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纪云笙正趴在躺椅旁的小桌上，也睡得正香，手上还抓着只铅笔。
他坐起身子，才发现纪云笙手臂下还压着一张图纸，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大叔的定制天鹅手串-希望不要再改了之2.0版】。
看这义愤填膺的书写力度，估计这小道姑写的时候，正暗戳戳地骂他这个资本家甲方爸爸。
图纸主体的天鹅部分被纪云笙打了个大大的虚线圈，像是还没想好怎么设计。
倒是其他的小珠子，都排列得十分错落有致，挨个打着密密麻麻的箭头注解：旺桃花、旺事业、防小人……
这设计，很小道姑。
顾迟轻轻地将图纸整张抽出，一眼便看见这图纸的右下角，似乎有一坨奇怪的图案。
看上去，像是很多个圈圈堆叠在一起。
这图案，也似乎有些眼熟。
顾迟伸手一抹，呃，黏黏糊糊的。
他再次低头，才发现这打着浅浅呼噜、吧唧着嘴巴的纪云笙，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迹。
顾迟：“……”
他在想什么。
难不成他还在幻想，这纪云笙画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天鹅女孩同款图案不成。
顾迟默默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子抱起纪云笙，大步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一夜，安眠。
***
纪云笙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和衣躺在了顾迟的大床上。
正纳闷起身时，忽然发现枕头上还放着那张自己绘制了一半的图纸，上面还有顾迟的留言：
【画得不错，再接再厉。】
【订金已扫码支付。不用再改。BY GC】
短短两行字，纪云笙就差抱着图纸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金主爸爸大甲方的认可鼓励、到账的订金还有后续不用继续修改的承诺，这简直是当代打工人的最强福音好吧！！
要不是怕顾迟黑脸，她都想上某宝定制一面锦旗挂他办公室！
既然今天如此开门红，根据玄学奥义，她这不得马上开一下直播，延续这种好运才可以！
爆单吧！纪云笙！
她火速换好了衣服打开直播间：
“各位亲爱的家人们，今天是小道姑元气满满的好运当头日，前三名连麦算卦免费哦！在线接手串定制，不画图纸那种！”
【@GC 进入你的直播间】
顾迟第一个进入直播间的时候，纪云笙只觉得心底泛着丝丝的甜。
随后便是一波熟悉的老粉涌入：
【@999不是感冒灵 进入你的直播间】
【@做设计的苏托尼 进入你的直播间】
【@g7L 进入你的直播间】
【……】
忽然，一个特别的ID吸引了纪云笙的注意：
【@白千金驾到统统闪开 进入你的直播间】
这名字一看，又霸道又富贵，掐指一算还有个韭菜命。
纪云笙连忙举起自认为成色不错的手串就迎上去，话还没开始说呢，忽然屏幕一黑，小窗口迅速弹出：
【您的直播间已被@白千金驾到统统闪开举报为疑似封建迷信，蔚莱城相关部门正在核实，您可后台向客服人员提交申诉材料，7个工作日内不可开播。】
纪云笙：“……”
直播间被封的下一秒，店铺链接也下了架。
什么仇什么怨……
纪云笙哀怨之间，手机忽然震了震。
顾迟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屏幕另一端传来：
“小道姑，你还好吧？”
纪云笙哭丧着脸：
“直播间莫名其妙被封了……本道姑的业绩啊……这个月怕不是又要掉回第九十九名了——”
“我倒要看看谁封了本道姑的直播间，要是让我知道，本道姑就！”
顾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点期待她锱铢必较的模样：
“就怎么样？”
纪云笙犹豫了一下：
“大叔，你说我画个圈圈诅咒她，行得通吗？”
顾迟：“……”
大约沉默了好几秒，顾迟的声音终于重新从屏幕那边传来：
“不用太担心，我会解决。”
“另外，你稍微收拾一下，我已经让管家给你把衣服送过去。”
纪云笙忽然脸一红，压低了声音：
“像……昨晚那种？”
顾大叔不会想以“帮她解决直播间被封”为理由，要求她要每天穿……那种衣服吧……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恶趣味吗？
一想起昨晚那件布料很少的真丝睡裙，纪云笙就觉得脸颊发热。
屏幕那边顾迟似乎也呛了好几口，不由得干咳了两声：
“你在想什么……咳咳！”
“换好了就下楼，我在车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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