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你走了也好,我也不用多事,我还落得清闲呢。”
“但以后就别说自己惨了,是你自己选的。”
听着这些话,我心阵阵钻心的痛。
他对我很好,为了我敢承担那么大的风险。
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就像做梦一样。
可我的苦难是我的事,我不能害了他。
我低着头,迈步走了出去。
这一步,伴随着窒息,是我这辈子跨过最难的一步。
…
山路很静很冷。
我回头。
山下的小诊所,没有那个男人的送别了。
牙又痛了,连带着我脑壳也嗡嗡的痛,耳朵也听不清了。
我只能憋着忍着,用习惯这一招来应对。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回到了清莲寺。
这个地方,就像我家以外的第二个牢笼,我根本不想看到它,但又无法脱离它。
这个世界上,太多的不公与无奈。
世界上这么多苦命人,为什么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悄无声息回到了宿舍。
里面一切如常。
我小心的环顾四周,然后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能听到屋内传来诵经的声音,那是舍友在里面。
舍友看到我后很惊讶。
“你怎么搞的一身伤?”
我苦涩一笑。
舍友笑话我就像个老人家,哪哪都不舒服。
舍友叫雅西。
是我唯一在这能算得上朋友的人。
我和她说了,找英健看病的事。
她捂着嘴笑:“你一去就是两天,还好没被发现,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默不作声。
就算发现那又怎样,我痛得实在难受。
我们聊了一阵,忽然被门外的动静打断。
一个身影极具压迫感的出现在门口。
我们知道是主持来了,吓得呼头就睡。
显然,主持又知道我下山的事。
她的脾气,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第二天她就罚我洗碗洗被子。
又说我的肚子大,是畜牲道转世。
说以后谁娶我就谁倒霉。
我也都不管她了,任她骂吧。
“怎么?翅膀硬了?”
“你在山下的诊所治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有个医生帮你就无法无天了吗?”
晚上干完活,已经是深夜。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
我的手痛得快失去知觉。
小时候,我妈用高度的液体逼我泡手泡脚,直到现在,每次沾了水都好痛。
雅西在宿舍等着我,问我。
“主持说你是孽障,还去勾引男人,说你有前科。”
我无奈,躺在床上也不说话了。
我小时候有一次离家出走,遇到一个男人,他逗我,问我要不要当他女朋友。
我为了逃离我妈,就答应了。
当然最后那个男的也没当真,而是把我送回了我家里。
我妈知道后,就经常用这个事来说我,说我六根不净,说我不知羞耻。
这件事到了主持耳朵里,自然就更添油加醋了。
我倒希望我真的是孽障重,这样每天念经就不会有事了,可我真的好难受,真的很痛。
无论我怎么忍,怎么去分散注意力,身上的痛也是钻心一样,就像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就像有刀在我身上割,有锤子在我牙上撬。
真的好难受。
(11)
太痛了,我无论怎么强迫自己最多也只能断断续续的睡,还做很多梦。
梦里什么都有。
我梦到我妈拿着刀来杀我。
混混沌沌中,主持又来喊人了。
我只能强撑着起来。
大家都知道,如果不听话照做,以后面临的谩骂和指责会更多。
我给自己拍了张照,熊猫眼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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