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苏楠，看到那位和苏楠长得很像的中年女士。
放眼全场，她是唯二的女性之一，最重要的是，只有她的年龄符合父亲口中母亲的标准。
贺明澜回神，看看梁永琛又看看梁祖生，讥诮勾唇：“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梁祖生挣开警察的手，苦笑着看向儿子：“我有没有骗你，你自己清楚。你好好看看他的眉他的眼，看看他是不是照着你模子刻出来的！”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梁永琛脸上。
他的脸型略长，很像梁祖生。但如果单看眉眼五官，的确是跟贺明澜更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眼窝深陷，黑白分明，即便没有光也透着亮，简直一模一样。
贺明澜的身体开始颤抖，罗承风不动声色地承托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
苏楠和秦斯越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愕然。
她不止一次见过梁永琛，起初只是觉得长得不错，看着还有点眼熟，没想到他身上竟然可能留着跟自己相同的血脉。
梁永琛被众人看着，怯然无措地看向梁祖生：“爸，您到底在说什么？您是在说她就是我的母亲吗？”
他像是听懂了父亲的话，面前这个跟苏楠长得一样的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他又像是没听懂，如果是的话，为什么父亲不直接介绍他们认识呢？
为什么所有人看着他的表情都那么复杂呢？
梁祖生抬起带着手铐的手，轻轻拍了拍梁永琛的背脊，望着贺明澜戏谑一笑：“你很了解，了解我的生意我的手段我的一切，却不知道我的儿子其实就是你的儿子吧？
“对，我当年带着他从国外回来，对外介绍只说他母亲是个华裔，因为生她难产去世。所以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他其实就是你的儿子！但你应该想到的，小澜。”
梁祖生脸上露出痴迷之色：“我跟你说过，我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女人。我那么爱你，又怎么会跟别的女人生下孩子呢？可惜，你不相信啊！”
贺明澜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身体抖得越发厉害。
罗承风搭着她脊背的手加重几分力道，温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是你亲口告诉我，你和小澜的孩子死了。正因为如此，小澜眼看着有些好转的病情才会再次恶化！”
“对，这话是我说的。我不但是这么对你说的，也是这么对所有人说的。”梁祖生毫不犹豫地承认道。
他笑起来，眼里全是血色：“可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有天半夜醒来，看着她拿着一把剪刀站在我儿子的小床前，嘴里念叨着怎么会多出来一截呢？这里怎么会多出来一截呢？
“她心里眼里根本就只有她和乔国栋生下的贱种！我的儿子在她眼里，依然只是个替代品！不，连替代品都不是！
“我冲上去阻止她的时候，她还在说要剪掉，剪掉才能舒服。这种情况下，为了保证我儿子的安全，我能做什么？我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告诉她，儿子死了，病死了！”
梁永琛看着贺明澜，眼中露出惊恐和失望之色。
难怪这么多年，父亲从来不肯告诉他母亲的下落，甚至静止所有人在他面前提起。
原来，他竟然是那样一个不被母亲期待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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