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盛渺很心疼。
她脱了外套坐到小陆言的身边，轻轻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很温柔地问：“那言言有没有听话吃药？”
盛渺说着打开床头灯，灯光明亮。
小陆言脆弱地埋在枕间，小脸白皙，乌发黑眸。
看着漂亮又娇贵。
她软软开口：“婆婆喂我吃过了！有点儿苦。”
盛渺很心疼，摸她的小脸轻轻地哄着：“等言言做过手术，就不会再流鼻血了，也不用再吃药了。”
小陆言乖乖点头。
她趴到妈妈怀里，挺娇气地说：“妈妈……我想爸爸了！家里姨姨说我很快就能看见爸爸了，是不是真的？姨姨还说，妈妈还要跟爸爸再生个男宝宝。”
盛渺怔了怔。
她很快就意识到，是家里阿姨听见了医生的话，跟小陆言说的。
她有些不高兴。
她想，明天该跟阿姨谈谈了。
但在孩子面前，盛渺没有流露出半分。她亲亲小陆言的脸蛋，很温柔地说：“是，言言很快就能看见爸爸了。”
小陆言不禁高兴，穿着小花睡衣，在床上翻了个跟头。
盛渺心中酸楚……
今天，她欺骗了陆怀序。
她说小陆言还在香市，事实上小陆言跟她一起回来了，B市的气候更适合小陆言养病，当然，在她身边也方便照顾。
她想用不了多久，陆怀序就会碰到小陆言。
……
深夜，小陆言睡着了。
盛渺洗过澡，躺在孩子身边，她心里潮湿所以在接到陆怀序的电话时，心里总归是怪他的，所以语气冷淡：“陆怀序有事吗？”
那边，陆怀序躺在床上跟她说话，卧室里没有开灯，四周都是幽暗的。
他嗓音微哑：“盛渺，我现在住在秦园。”
盛渺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她轻声说：“那是你名下的产业，你当然可以住，不需要特别告诉我的陆怀序。”
陆怀序也沉默片刻。
而后他苦笑：“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你又会让我不要跟你联系，不要打电话给你，不要出现在你面前……盛渺其实你还恨我，是不是？”
盛渺直接挂了电话。
她静静躺在黑夜里，她在想陆怀序的话，她在想她跟他之间的种种，又怎么会是一个恨字可以表达的？
但她确实恨他！
黑夜里，盛渺将脸埋到枕头里——
她恨陆怀序，可是她却必须要跟他再孕育出一个小生命出来。她想做试管，但是医生说她的身体不能做这个，她只能跟陆怀序用自然方式受孕，也就是做夫妻之间的事情。
盛渺觉得造化弄人，
他们之间分开得那样不体面，她走得那样决然。现在，她却不得不重新回到他身边，回到他的床上……
盛渺侧过脸，将脸蛋深深地埋到枕头里，红唇轻颤。
她怎么会情愿……
……
那边，陆怀序申请加微信，被盛渺拒绝了。
他不禁失落。
但他想她总归是回来了，来日方长，等过些日子再将小陆言接回来……只要她身边没有旁人，他们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他穿着浴衣，躺在床上，握着她的珍珠耳钉。
他是个正常男人，这几年或许是心理上的原因，他自渎都很少，但是这晚他却难耐至极……很想释放。
良久，卧室里浮动了淡淡男性麝香。
很是浓烈。
陆怀序微微喘息着，侧过身子，身体有着释放过后的不知餍足。
是，他不满足！
他的身体反倒更空虚了，他渴望拥抱着盛渺，渴望她白皙细腻的身子，渴望被她紧紧地温暖着，他想得身体都痛了……
平息过后，他翻身下床，走进浴室冲洗身体。
……
次日清早，小陆言又流了鼻血。
盛渺不放心，带她去医院看了相熟的医生。对方是贺季棠介绍的，医术和人品都很贵重……小陆言回到B市后，一直在她那儿治疗。
周医生看过以后，轻声说：“能手术的话，还是尽快手术。”
说着她摸摸小陆言，很心疼。
盛渺听出意思来，她让沈清抱着小陆言先出去，等人出去了她才问周医生具体情况。
周医生苦笑：“6周岁前手术最好！基本不会有后遗症！再说，孩子总这样流血也受罪，长期下去也会贫血。”
她知道盛渺的情况，温言：“让孩子爸爸配合配合，都是为了孩子好。”
盛渺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周主任！”
出了诊室，她走到过道尽头平息心情，她不想让孩子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
身后传来熟悉声音：“盛渺？”
陆怀序到这家医院来，是看新上市药品的使用情况的，不想在这里撞见了盛渺……
他再三确定，
是她，是让他彻夜难眠的女人。
盛渺眼圈发红，她心里更是一惊，她不愿意让陆怀序看见自己这样，她更怕他看见小陆言，知道小陆言生了那样的病。
她声音哽咽：“陆怀序你别过来！”
她又重复一次:“你别过来！”
陆怀序却动容：“你不愿意看见我吗？盛渺，你是不是哭了？”
她说没有……
但陆怀序却轻步走过去，他轻轻扳过她的薄肩，然后就看见她发红的眼睛，带着一丝委屈跟伤心，脆弱得不成样子。
陆怀序心脏，在瞬间，像是被击中。
他永远只对她有感觉……
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大概是皮肤太娇嫩了，一擦就将那里弄得更红了。
陆怀序心头柔软……
他不顾身后十来个高层，声音低而温柔：“现在生意做那么大，早就是女强人了，怎么还跟小姑娘似的一碰就哭了……盛渺你还喜欢我，是不是？”
盛渺垂眸，她怎么可能还喜欢他？
那些过去，她更不可能忘了！
她抬起泪眼，正要说话。
身后，小陆言软乎乎地叫着妈妈，然后就跑了过来，一下子扎进她的怀里……
陆怀序如遭电击。
他注视着小陆言，不敢相信。
三年了，他只在照片里看过她。
他透过照片想象过无数次，小陆言的真实样子，但是他想象的都没有现在好看……她太像盛渺了，像是盛渺小小的翻版，但是神情间的傲娇又像极了自己。
陆怀序蹲下身子，
他看着小陆言，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言言，我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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