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华和化家夫的合作一定,当天中午,大家又一起去吃了一顿肠粉以示庆祝。这一帮子,几乎都是实干家,并不贪吃贪喝,一切从简,气愤倒也不错。
萧峥吃了一口牛肉蛋肠,问道:“化董,那天在市政府碰上你的时候,你说去跟市长反映深市房价飙涨的问题。不知道,如今深市有没有给你一个答复?或者,有什么稳定房价的举措?”化家夫听萧峥提起这个话题,连食欲都受了影响,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微微摇头道:“没有答复,更别说是稳定房价的举措了。不瞒你说,这些天,我非常关注房价啊,让手下每天问一下深市主要楼盘和二手房的价格,这房价现在几乎每天都在涨啊,有人在背后炒呢,已经有不少的公司入局了,他们已经看到了这是一块大肉。所以,以前做实体、做制造业的,都转行投入房市了,加上政府也鼓励,这个房价不涨才怪呢!最后受伤的就是普通人啊,我们公司职工的收入,你也知道不低,可要在深市买房已经越来越难了!今后,必然导致人才从我们公司流失,也将从深市流失啊!这个难题,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不是一个公司能够改变的事情!”
化家夫轻轻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从外面带进来的咖啡,表情略带着一丝无奈,与此前投资萧华华时的那股爽利,区别还是颇大的。可见做企业,就算再大,在政策面前,在地方政府面前,还是有许多无能为力之处。民企看似是做老板,可背后的无奈、心酸和委屈,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萧峥认为,稳定房价是一个地方必须高度重视的问题,房价过快上涨,将导致住房变成金融,让市场上的资金涌入房地产市场“炒房”,最终实体企业资金短缺,技术提升后继乏力,形成一种投机的不良社会风气,最终将影响一个地方的长远发展。萧峥心头涌起一个想法,就道:“化董,我有个想法,不一定对,但是供你参考。你们的心华集团,可不可以分一部分业务到东草来?我们一定搞好服务,也能解决你们职工买不起房的问题啊!”
“东草?”将公司的业务搬一部分到东草,这个想法,化家夫倒是还真没考虑过!毕竟化家夫当初是看中深市无与伦比的创业环境、高度密集的人才资源以及便利便捷的融资渠道,可这些东草有吗?前些年,东草在制造业上确实步伐迈得挺快,有了“世界工厂”的说法,但主要还是依赖电子、纺织和玩具等低端制造业出口,与化家夫需要的手机零部件、芯片制造等高端智能制造,还是不在一个档次上。化家夫是企业家,他的确有情怀,但办事、做决定,却从来不会义气用事,他说:“这个事情,我还没有考虑过。萧书记,能不能让我考虑几天?”萧峥笑道:“化董,我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别说考虑几天,就是考虑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都没有问题。”
“一年两年恐怕不行啊。”化家夫笑着道,“到时候,萧书记恐怕都已经调走了。”萧峥道:“哪有这么快呀?”化家夫还是笑道:“我对萧书记还是有所了解的,从乡镇一个一般干部到正厅,萧书记只用了五年时间。萧书记在宁甘,从县委书记到市委组织部长、到市长,再调到东草担任市委书记,短短两年内就完成了。”萧峥哑然,要是这么说来,恐怕两年内再调一个地方也是完全可能的!萧峥道:“化董,总之,您考虑之后,成也好,不成也好,都没有关系。一个企业的决定,一切终归要从有利于企业长远可持续发展出发的!我是看到深市房价飙升,我却帮不上忙,但在东草,至少我是市委书记,房价的问题还是可以控制的。”
化家夫点头道:“萧书记,您的好意,我怎么能不了解呢?东草的位置在粤都和深市之间,要是心华集团要向外寻找生产基地,东草本来就是首选。可对我们来说,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这两年来,东草的发展,似乎不在把制造业搞上去,而是在以粉色经济做文章,吸引周边包括境外的一些老板来东草的服务业上高消费,这样的发展环境,与我们企业需要的环境不吻合啊。二是,东草到深市尽管直线距离并不长,可真的开车,路况并不好,很多地方红绿灯太多。上下班一堵车,可能就得两个小时了。我们的职工,很多还是有深市情节的,他们可以在东草买房,但是他们也希望想去深市的时候,一小时内就能到。我们做企业的,也得考虑员工的诉求和偏好啊!可现在这一点,在东草恐怕是做不到啊!”
萧峥忽然道:“这两点,我们都去做到!第一点,我们已经在做了,以天王集团为主的粉色经济,我们已经查处了,虽然天王集团董事长罗财广逃到了香江,我们相信肯定能抓他回来!第二点,缩短东草到深市的路上时长,我相信总有办法解决的!”
