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谁能想到有一天,他跟舅舅还能站在帐篷外听人家女生的聊天,多闲呐。
两个人听着听着,里面不知道是宋思弦还是刑天,就歪到床上去了……
太子顿时一个激灵,他自认为床上的表现还不错。
可这女生嘴上没把门的。
他刚要轻咳,就听宋思弦懊恼道:“别提了,如今我是想吃吃不到,身体不允许啊,我就是那磨磨的驴,前面拴个胡萝卜的那种……”
太子侧头看了舅舅一眼,沈云州已经抬脚往远处走了。
“舅舅,不听了?”
太子听得都兴奋了,这八卦永远不分男女。
“准备一下,半夜渡河。”
太子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又渡?”
“敌人都摸索到近前了,这些人不过是探路的,失踪之后,后续一定会有大兵马跟进,还不走等着被人团团围住,下饺子么?”
南宫弘点头:“好,孤这就去准备。”
皓月当空,群星闪烁,帐子里酒宴正酣,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名赤裸的女子,身上青紫交加,鞭痕自后背到大腿。
脖子上还套了圈儿。
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可可勃穆尔仰头将银樽李的酒一饮而尽,一只手抬起鞭子又甩了过去,地上的人却已经一动都不动了。
可可勃穆尔生性暴虐,自从瞎了一只眼后,性子更加暴躁。
此时放纵之后,心情倒是很好,只可惜听到来人的回话难得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可汗,有两部又丢了……”
“仔细回话,什么叫丢了,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丢?”
“铁罕尔部和罗罗吉部,据说遇到了一小股大曦的士兵,发现了大曦太子和国舅的踪迹,立功心切上前追……”
“愚蠢!”可可勃穆尔一下将酒杯掷了过去——
“这是敌人的圈套,这帮愚蠢的东西,他沈云州若是如此好捉,老子的眼睛会瞎?”
可汗震怒,底下的人哪里吱声,一个个的噤若寒蝉,酒都停了下来。
“在哪发现的?”
来人在舆图上圈了个地。
“将先生叫来——”铁铁勃穆尔忽然道。
忠孝廉进帐的时候,就看到地上躺着的女尸,一个个的不着寸缕,满身都是被凌虐的痕迹,面容姣好眼睛很大,可却死不瞑目地看着他。
仿佛是在无声拷问着他:为什么?
身为大曦人,却为鞑靼卖命。
忠孝廉步子一顿,别开了眼。
这一轻微的动作,被可可勃穆尔收入眼底,许是心头烦躁,许是心有戒心,他看了格外扎心。
心里想得则是,男人多狡诈,无论如何对他掏心掏肺,终归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捂不热的。
他心里虽然起了杀心,面上却还是带着恭敬和笑意。
“大晚上的折腾先生过来了。”
忠孝廉眉头一跳,立刻道:“可汗哪里的话,能为可汗分忧解惑,是在下的职责所在。”
他教了可可勃穆尔数年,自认为已经摸透了这个可汗的脾气。
若是他骂骂咧咧的,兴许这气就撒了出去。
可他越是不动声色,客客气气,就证明这个事情没有翻篇。
在他心底起了芥蒂。
忠孝廉难得紧张起来,恭谨谦让地回答。
可人与人相处就是这样,一旦客气了,也就生分了,有时候裂痕就在那里,越是想要修复,就越不自然,越不自然说得话就越客气。
好比绷紧的皮筋,拧着劲儿,你越是想要卸劲儿,掌握不好力道,这皮筋就崩得越紧,越用力就越上劲儿,松弛不下来,这皮筋早晚会崩开断裂。
此时忠孝廉的紧张和谦卑,反而让可可勃穆尔看得愈发不顺眼。
觉得他是心虚。
若是忠孝廉还能如相见那般天老大地老二你若不听我的话,你永远是小瘪三的吊炸天的态度来应对可可勃穆尔。
他可能反而要低下头反过来跟他道歉。
“先生,你看这个舆图,这个地方可有蹊跷?”
忠孝廉在漠北待了数年,对漠北很熟悉,他背叛大曦多年,当初叛逃也是仓皇逃窜,走得并不是这条路线。
所以这条路线他并不熟悉。
人对自己不熟悉的知识,下意识地就会心虚。
因此忠孝廉看着这个地方,一时没出声。
这看在可可勃穆尔眼里,就更扎眼。
往常无论问大曦的官场还是粮食产物,先生都能滔滔不绝地说上半天。
怎么两部在大曦的土地上,平空消失了。
先生却哑巴了。
“有两部去追击沈云州,在这个地方,消失了……”
忠孝廉显然也觉察出事情的棘手:“若是没猜错,这个地方是湿地,沼泽。”
“傍晚时分,有芦苇作掩护,从这个位置将人引入,再北上,绕一下,这样——”
忠孝廉思忖了下,画了个圈,“人就被带进去了……”
可可勃穆尔没忍住,骂了句,ᠡᠶᠢ ᠶᠢᠨ ᠴᠢᠨᠢ ᠦᠲᠡᠭᠡ(X他妈)
忠孝廉是能听懂漠北话的,闻言抬眸望了过来——
可可勃穆尔自知失态:“如今之计,先生以为该当何?”
忠孝廉摸索着下巴,半眯着眼思考,然后道:“若我是沈云州,我定然此时渡水……”
只可惜你不是。
可可勃穆尔心里不信,面上还装作信服:“先生说得是。”
忠孝廉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不信,他心里叹了口气:“咱们丢了人,定然是已经贴近了大曦的队伍,所以他们才要诱敌深入,将人给引走……”
“这就意味着,那两部的兄弟,其实不是白死的,他们误打误撞,寻到了大曦太子和沈云州真正的藏匿地点,如今两部人没了,咱们定然会全力往这个地方压兵,那若是他不走,就容易被我们包成饺子……”
他自认为讲得十分细致,拆开了揉碎了讲给大汗听。
可也正是因为他揉得太碎了,讲得太贴心了。
反倒是让可可勃穆尔更加疑心:“好,先生的意思,明白了。时候不早了,先生请回吧。”
忠孝廉缓缓闭上了眼,往外走的时候,再次跟地上的两具尸体交错而过。
奇怪的是,地上的女子仿佛笑了。
仿佛要看他的下场。
忠孝廉内心十分沉重,他的下场……恐怕不会比这两个女子好。
果然,等他出了帐子,帘子放下。
可可勃穆尔收了笑,另外一个将领凑过来:“可汗,要不要在江边阻截?”
“再次派大军,往这个方向推进——”
“可汗,先生不是说——”
“他毕竟不是沈云州。”
沈云州用兵出神入化,忠孝廉有才学,用兵上却比不上沈云州。
而且如今——
他不信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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