,只是接过郑龄,点了点头,随手把门关上。
连门都没有进的裴湛钧脸立刻就青了。
关门的声音不小,郑龄在韩致怀里挣扎了一下,悠悠的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身旁已经变了的男人愣了一秒,然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家了,语气疲惫的说:“你回来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今天下午才回来,不过今天晚上你去做什么?”韩致把郑龄放在沙发上,转身为她倒了一杯水。
郑龄捧起温热的水杯,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我今天去了一次裴家。”
韩致挑眉,语气中有一点意外,“却见裴湛钧的父母?”
“我这么怂,怎么可能去见他们。”郑龄说起这件事,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小脸皱巴巴的,看起来有点喜感。
“我觉得也是。”韩致笑道:“那么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只是过去看看,裴湛钧联合了裴臻,打算从内部找到裴荣的犯罪证据,我只是过去看看。” 郑龄吸了吸鼻子,刚刚在湖边不觉得冷,回到家里反倒觉得呼吸有些不畅,随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幸亏没有发烧,否则以她的工作量,连生病的时间都没有。
“看出什么门道没有?”韩致觉得郑龄更像是去看看裴家,可是她太怂,连这个理由都不敢说出来。
郑龄果然摇了摇头,捂着杯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其实这种事你根本就不用关心,而且裴湛钧说的对,现在隐患还没有消除,你的安全更重要。”
或许是听见了裴湛钧这个名字,郑龄勉强睁开眼,“比起我,裴湛钧不应该更危险吗?因为他们真正想从裴湛钧那里得到,或者置于死地,他都不怕,我有什么。”
韩致的脸冷了下来,“说实话他怎么样,我根本就不在乎,只在乎你,你可以说我是冷血冷心,但是裴湛钧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关系比较近的陌生人,他原比不上你的安危。”
这一句原本会是一句很好的话,但是郑龄却没有办法享受韩致的关心,她放下杯子,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陪了她将近十年的人,“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也同样关心你,可是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裴湛钧会是陪伴我走完一生的人,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认同他。”
“我没有不认同他。”相比于其他男人,韩致对裴湛钧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他刚刚只是实话实说,郑龄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有十年的陪伴足以养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
郑龄还在热切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复,韩致无奈,只好很官方的回答:“可能是我不善于与人交往,以后我会尽量和他搞好关系。”
但是这么简单的回答也让郑龄松了一口气,弯起眼睛笑了。
韩致看着郑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郑龄最近情绪不高,难得看她笑出来,而且还笑的这么真心实意。
“裴湛钧应该珍惜你,毕竟像你这么真心实意为另一半着想的女孩子不多了。”韩致看着你脸上的笑容,突然有点嫉妒,是,他嫉妒裴湛钧。
很多人都说他把这里当做女儿一样来养,以前只是把这句话当做笑话来看,现在却真真切切有了这种感觉。
辛辛苦苦的把一朵花从花苞养的开放,花香迷人,名动京城,结果却被一个叫做裴湛钧的臭小子连盆搬走了。
韩致偶尔看到自己种的花展开笑颜,还是因为裴湛钧。
这让他不嫉妒都不能了。
他甚至还暗搓搓的想,如果把刚刚那句话收回,郑龄下次会不会生气呢?
正在往裴家赶的裴湛钧在车上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疑惑的看了一眼车上的温度计,明明温度不低,为什么突然感觉背后一阵恶寒?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脚下一用力,跑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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