化家夫很惊异地看看萧峥,说道:“萧书记,我这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你也不一定要当真的。东草的发展,应该也有自己的节奏和步伐。”萧峥却道:“化董,你刚才说的两点意见,应该也是其他想来东草发展的企业和公司的痛点啊!我们要是听不懂民营企业家的心声,就是看不清推动经济复苏和发展的路子呀!良心的民营企业自负盈亏,上缴国家大额利税,又解决大量百姓就业,是市场经济重要的组成部分,为社会的进步、发展和稳定做出了积极贡献,你们的心声我们肯定要重视的!”
这应该就是萧峥和深市市委书记康慨、深市市长万城之间的巨大不同了!如今的康慨、万城对华家夫的建议听而不闻,几乎没有听入耳中,更不会放在心上。化家夫端起咖啡杯,与萧峥的杯子碰了下,道:“萧书记啊,你能这么说,就让我们这些还在创业的人,很欣慰啊!”
午饭之后,萧峥在深市的行程也要结束了,身为市委书记他不可能离开东草太久。于是,下午他就要打道回府。刘士森本来打算留下来陪同萧华华,可萧华华却说:“我这段时间都会比较忙,没有空陪你呢。你还是和萧峥去东草吧!”萧华华又打算投入夜以继日的科研中去了。刘士森多少还是有点失落,两人几天前还是第一次呢,要是换作其他女人,初尝禁果后,多少有点食髓知味的乐此不疲,没想到萧华华根本不当回事。
刘士森也不好赖在她公司,更何况他也帮不上忙,而且萧华华是睡会议室的,他总不能跟她一起睡在办公室。刘士森只好随同萧峥、何雪一起到了东草,过两天和何雪一同返回宁甘。
当天傍晚,萧峥和刘士森、何雪等一起回到了东草。萧峥提早就通知了市公安局长何赞,何赞一听说亲妹妹来,甚是高兴,知道萧峥将改善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放在心上了。何赞就在市政府旁边的饭馆,安排了晚饭,给妹妹何雪接风。何赞还请了已经发展为女朋友的华夏社记者“微笑”,让她也一起见见自己的妹妹。
当萧峥、刘士森、何雪和杨学虎到的时候,何赞和“微笑”已经到了,何赞正在喝茶,“微笑”却点着一根烟,面前已经开了一听啤酒,一边抽烟,时不时地啜饮一口啤酒。萧峥有时候觉得何赞和“微笑”两个人能走到一起,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何赞是一名警察,性格上应该算是中规中矩,可他喜欢的“微笑”却完全是不修边幅。也或许,正是这种强烈的反差,才对何赞有与众不同的吸引力。
萧峥与何赞握手,说道:“辛苦你了,这两天一直帮助稳住东草这边的局面。”何赞笑着:“应该的啊,萧书记,你把我妹妹带来了,才是帮了我大忙呢!”萧峥笑着道:“你和何雪多说说话。”萧峥又走到“微笑”旁边,说:“微笑,上次那些微博和报道,很感谢啊,给我们制造了强大的舆论优势!”微笑却道:“萧书记,我要感谢你才对呀。按照我的性格,我早就想发微博进行报道了,你却一直压着,不让我曝光,我当初还有意见呢!后来发现你才是对的,憋到最后才发出来,效果果然是炸裂性的。我还被我们主编多次表扬,恐怕马上要升职加薪了。来,这听啤酒给你,我和你干了。”
说着,“微笑”帮助萧峥开了一听啤酒,递给了萧峥,然后将手中的啤酒,和萧峥碰了下,仰头一口气喝了。萧峥知道“微笑”是一个爽快的女人,要是不喝,她恐怕会不高兴。与不同人相处,也应该有不同的方式。萧峥其实也挺欣赏微笑这样有个性、有才能的女子,再加上她俨然已经是何赞的女朋友,这个面子肯定是要给的。萧峥没说什么,抓起了这啤酒罐,也将一罐子啤酒一口喝干了!
这时候,何赞看着刚刚走进来的妹妹何雪,清丽依旧、冷艳依旧、眼眸的淡然也是依旧,何赞想,何雪对自己的怨怼也一定依旧。少年时代,因为嫉妒也好、因为青春期的冲动也好,何赞对何雪的欺负,在她的心里造成了创伤,如今想来,何赞是后悔,也是抱歉,此时看到妹子,他出口的第一句便是:“何雪,你来了?对不起啊,以前的事情……”
“说对不起有用吗?”何雪盯着他,“说对不起,事情就能过去吗?”何赞愕然,其他人也听到了这兄妹俩的对话,不由静下来,空气似乎也因为何雪冷冷的话而降低了温度。何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来化解这种尴尬。
“那些事情都是过不去的。”何雪又道,“所以说对不起也没用。但是,阴差阳错,你竟认识了萧峥,成了萧峥的朋友,为他在东草打开局面做了很多事。所以,没有办法,我愿意原谅你。哥,以后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一声“哥”,说明何雪是真的原谅何赞了。可是众人却都看向了萧峥,也不知道萧峥对何雪有多好,因为他,她能原谅那些原本过不去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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