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今天忙得脚不沾地,傍晚的时候,才看到不远处的沈云州。
她都没来得及跟他说话,只来得及跟他笑了一下,就被患者给打断了。
“大夫,我这没毛病吧,你都笑了,是不是问题不大……”
宋思弦:我也没跟你笑啊。
今日整体都没什么大病,无非都是小病小灾,能排长队等的,都不太急。
她开了个大青龙汤的方子,大青龙汤桂麻黄,杏草石膏姜枣藏,太阳无汗兼烦躁,风寒两解此为良。
对外感风寒,不出汗且烦躁身痛,脉浮紧有奇效。
宋思弦一连诊治了好几个脉象都是一样的,基本整日都开这个,发汗解表,清热解烦。
因为是义诊,有的开方子也没钱抓药。
段嘉徐见有许多都是这个病症的,干脆让宋思弦开方子,他命人煮了熬汤,散发给相应的百姓。
百姓们接过药,泣涕涟涟,直呼段嘉徐是青天大老爷。
本来美好的一天就应该这么结束了,偏偏一个人冲了过来,这个人用手挡着光,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这头衙役上前还好言好语地跟他说:“小兄弟,明天再来吧,今天太晚了,让宋大夫也歇一歇。”
这个人却置若罔闻,执意朝着宋思弦方向走。
衙役见这个人听不懂好赖话,连忙要拦他。
他却忽然抽搐着倒地,口吐白沫,张嘴就要咬衙役。
还是宋思弦见到,本能地抄起一旁的竹竿拦了一下。
“小心,别让他咬了。”
宋思弦话音刚落,地上的人忽然嘶吼一声,爬起来疯狂地要咬人。
衙役们都给惊呆了,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人。见他上前都怕被咬,连连后退,这人却脑袋一歪,转向了宋思弦。
直朝着她冲了过来——
宋思弦低头一看,抓了个棒子,刚要站起来防身。
眼前一个白衣人影一晃,已经挡在了她前面。
这时人已经冲了过来,身体前倾张开大口,还没等咬,就被沈云州当胸一脚给踹了出去。
可这人十分顽强,又挣扎着起来,还要往前冲。
宋思弦赶忙喊道:“拉住他,千万别让他咬了!”
怕水,畏光,咬人,口吐白沫,抽搐……
这种种迹象表明他是狂犬病发作了,无药可治。
一听他咬人,周围的衙役们都胆突,可国舅爷在此,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
这人再次冲过来的时候,就听一声怒吼,接着又是一脚,被胡三给踢远了。
再没爬起来,几个衙役过来将抽搐的人用绳子给绑了起来。
“神医——”段嘉徐刚才跟媳妇孩子说话,本要离开了,听到这头有动静又返了回来。
就见场面十分混乱,抬头一看自家恩师,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就是你说的保护好?”沈云州的声音冷得似冰锥,让人听了直觉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
众目睽睽,段嘉徐脸色发白:“恩师教训得极是,是学生不好……”
沈云州已经抬手打断了他的解释:“这怎么回事?”
段嘉徐也是懵逼,转头看着地上抽搐着口吐白沫的人,十分困惑。
“这人是?”
一旁的师爷仔细打量了下,过来解惑:“这人是下树村的王赖子,平日里偷鸡摸狗,是个小偷,上个月偷了隔壁王大娘的鸡,被告上了堂,还是大人你下令打了三板子……”
段嘉徐思忖了片刻:“好像隐约有点印象。王树学,是不是这个名字?”
一旁的国舅冷哼了一声,“段大人倒是爱民如子,名字都记得清楚。”
段嘉徐赶忙摇头:“哪里哪里,只是衙门里想像的是成日断江洋大盗,灭门惨案,抽丝剥茧,贩卖私盐……”
“实际上,这山高皇帝远,民风很是质朴,江洋大盗遇不到,灭门惨案也没有,抽丝剥茧轮不上我,贩卖私盐……我们这靠海产盐。”
“所以每日也就是鸡零狗碎的事情,今日东家与西家婆娘有染,明日西家耕地的牛丢了,后日王赖子偷了隔壁王大娘的鸡……”
“正因为偷鸡算是比较严重的案子了,我才印象深刻。”
沈云州闻言,阴沉似水的脸缓和了许多。
宋思弦忍不住看了一眼段嘉徐,长得文质彬彬,既然自称是国舅爷的学生,想必科举名次也不低。
见沈云州对他的态度,也十分亲昵,显然放在此处是为了历练。
如此山高皇帝远,鸟不拉屎的地方,人家一待就是六年,还能治理得百姓称颂,显然段嘉徐已经很不错了。
师爷叹了口气:“这王癞子前几日才养好伤,又翻墙去了村东头家里偷东西,被狗给撵了。”
一旁的衙役凑上来,低声道:“不是偷东西,是偷人,裤子没等提上,人家汉子回来了,他翻身上墙的时候,被狗给咬屁股上了……”
众人:……
衙役甲:偷的是谁家的?
衙役乙:好像是村东头的,那汉子长得浓眉大眼……
衙役甲:我怎么没印象了呢?
衙役乙:你怎么能没印象呢,那娘子还给咱们送过梨,走路一扭一扭的……
衙役丙:啊。程娘子,我三叔家的姑爷的堂弟好像是娶的她。
衙役甲:这活王八……
段嘉徐轻咳了几声,众人嘁嘁喳喳的声音停了下来。
宋思弦听了一耳朵八卦,只是看着地上的人,到底是叹了口气。
她转头问道:“可知那程娘子家的狗,如今可还活着?”
衙役丙摇头:“好像前几天就死了。”
沈云州转头看着宋思弦:“可还有救?”
宋思弦摇头:“已经发病了,无药可救了。”
就算是穿越前,狂犬病发病也是无药可救。
她是会点医术,却不是神仙,也无能为力。
这头王赖子的娘,撕心裂肺地冲进了人群:“我滴儿啊,这群天杀的啊,是谁打伤了我的儿,快将人放了……”
说着,她转头看了一圈,段嘉徐是青天大老爷,身着官袍不能惹。
一群衙役都瞪大了眼睛,铜铃般的瘆人,也不能惹。
这前面的白衣男子长得如神仙下凡,冷着脸,眼神仿佛能下刀子,惹不起。
她转了一圈,将视线放在了宋思弦面前:“哪里来的婊/子,将我儿害得如此之惨……我滴儿啊……”
宋思弦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用胳膊肘捅了捅沈云州。
“怎么着,我是不是长得像柿子?”软弱好捏?
全都惹不起,就她好欺负是呗?
沈云州侧目看了她一眼:“不,你只是长得比较善良。”
宋思弦: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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