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搬出住了三年的地方,时西岁惊奇地发现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留恋。
或许是因为从跟何桑年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未觉得自己真正属于过这里吧。
本来昨晚才拒绝费西昊让她回费家住一段时间的请求,没想到扭头便又回去了。
费西昊倒是没有多意外,相反还很高兴。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拒绝我。”
闻声,时西岁并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说,“我还没跟四叔说一声呢。”
“回自己家还说什么,四叔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用不着打招呼,你看你黑眼圈都要出来了,赶紧进去睡会,晚饭不吃的话,等你醒了,我们吃夜宵,本小爷给你做。”
接过时西岁的行李,费西昊拎着上楼。
“是时候也该让你尝尝我的厨艺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做饭可好吃了。”
费西昊推开了她的房门,熟悉的清香朝着时西岁扑鼻而来。
是她熟悉又久违的味道。
时西岁非常喜欢闻香,就连房间也乐意放一些淡淡清香的香薰,又或者是散发着香气的鲜花。
但何桑年不喜欢香味,他杜绝一切有香味的东西。
平日里就连沐浴露,洗发水,洗衣液等等日常的东西他都不喜有持久香味的,为此,时西岁跟他在一起三年没用过一瓶香水,所有东西都是以无味为主。
今天开始,她也就能重新拾回从前的挚爱了。
横扫了一眼房间,倒是跟三年前保持得一模一样。
就连桌子上的花瓶插放着的向日葵都依旧是新鲜艳丽的。
可见是一直都有更换着。
一瞬间,时西岁竟有些恍惚,一切宛如三年前自己从未搬出去那样。
“我的房间,没变过。”时西岁感叹。
费西昊瞥了一眼,不以为然道,“这有啥的,你不看看我的房间,也跟八年前一模一样,简直不要太诡异。”
时西岁说,“是四叔叮嘱打扫的阿姨别乱动,保持原样的。”
她房间里的向日葵,估计也是四叔交代打扫的阿姨换的。
简单归置了下带来的行李,时西岁倒床就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开了门。
来人也不开灯,打着手机手电筒便摸黑进来。
还以为是费西昊,时西岁伸手挡了挡刺眼的光从床上爬起。
“啊!”一声吓破胆的尖叫声传来,好像是个女人。
似乎踩着什么东西狠狠地摔了一跤。
这动静叫时西岁倏地也被惊得睡意全无。
啪地一下开了灯,整个房间敞亮起来。
时西岁挡眼眯着,指缝间看见费城靳站在门外。
“费先生,有个人躺在床上。”女人长得很漂亮,波浪大卷发,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小脸吓得发白。
“四叔。”时西岁喊了一声。
费城靳不知道时西岁在这,清俊挺拔的身姿透着完美到极致的矜贵,只是那双沉渊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凉意看向一旁的女人。
女人觉察到什么,手不由握紧怀里的晚礼服,解释,“我本来是想着去洗手间换衣服,路过这房间见门好像微微开着,我就想着进去换也行,没想到里面有人。”
说话间,女人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床上的时西岁。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敌意消散了一大半。
她唤费先生四叔,故而是侄女吗?
她竟不知费先生才三十来岁这么年轻,竟然有个二十出头的侄女。
“你怎么回来了?”费城靳眼眸微微泛起几分琢磨不透的潋滟。
时西岁随意抓了抓头发撒谎道,“答应了西昊回来住一段时间。”
费城靳点了点头,看似并没有怀疑,斯文俊秀的脸庞下,目光转而投向女人。
漂亮女人面露难色,“费先生,这裙子刚才我踩到摔了一脚,破了,怎么办?”
“扔了。”
“那我今晚穿什么去宴会?”女人小心翼翼地挽上费城靳的手腕。
“既没了晚礼服,还去什么?”费城靳嗓音温润,泛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淡漠感。他的温润不似旁人般如春风暖意,恰似寒冬里的皑皑白雪,一滴便凉得沁入心田。
“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
她就这么回去了?
女人的脸色一阵青白,甚是难看。
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机会能接近费先生作为他的女伴出席宴会,就这样白白没了?
她圈子的人都知道她今晚要陪费城靳出席宴会,就这么走了。
那些妒忌她的、眼红她的,明天要是知道这一消息,肯定取笑奚落得她头都抬不起来。
“费先生,要不现在让人再送一套晚礼服过来?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吧。”女人强撑着笑意,“实在不行,让人送到宴会那边也行,我直接在那里再换也可以,时间足够的。”
时西岁眨了眨眼,一副看好戏地模样盯着两人。
也怪不得女人还拼命挣扎,换做是谁,看着眼前四叔这到嘴的鸭子都要飞走,谁都不甘心。
鸭子,她真是吃了雄心包子胆,竟让她四叔跟鸭子作对比。
时西岁嘴角忍不住上扬,不过好在四叔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这么想着,费城靳目光似乎往她瞥了眼,时西岁心虚地挪开。
“你要是听话到卫生间换上裙子,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费城靳声线清冷淡漠,话语间带着股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女人青白的脸愈发地难看。
她清楚地知道,费先生怕是不会再给她机会了,不仅仅是今晚。
带着满腔的不甘心和委屈,女人几乎是抹着眼角走的。
也怪不了别人,怪就怪她太过没有分寸,太贪心,以为那是费城靳的房间,妄想着进去偷偷看一眼,不曾想酿成大错。
女人走后,时西岁也起床了。
“四叔,那你今晚不去参加宴会了?”
“一个宴会而已。”费城靳眸色寡淡,仿佛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宴会。
但时西岁清楚地知道,费城靳要去的宴会,那可绝不是什么随随便便没有意义的宴会。
“什么宴会,不重要吗?”时西岁问。
“不重要。”费城靳轻描淡写说,“不过是牧城商界人士举办的慈善宴会。”
“哦。”时西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倏地她似乎想起什么,眼瞳一紧,“那谢广生是不是也会在?”
“兴许吧。”费城靳语调漫不经心,“不确定。”
“四叔,要不我陪你去?”时西岁试探性开口,目光引上费城靳清俊的眉眼,心里早就寻思着若是他拒绝,该怎么学着跟刚才那女人似的垂死挣扎一下。
万一成了呢?
时西岁也如方才女人一般挽住费城靳的手腕,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抱着一丝期翼。
“可以吗?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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