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飞速地将银票收好,傅行止已经走了过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他嘴巴动了动,想问什么,可对上宋思弦坦荡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大人——”宋思弦忽然想到之前验尸的情况,“之前义庄的其他人死因都是泥石流引起的,不过有一具尸体是例外……”
傅行止注意力很快被这个案子吸引了过去:“你的意思……”
宋思弦将那个人的特征一一说明,将自己的判断也一一说出来。
傅行止神色郑重,将验尸结果再次收好。
宋思弦忍不住看着傅行止的手:“大人这手——”
外面忽然有人传:“大人,陛下急诏——”
显然,傅行止也要进宫了。
傅行止示意宋思弦稍安勿躁:“等回头说。”
宋思弦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消失,中午回家吃饭,方柔还跟她生气。
宋思弦免不了好顿哄她:“娘,你就跟他说说话就行,刺激刺激他,若是他能醒来了,就可以了。”
方柔性子内向,实在不知道跟昏迷不醒的刘旺才说什么。
宋思弦转头随意拿了个话本子,递给方柔:“娘不知道说什么,就念话本子吧。”
方柔叹息一声,又瞪了宋思弦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宋思弦看着外面的日头,不免觉得这一日格外的漫长,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什么。
钟粹宫里,贵妃细细地给兰花浇水,“这兰花啊,娇气,水多了也不行,水少了也不行,要分寸正好。”
一旁的看朱与成碧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贵妃动作。
贵妃将一头青丝用一支莲花簪挽起,莲花乃碧玺石所雕刻而成。垂下几股蓝色流苏汇集于脑后,悬着一颗东珠。
身着一袭紫色流彩暗花织锦宫装,袖口绣着几朵精致的紫莲,绣的栩栩若生,靠近一些仿佛可闻到那清新的莲香。
裙摆上绣着精美而复杂的花纹,腰间用一根同色的玉带系脚上一双绣花鞋,鞋面上绣着大片大片的莲。
看朱看着自家主子,一颦一笑都彷如从画中走出来的莲花仙子。
不由得看直了眼,倒是一旁的成碧用胳膊肘顶了她一下,看朱这才回神。
“陛下那头发了好大一通火,这显国公如今要遭殃了。”
贵妃静静地听着:“这李家未免得意得过早,皇后都有被废黜的时候,不过一个太子妃……”
“要不是陛下喜欢皇太孙,这显国公府早就倒了。”
“娘娘,那这一次……”
“端看陛下如何想了。”
“不过如今走到这一步,显国公太狂妄了,显国公没什么建树,国公府看来要倒了……”
“那太子——”看朱眼神忽然变得热络,若是太子被牵连了,岂不是太子之位便空了出来。
贵妃哼笑了一声,“太早了。”
看朱一头雾水,什么太早了,还想问,成碧赶忙又拉住了她的袖子。
“将这两盆花搬出去吧。”贵妃道:“放在墙根儿底下,不那么晒的地方,太晒了不行,太阴了也不行……”
宫人点头应是。
坤宁宫的皇后此时也在摆弄花,不同于贵妃小心地浇水,她手中一直拿着一把剪子,咔嚓咔嚓,一顿剪。
一旁的宫人看得心惊肉跳。
“花想要养分,便不能旁生太多的枝节。多余的,便是累赘。”
皇后淡淡地说着,又咔嚓咔嚓下着剪子。
“娘娘——”一旁的宫女劝解道:“娘娘不若去求求情……”
皇后讽刺一笑:“陛下的心思,若是不求情,显国公府或许还有一丝生机,求情?岂不是将太子与本宫放在了他的敌对面?”
“要知道,太子与陛下,才是骨肉至亲,本宫无论何时,都要坚定不移地站在陛下的身后,陛下若是要发落谁,本宫只能拍掌叫好……”
一旁的宫女心中一紧,本想问那若是国舅呢。
可在宫中向来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出口,她识趣的闭嘴。
不过皇后抬眸看了一眼宫人欲言又止的脸,笑道:“人心便是如此,除非是国舅出了事,本宫才会去求情。”
宫人本想说,那国舅不也是外人么?
皇后静静地看着已经几乎被剪得秃了的花,笑道:“本宫与阿瑾才是亲骨肉,若是没他,本宫这个椅子如何做得安稳?”
“你看这花,旁生的枝丫都可以剪掉,累赘的花也可以剪掉,反正还会再开,可唯有这一条树干,不能剪。”
“剪了,便没了活路。你可懂了?”
宫女哪里懂,不过是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随即摇头,皇后也不恼。
“这太子妃太急切了,显国公府也该吃个教训了。”
果然,大殿十分热闹,显国公府跪倒在地,被仁帝气急踹倒在地,身上,脸上都是仁帝的脚印。
“你糊涂!”仁帝气得咬牙切齿。
偏偏魏婴还火上浇油:“国公爷如今是只手遮天了,老夫的学生都能未经陛下下诏,被投入了诏狱,以后下官看到国公爷都得绕路走……”
显国公赶忙解释道:“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误会?”仁帝被魏婴喷得脑壳都疼,如今看到显国公就来气。
儿子都教不好,草菅人命,又压不下来,简直是又蠢又坏。
这显国公传了好几代,到这一代无功无过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端看这出事以后显国公的作派,啥啥不是。
有这样的糊涂的亲家,等到将来太子继位,这显国公不定闯多大祸呢。
“来人——”仁帝冷下脸。
这时,太子南宫弘却跪下来求情,“父皇——”
仁帝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着太子道:“朕知道不关你的事,你伤都没好,这些事情你又如何得知。”
太子若是不求情,显得太过于冷情,过于明哲保身,太子求情,仁帝更是火大,如此好的太子,岂不是被这不长眼的东西给拖累了。
“将显国公囚禁,着叶榆城寺严查李怀之案,朕要亲自过目!”
显国公颓然软倒,被人拖了出去,十分没有情面。
这魏婴似乎才满意,又洋洋洒洒说了一通,仁帝听得面上压着火。
等魏婴说得口干舌燥,与傅行止等人都告辞离开之后。
仁帝这走下来,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进殿之后,一言不发的国舅,心中委实有些纳罕。
“今日怀瑾为何没给显国公求情?”按道理说,他们的私交算不上好,一句求情的话,国舅是会说的。
这君臣向来便是一人发火,一人阻拦,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配合默契。
偏偏今日仁帝发了一通邪火,只有魏婴那个老匹夫不断地拱火,加柴。
这国舅反而在一旁洞若观火,看热闹。
沈云州淡淡道:“私心。”
仁帝有些疑惑:“什么私心?”这显国公何时得罪了他?
国舅这才抄着袖子,不咸不淡道:“他想打我的女人。”给他求情?多大的脸面!
仁帝:……
那这显国公的确是找死了,打国舅的女人,别说显国公了,他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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